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清把容疏影背回落樱院,容疏影试着站立起来,发现身上只有皮外伤之后,去后堂洗漱一遍,换了一身服饰,坐在贵妃床上发呆。
秦世清以为把容疏影打傻了,伸手在容疏影的眼前晃了晃。
“你这是干什么?”容疏影抬起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被打傻了?”
她当时死死地护着脑袋,到了后来,她发现揽月院的小厮打人的时候,并不往头上招呼,大多数都落在屁股上,虽然痛一点,但讲实话,骨头内脏都没有受伤。
容疏影想起前两次秦世清的情况,甚至有一次肋骨都被打折了,看来,揽月院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秦世清叹口气,坐在容疏影身边,说道:“你说沈栖月这是什么意思?她的揽月院居然滴水不漏,连你都不能进去了,想要得到揽月院的消息,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容疏影想说,她要是知道的话,直接就去做了,绝对不会坐在这里发呆。
正在说话,胡巧珍走了进来。
“大嫂……”一眼看到秦世清坐在容疏影身边,笑道:“二哥也在。”
虽然两人出双入对,亲眼看到两人坐在一起,对胡巧珍来说还是第一次,感觉有点尴尬。
秦世清一点没有尴尬的意思,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同时心中一紧。
三弟不在家中,是不是没银子了,才找了过来。
秦世清死死地攥住袖袋,那里面藏着一张银票,五十两面额,足够他和容疏影化用一阵子。
胡巧珍若是拿走的话,他不知道明日到哪里去找银子。
胡巧珍笑道:“二哥,您们是不是觉得我是来借银子的?
您放心,你三弟虽然没出息,谁让我有个不错的娘家。
前几天我娘刚送来一些散碎银子,足够我支撑到你三弟回来。”
她娘是来了一趟不假,但并不是来送银子,而是拿走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那张银票是在南疆的时候,把两座酒楼卖掉才得到的,就这样被亲娘拿走了。
现在想想心里就隐隐作痛。
秦世清和容疏影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这样的情绪,令容疏影大吃一惊。
前世里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即便是来了这里,在边城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她都没计较过手上有多少银子。
自从和沈栖月打交道,自从知道沈栖月手上有数不清的银子,她才知道自己多傻。
以前不是不计较银子,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银子,只能自己给自己树立一个不爱银子的形象。
现在,她手上曾经有过五十万两的银子,自己没把握住,平白地填进秦家这个无底洞。
而现在,她手上还有几个散碎银子,说什么都不会出手了。
容疏影收回自己的情绪,问道:“弟妹,你在自己的院子里带孩子非常忙碌,想必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来落樱院的,你说吧,找我们什么事。”
见容疏影这么开门见山,胡巧珍笑道:“到底是大嫂,在朝中做官的人,和我们这些后宅女子就是不同……”
容疏影摆摆手,打断胡巧珍,说道:“弟妹,你若是没有要紧的事,赶紧回去看孩子,毕竟奶娘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万一孩子背上的脓疮破了皮,会留下疤痕。
一个女孩子,身上有了疤痕,连嫁人都找不到条件好的。”
容疏影对胡巧珍拿捏得很到位,知道胡巧珍最在乎什么。
果然,胡巧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道:“多谢大嫂提醒,我来是告诉你,揽月院正在搬家,小心顺走你们的贵重物品。”
容疏影想说,落樱院哪里来的贵重物品,也就两个大水缸值钱,还被她给砸了。
现在落樱院除了两个大活人,就剩下身上穿的戴的,浑身上下也不值一两银子。
“弟妹放心,揽月院拿不走我们一针一线……”
说到这里,容疏影猛地顿住:“你说什么?揽月院在搬家?”
“当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来落樱院串门?”胡巧珍说完,转身一扭一扭地走了。
容疏影半晌没说话,秦世清看着容疏影,道:“这该怎么办,沈栖月一旦离开,我们恐怕一两银子都拿不到手了。”
容疏影倒是不慌不忙,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沈栖月搬家了,剩下那些拿不走的物件,我们卖掉之后,也能撑一段时日。”
“……可是……”秦世清两眼冒火。
沈栖月是他的妻子,为何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搬家?
这是把他这个丈夫放在什么位置了?
“不行,我得去盯着,若是他们实在不像话了,我得制止他们。”
容疏影翻个白眼,直接说道:“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落樱院待着,万一被揽月院的下人给打了,得不偿失。
你忘了上回被打折肋骨,在家中休息好几个月,耽误了大理寺的公事不说,还平白的受一场罪。”
想起曾经的屈辱,秦世清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说道:“那也不能任凭沈栖月胡作非为,我这就去请爹娘他们去揽月院阻止他们。”
容疏影叹口气,说道:“与其在这里平白的发火,倒不如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秦世清虽然非常想知道揽月院搬走了什么东西,但他同时也明白,容疏影说得有道理,去了揽月院,说不定被打一顿,即便是爹娘去了,也不一定能幸免。
坐在容疏影身边,问道:“影儿,你说说看,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容疏影想了想,说道:“我想跟着沈栖月去大秦帝国。”
秦世清一听就跳起来:“什么,你想去大秦帝国?……”
容疏影连忙伸手捂住秦世清的嘴,“你小声点。”
“呜呜……”秦世清挣扎开容疏影的手,大声说道:“你不要命了?你是朝廷命官……”
容疏影轻嗤一声,道:“我算什么朝廷命官,顶多算是大理寺雇佣的女仵作,而且是拿不到银子的女仵作。我顶多不去大理寺点卯,谁又能耐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