保罗拎着吊瓶，跟着孙利欧一起去了楼梯间，这里来往的行人不是那么多，倒是适合他们说话。
保罗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孙利欧倒是先问了另一个关键点：“听尼尔说，你拉拢了一伙人，准备做什么？”
保罗面露尴尬，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想弄点零花钱嘛。”
“卖粉？”
“不不不！”保罗连忙摇头：“没有，我没卖那个，我就是卖点叶子之类的东西。”
“那也是犯法。”孙利欧在保罗的脑袋上敲了一记：“你是想让我亲手抓你进去吗？”
“好疼！”保罗眼泪都含眼圈了，委屈巴拉地说道：“利欧，我也想赚点钱啊。”
“合着不违法的那些事，你是一点都不想做啊。”
保罗就讪笑起来。
“算了，你接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好、好的。”保罗开始从最初讲起。
所谓的最初，也就是孙利欧大闹普林斯顿区的那天，这次的事件对保罗的冲击力再次增大。
保罗就想变得像是孙利欧那么强大，可想要生存是需要钱的，没有钱，一切都白扯。
保罗不仅要减肥，还想着增肌塑形，那需要的钱就更多了。
他和朋友一商量，要不咱们拉起一伙人自己做吧，卖粉卖不了，还卖不了叶子嘛。
当不了供货商，当经销商也行啊。
正巧之前孙利欧的一场大闹，干掉了不少小贩，倒是给了他们机会。
其他人因为这次小丑突袭事件，不少人都不敢再从事这一行了，起码短时间内不敢。
保罗不怕，他有底气，他知道小丑就是孙利欧，就算遇到了，对方也不会杀自己，那他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保罗抻头，拉拢了一帮小混混，开启了分销小贩的路子，由于他胆子大，还真被他坐了老大的位置。
没办法，其他人都怕小丑，谁也不敢抻头，那胆子最大的保罗，自然就是首领了。
从那天起，保罗就带着这群小混混开始到处销售叶子，赚来的钱都被他花在生活和健身上面了。
保罗想要戒掉曾经的那些坏习惯，除了香烟之外，他已经不碰那些东西了，可跟着他的小混混们依然故我。
当贩卖叶子赚来的钱，依然不够生活开销的时候，就有小混混选择了去卖血浆。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普遍性的行为。
事情就出在一次卖血浆的过程中，某个小混混路过血浆中心的某个办公室外，听到了里面的吵架声。
隐约间，还带着一些不怎么和谐的词汇，小混混就记在了心里。
小混混没有轻举妄动，偷听了一阵后，就在附近等着，等到办公室门打开后，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小混混记住了那个人的相貌，准备事后调查一波，想着用自己听到的消息，要挟对方一波，弄点钱花花。
这件事，小混混成功了，他打听到了那个人的身份，没想到是一名心理医生，看不出来啊，心理医生居然还涉及到了某些不怎么好的行业。
小混混就上门要挟了，找到了那个心理医生，从对方手里弄到了一笔钱。
这笔钱让小混混好过了起来，吸嗨了之后，还和其他人炫耀呢，说要吃对方一辈子。
其他小混混就嚷嚷着让对方请客，后者也不含糊，带着他们就去了酒吧。
一群人除了消费之外，顺带着还能卖点叶子，毕竟酒吧的费用是那个小混混结账，可他们的生活费还得自己想办法赚出来。
当他们心满意足的从酒吧里出来后不久，就遭遇了蒂亚戈三人的突然袭击。
保罗一行人都没等反应过来，就有好几个人中枪，其他人有的掏枪反击，有的转身就跑，保罗跑的最快。
当一切都过去后，幸存的小混混才发现，之前那个敲诈别人的小混混已经被打死了，他们还有一个同伴被抓走了。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
保罗很怕，怕那些人不算完，他以为蒂亚戈三人是那个心理医生找来的杀手呢，就给尼尔打了电话，因为他没脸直接找孙利欧。
孙利欧听完后，觉得莫名觉得熟悉，心理医生？
“那个小混混有没有说过，之前那个被他威胁的心理医生叫什么名字？”孙利欧问道，没有任何证据，就是直觉告诉他，或许是皮特医生。
“没有，这种能分到好处的事情，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们。”保罗摇头道：“但要想打听那家伙之前的行动轨迹，我倒是能问出来。”
“嗯，回头你就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在某个地方看到过那家伙。”
“好，这件事不难办。”
“关于那个被抓走的小混混，你对他了解多少？”
“多尔曼？”保罗想了想，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黑人，你知道的，和我一样。”
“这家伙也去卖过血浆吗？”
“我们每个人都卖过，我也是最近为了减肥，才没有去继续卖血浆，那会影响我的健康。”
孙利欧了然，看来血浆中心这里也是一个点了，就是不知道是否隶属于杰克逊议员，亦或者只是一个单纯售卖收据的机构。
“多尔曼有什么坏习惯吗？”孙利欧问道：“比如吸粉之类的。”
“没有，多尔曼最多就是抽点叶子，粉那种东西，他不沾。”
“这倒是奇了，你确定他不碰粉？”
“确定，多尔曼的母亲就是吸粉吸死的，他对那东西很害怕。”
孙利欧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开始将一条条线索串联，某个客户迫切的需要可移植的器官，杰克逊议员那里塌房后，他只能选择另谋出路。
卖血中心或许是一个据点，也可能只是售卖数据，碰巧被那个买家知道了，才找到了蒂亚戈去负责这件事。
想要做这种手术，在杰克逊议员塌房后，也不一定容易找到合适的地方，就算找医生，都要找那种值得信任的。
皮特医生或许就是这么一个人物，现在的问题是，作为心理医生的皮特，到底修了几个专业，这个需要调查。
只要确定皮特医生曾经学过临床外科的知识，那就不能排除他私下里接这种私活的可能性。
以买家为核心，又一次营造出来了一个完美闭环，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让蒂亚戈去将目标人物带回来。
这里面应该也有来自皮特医生的求助，很大概率，他们之间也是认识的，否则蒂亚戈没必要当场杀人，只需要绑走目标即可。
蒂亚戈肯定调查过目标人物，发现一切都很巧，要绑走的目标和敲诈皮特医生的小混混居然是一伙人，就顺手一起解决了。
这么看来，保罗应该就是安全的，因为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要挟心理医生的小混混已经死了，多尔曼也已经被带走了，蒂亚戈没有理由继续对付保罗。
现在就看皮特医生是否有嫌疑了，这一点孙利欧决定回去申请调查相关资料。
保罗这里，孙利欧也安慰道：“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人追杀你的。”
“你说真的？”保罗的心放下了，一张胖脸上挂起了笑容。
“嗯，事情涉及到某个案子，就不和你都说了，据我判断，对方没必要追杀你。”
“那就好、那就好。”保罗咧嘴大笑起来：“利欧，你真是天使，给我带来了最好的消息。”
“行了，别说废话了，我有事要忙，你打完点滴后回家老实待着，安分点，别再做让我为难的事，我不想亲手抓你回去。”
保罗尴尬地笑笑，也不接话。
看他的样子，孙利欧就知道这小子没听进去。
算了，不管他了，随便他折腾去吧。
孙利欧从口袋（游戏背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了保罗的兜里：“着急过来，没顾得上去买花束，这点钱就让探望你的礼金了。”
保罗直接就是一个熊抱：“利欧，你可真是太好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好了、好了。”孙利欧拍了拍保罗的胳膊，这家伙才松开了手，眼睛里都是高兴。
“你卖叶子那点钱，都不如给我当线人多，你自己考虑吧。”孙利欧摆摆手：“走了。”
“利欧，我会认真考虑的。”保罗冲着孙利欧挥舞着胳膊，嘴上是这么说的，内心里未必这么想。
年轻人嘛，总有自己的野心，保罗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哪里甘心只当一个线人。
孙利欧也明白这种小混混的心理，该说的都说了，听不进去的话，他也没辙。
离开医院，回到车上，副驾驶的多萝西这才说道：“一切正常。”
“嗯，我猜到了。”孙利欧说着话，发动了车子：“又找到了一些关键性线索，我们回去吧。”
“什么线索？”多萝西好奇了：“和哪个案子有关？”
“还是器官的案子，但这次是买家，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孙利欧说了自己掌握的情报和自己的推断，得到了多萝西的认可：“利欧，我认为你的判断没问题。”
这一点，当他向文森特警长汇报后，得到了同样的答复：“你做的对，利欧，我批准了，你可以去调查莫尔.皮特的资料。”
“是！长官。”孙利欧回应后，这才问道：“长官，我只是一名巡警，这件事不需要警探来负责吗？”
文森特警长看了孙利欧一眼，不禁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够仗义的，行吧，这件案子我会安排给杰夫，但他现在不在局里，你先去调查看看。”
“是，长官。”
破案的事情都是警探的工作，但警探实在是忙不过来，那就只能挂个名，什么时候空闲了，什么时候再调查。
现在孙利欧发现了线索，文森特警长对他也有大用，干脆就让他以巡警的身份做了警探的工作，但在程序上，这件案子算是没分配下去的。
孙利欧当然要照顾老熟人了，直接就让文森特警长挂在杰夫名下了，等找到关键线索后，杰夫只需要最后参与一波，功劳就到手了。
此时的杰夫还不知道呢，他和搭档在外面调查另一起案子。
孙利欧就去了电脑那里，调出了关于莫尔.皮特的详细资料。
不看不知道，原来莫尔.皮特还经历过人命官司，因为手术失败被家属告上了法庭。
最后被定义为医疗事故，但也算断绝了莫尔.皮特的外科之路，他被医院解雇了，之后才自学了心理学专业，转职心理医生。
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大学期间就已经辅修了心理学专业，只是没有学位，后来自学考下了学位而已。
看着莫尔的年龄，孙利欧都得承认，这家伙是真的能学啊，学医那么辛苦一件事，还能兼顾着心理学，妥妥的学霸。
很快，有意思的地方就出现了，莫尔的出身并不算好，只能说普通。
所谓的普通就是月光族，父母赚回来的钱，扣除各种账单后，剩下的刚刚勉强够生活费而已，还要额外养三个孩子。
这样的家庭出身，别指望家里能帮忙支付高昂的学费，要知道学医的学费，搞不好是其他专业的好几倍，最高都能达到10倍学费。
这么一大笔钱，小康家庭都未必能承担的起，就算莫尔申请了助学贷款，那个利息就足够他受得了。
等同于说，莫尔这辈子从学医开始，就已经将自己卖给了资本，不努力赚钱的话，一辈子都还不上这个贷款。
孙利欧都觉得莫尔是个狠人，肯定是半工半读，再加上巨额助学贷款，才给大学念完，正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出事了。
发生医疗事故，被医院给解聘，对莫尔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一份工作，而是彻底失去未来。
只要一段时间内找不到收入来源，他就还不上欠下的钱，更别提那些账单了。
孙利欧回忆起，自己那次看到的莫尔，气色和状态很好，衣着也得体，看着完全不像生活压力那么大的样子。
是，今年距离当初出事那一年已经过去很久了，可一个人真的有办法在失业的情况下，短短7、8年的时间内，就改善了生活？
孙利欧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正常发展的话，莫尔.皮特因为信用破产，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可能性更大。
除非...那个时候的莫尔就已经找到了其他来钱的路子，不一定就是器官交易，基于这家伙的能力，孙利欧第一个想到的是黑医生。
很有可能，莫尔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入行了灰色产业，直到后来业务范围越来越大，或许也是因为业务发生了某种争执，才被那个小混混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