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和白月魁站在车顶,望着塔尔塔洛斯庞大的阴影缓缓移向海岸线。
金属堡垒的外壳反射着夕阳,逐渐消失在远方的海雾中。
墨渊收起萧黑执的望远镜:\"我们来干什么?\"
白月魁的暗红眼瞳微微眯起:\"......不知道。\"
风卷着沙粒拍打在车身上,小奥的仪表盘发出单调的电子音。
墨渊沉默片刻,跳回驾驶座:\"回去?\"
白月魁仍望着海岸线,半晌才\"嗯\"了一声。
小奥调转车头时,最后一线阳光也被海雾吞没。
萧黑执站在桑吉的帐篷前,喇嘛失明的双眼\"望\"向远方。
\"那个白老板不管事?\"萧黑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桑吉的嘴角微微扬起:\"她只管生死,不管琐碎。\"
远处,营地渐渐喧闹起来——那些人又开始暴力摇滚。
萧黑执的视线扫过这一切,胸口那股荒谬感再次翻涌。
——其他地方的人还在为了生存挣扎,这里的人却在发癫。
小奥的引擎声刚熄,白月魁便推门下车,径直走向远处墨渊的帐篷。她目不斜视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对萧黑执驻扎的装甲车队视若无睹,帘子一掀便消失在黑暗中。
墨渊从后备箱拎出几袋沿路收集包装完好的罐头和饮料,随手抛给蹲在帐篷边的夏豆,小女孩手忙脚乱欣喜地接住。
\"别噎着。\"墨渊丢下一句,转头跟上白月魁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萧黑执沉默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有吃,有喝,没人在意明天。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士兵——他们正眼巴巴地望着那些食物和酒,喉结滚动。
其他地下工程?
萧黑执突然觉得可笑。那些地方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血肉温床?还是另一个权力斗争的坟场?
他最终声音沙哑的下令:\"停留休整,轮流警戒。\"
士兵们如蒙大赦,有人甚至偷偷松了口气。萧黑执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走回营地。
萧黑执走后桑吉失明的双眼低垂,手中一块幽蓝的矿石在指间缓缓转动。矿石表面泛着微光,像是呼吸般明灭。
他忽然停下动作——没有视觉的双眸却仿佛\"看\"向手中的矿石。
有什么东西......在牵引。
生命源质似乎在体内微微震颤,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拨动。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莫名熟悉,如同诵经时偶尔触及的玄妙境界。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矿石的棱角硌得手掌生疼。
——未知,但令人着迷。
远处的篝火喧嚣仿佛突然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师父?\"夏豆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小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桑吉如梦初醒,矿石\"啪嗒\"掉在毡毯上。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没事。\"他低声说,另一只手却把那块蓝矿悄悄塞进了袖中。
萧黑执站在营地边缘,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月光洒在裸露的岩石上,泛着冷硬的青灰色。
——这是片净土,还但能清净多久?
峡谷里的人们已经睡去,萧黑执知道,这样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城市里的幸存者,迟早会盯上这里。
他的抛动把玩着战术匕首。那些在废墟里获得了琼斯特调奇迹k的疯子,一旦物资耗尽,一旦绝望吞噬理智——他们回首一想,就会前来高原……
没有纪律,没有约束,只有最原始的掠夺本能。
夜风卷着沙砾掠过装甲车的履带,发出细碎的声响。萧黑执回头看了眼或是熟睡或是站岗的士兵们,又望向白月魁进去的漆黑帐篷。
他们真的没想过吗?
——或者,只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