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你大爷！”
孙毅扬这时迈了几大步冲进人群，直接一声吼。
人群瞬间一静。
一个哭腔带着惊喜飘了过来：“孙毅扬，你回来了！”
李秀兰的身影从门框边晃了出来。
她几步窜到孙毅扬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袖子，“那些话，都是假的吧？你别生气，不是那样对不对？”
孙毅扬咽下喉咙里的怒火，把手上的大塑料袋往地上一放，拉过李秀兰的手，“肯定是假的，我救人救得腿都抖了，哪还有空害人？”
“对，他不会害人，他孙毅扬是我丈夫，我最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
李秀兰抬起头，直接朝人群喊道，“谁再胡乱猜测，就是污蔑！”
人群顿时哗然，有几个在旁边瞧热闹的老头老太太交头接耳：“倒也没毛病啊，人家媳妇都敢为他说话，这事怕是真的？”
李强看着天旋地转，这一扭头，见围观的人都有点松动，又找不到人继续帮腔，脸一下憋成了猪肝色。
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阴阳怪气：“那谁知道你干了啥？怎么就有命案出来？我看不就说中了吧？不心虚你报警啊？”
孙毅扬眼睛一睨，差点上去再揪他两下衣领。
他抬手指住对方，直接吼出一连串：“你搞笑啊？报警？报警不就是你该干的么？你说命案，说线索，说我孙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行，你别废话直接报！”
李强一愣，一时间竟词穷。
“咋的？”孙毅扬冷笑，“对吧，我就知道你屁事没有，全靠编。你敢下回嘴胡嘞我一句，见一次削一次！”
轰动的气焰瞬间压住了李强，他往后缩了一步，又连忙跳脚叫嚣：“果然！心虚了是不？行！你逼我报警，那我真报！”
“随你。”孙毅扬伸手拿起大塑料袋，往地上一扔，压着嗓子补一句，“但你造谣这事可没完？”
李强气得鼻孔冒热气，情急之下直接掏出手机，“报警，我还真报警了！”
孙小玲又哭又叫：“爸爸！”
孙毅扬立刻一招手，“小玲，别慌，过来。”
小丫头立马扑进了孙毅扬怀里，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
孙毅扬轻轻拍了拍她脑袋，又转头吩咐李秀兰：“你别跟人吵，我这就收拾。”
……
十分钟后。
围观的村民陆续散了大半。
一辆警车慢慢停在巷子口，两个警察一前一后下来。
“谁报的案？”走在前头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警察，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杯。
“我报的！”李强抢了个大嗓门，赶忙冲过去献殷勤，“警察同志，可算来啦，这孙毅扬做了命案，害死别人，还……”
“别扯了你。”孙毅扬不耐烦地打断，直接主动靠上去，“两位同志，我就是孙毅扬，有啥问题你问，我绝对配合。”
警察点点头，目光挪到孙毅扬身后的家门口，又问：“情况？”
孙毅扬扬正给警擦讲述事情原委的时候。
一声脆脆的“同志”从巷子口传过来。
一个衣衫朴素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急匆匆跑来，男人手里拎着两大袋果子，脸上满是感激之情。男孩小跑几步，目光好奇地打量周围。
“这里是孙毅扬家吗？”男人喘着粗气，站定后连忙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急切。
“我就是。”孙毅扬应道，目光扫过来人，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哎呀！果真找到您了！”
男人一听忙把手里的果子递过去，声音几乎要哽咽起来，“您救了我家小子，还送我们去医院，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这是点心意，希望您收下，算我们尽了点心！”
男孩抬起头，软糯糯地补充了一句：“叔叔，谢谢您。”
孙毅扬看着这一大一小，又想推开又有些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怎么还真搞这套了？大家出门在外哪有不搭把手的。赶明儿你可得管好自个儿孩子，别再往水里折腾了。”
男人却执意将果子塞到孙毅扬手里，“大恩不敢忘，要是没您，我家都不知道成啥样了。”
李强站得不远，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的笑容越发尖刻。
他斜睨了一眼果子，又不屑地扫了小男孩一眼。
“哟，这还真是唱双簧了不是？”李强扯着嗓子讽刺道。
话音刚落，围观的村民又开始窃窃私语，一些人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中年男人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拉着小男孩站在原地，“你这人说话咋这么难听？救命之恩你也能编排出别的来？”
李强一哂，双手插腰，“你别急着跳脚，我就是好奇嘛！孙毅扬这么个平日都快揭不开锅的人，一个死人债没还完，哪来的好心救人？你们就不怕这事里藏了别的名堂？”
他的声音又扬了几分，转头对围观的人喊道：“大家伙你们瞅瞅，村口那片地，是不是他孙毅扬惦记了好几年？这次可倒好，救你家孩子，果子也送上了，回头好处准得成堆往他家跑吧！”
周围的村民听了，面面相觑，有几个人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脸色涨红，怒气冲冲地反驳：“你胡说八道啥？我们家跟地有啥关系？孙大哥救了命，还不准人谢恩了？”
他拉过一旁的男孩，又说道，“来，你告诉大伙，落水那会儿是咋回事！”
小男孩怯生生地迈出一步，声音细弱却清楚：“我掉水里，是叔叔把我救起来的，他还背着我爸爸去医院，一路上都没歇过……”
李强却不依不饶，冷笑着补刀：“真不怕是演出来哄人的？救人是好事，但这会儿谁不是只听你们一家嘴里说？”
孙毅扬眉头微蹙，刚想开口，却见小男孩忽然攥紧了拳头，眼圈发红地冲李强喊：“我不撒谎，叔叔是真救了我们！”
有人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确实蹊跷。”
孙毅扬眉毛一沉，搁下果子，大步向李强走去：“你这张破嘴。”
李强后退一步，刻意拉高嗓门：“你别以为吓唬我就能掩盖真相！你家这些烂事儿，村里谁不知道？谁信你是救人做好事的料！”
周围村民起哄声越来越大，有人跟风喊：“就是！这事越想越别扭。”
“孙家这几年出的幺蛾子不少，敢情还没消停。”
“这孙毅扬不是以前连老婆女儿都给卖的人么？这会儿装啥好人啊。”
李秀兰听着这些声音，攥紧了手里的围裙。
孙小玲紧紧抱住孙毅扬的腰，躲在他身后，一点一点往后缩。
孙毅扬却半步不退，猛地指向李强：“你这是挑事是不是？看我这两天过得好了就眼红了呗？那你也别使阴招，咱俩光明正大来啊！”
李强指着孙毅扬就骂：“孙毅扬，你不滚出村，我就让全村人都知道你压根儿不配活在广河村！”
这句话让围观的人又炸开了锅。
“哎呦，这话说得够狠！”
“不会真有啥事吧，难道这孙毅扬做过啥连天理都难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