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黑衣男眼睁睁看着她一脸柔弱地说话,牙都快咬碎了。
“我操……你演得也太像了吧?!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几个黑衣人也都傻眼了,有个小弟偷偷嘀咕。
“哥,这女的……是不是以前学过表演?”
“你闭嘴!!!”
黑衣男眼看就要被气得背过气去,结果刚骂完,一记手铐“咔哒”一声扣在了他手腕上。
他怒吼着挣扎。
“放开我!你们被骗了!她是骗子!她是——”
“够了!”男警目光冷冷看他,“你再挣扎,就加妨碍执法了。”
“那要不要我把刚才的视频也交上去?”
她又晃了晃手机,“哦,对了,还顺手录了你说‘出了事我担着’那句,真贴心啊,谢谢。”
黑衣男脸色瞬间铁青,嘴唇颤了几下,说不出一个字。
而他身后那几个黑衣人早就气焰全无,仿佛斗败的野狗,一哄而散,竟有几个已经偷偷往后退了几步。
“站住!全都别跑!”
警察一声令下,将几个黑衣人当场按倒在地,拷上手铐。
有人还不死心,“她凭什么没事!”
警察回头看了清浔一眼,又看看她手里的录音录像,冷冷道:“正当防卫。你们群殴,证据确凿。”
清浔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被架上警车。
她慢条斯理地抹了抹刚刚“吓出”的泪珠,唇角一挑,笑得云淡风轻。
“装?那也是技术。”
清浔走到黑衣男面前,俯下身,声音柔和得仿佛在说情话。
“你不是说你担着吗?现在,该你兑现诺言了。”
她站直身,懒懒地拍了拍手掌,转身离开。
那人还在抓狂地回头大喊。
“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揭穿你!!”
“行啊。”她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懒洋洋地补刀,“那你先从派出所出来再说吧。”
警车绝尘而去。
警车驶远,巷子一片安静。月光从天边洒下,清冷又安静。
清浔站在原地,抬头望了一眼,表情恢复了冷静与坚毅,她抬手轻轻拂去肩上的灰尘。
“你……你行啊。”夏千雪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竟然还有这一招?”
清浔转头望向她,唇角轻扬,淡淡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她站直身体,收敛起方才的戏精表情,那双清亮的眼眸重新变得坚定凌厉,语气平静,却藏着一股令人震撼的决心。
“我估计,一会儿还会有一批警察过来。他们是来查‘云栖榭影’拍卖人口的事。这件事,我一定要和他们做个了断。”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那抹不容动摇的光,仿佛微火中的利刃,柔中带刚。
夏千雪微微一怔。
她从未见过清浔露出这种表情。
平时她看着欠揍,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谁也难以走进她的心。
可现在,这个女孩像是忽然脱下了伪装,露出了那颗早已决绝的心。
她不声不响,却又坚定执着到令人震撼。
夏千雪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欣赏与崇拜。
她看着清浔站在那里,像是一株静默绽放的梅花,在冷风里开得孤傲而不屈。
但她怎么可能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她是夏千雪,是千金,是大小姐,是所有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么会说那种肉麻的话?
于是她抬起下巴,扭开脸,嘴硬地哼了一声,踩了踩她那双三寸高的细跟鞋,傲娇道。
“哼!早知道你自己能解决得这么利落,本小姐就不来了。白跑这一趟,浪费时间!”
她转身就要走,裙摆一甩,风中都带着高傲的味道。
可她刚走出几步,还没走到巷口,就听见清浔在身后轻轻叫了一声:“千雪。。。”
夏千雪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回头。
清浔正站在月光下,表情却意外认真。
她轻轻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
“……谢谢你,千雪。”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柔软了下来。
夏千雪一下愣住了。
清浔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温柔和坦率,像是在寒冷中递来一杯热茶。
她一直是个不轻易示弱、不随便说感谢的人。可这一次,她说了。
不是应酬,也不是客气,而是真心的信任。
夏千雪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脸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她睫毛颤了颤,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地别开了头。
“你、你说这干嘛……”
她低声咕哝,仿佛想掩饰什么。
“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揍那群没脑子的废物才来的。”
她小声嘀咕着,却不自觉地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才转身,脚步明显比刚刚慢了一点,像是不舍得太快离开。
清浔看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目光里多了一份柔软。
这世界上,总有人嘴硬心软,傲娇又别扭。
但在关键时刻,会不远千里地冲进风暴里站在你身边。
夏千雪就是那种人。
夏千雪走了,车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巷子又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一切安静下来,风微微吹起,带起清浔肩头几缕发丝,她静静站在原地,
身后传来轻微的衣袍摩挲声,
她没有回头,也不急着开口。
沉默许久,一个略显低哑的声音才终于响起,带着点轻轻压下去的沙哑,像夜色里一滴未散的冷露.
“……你真的打算查那件事?”
清浔点点头。
“嗯。”清浔点头,神色坚定,“拍卖人口的事,我不会放过他们。”
江时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波动。
刚才她说“我要查云栖榭影”,那一刻,他的心脏似乎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江时序没有说话。片刻后,才听见他低声开口,语气很轻,却像用尽了全部力气才问出口:
“你……为什么要管?”
清浔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站在那堵斑驳的墙边,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红衣在风中轻扬,他的脸却埋在逆光里,看不清神情。
清浔没急着回答,只是慢慢走了过去。
“时序。”
她喊他,声音很轻,却让他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