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东也不计前嫌了,对着秦淮仁开诚布公,开始了有问必答模式。
而且,怕秦淮仁不相信,李尔东还补上了一句话。
“你问就好了,我一定都跟你说实话,我和陈娟已经协商好了,所以,我们办理完了离婚手续,现在,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放心,连孩子都没有,我们彻底谁也不理谁!”
离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这些六零还有七零后的年轻男女还是很忌讳离婚的,别看是在城市里,人们的思想还是相对保守。
先不说离开一个人能不能解决吃饭的问题,就说传统封建婚姻的观点,离婚都是很丢人很可耻的事情。
所以,就有了很多六七十年代出生的那些人,被家暴多次还不离婚分家的两口子。
更何况对陈娟这种农村来城市过活的女人来说,害怕离婚更是植入到骨子里的根深蒂固思想,对于李尔东这种出生就在城市的人来说还好。
秦淮仁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陈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要离婚的。
饶是如此,秦淮仁还是开口问道:“李尔东,你和陈娟是什么时候离婚的?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陈娟也没有跟我说过你们离婚的事情,只是说她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李尔东丝毫没有回避,爽快地回答道:“上个星期二,跟我离婚以后,她不仅没有难过,还很开心,我以为她解脱了,去找你了呢!”
按说从李尔东的嘴里证实了他们离婚的消息后,秦淮仁应该高兴窃喜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替陈娟难过。
要是陈近南知道了陈娟离婚的事情,那她回家后,不知道会受到多少白眼呢!
秦淮仁继续向李尔东打听陈娟的消息:“那个既然你们离婚了,陈娟的工作也没有了吧,毕竟是在你和你爸工作的银行里上班来着。”
李尔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道,我好几天没去银行了,不过你放心吧,我没有动用家里的关系逼她走,要走,也是她自己脸上挂不住啊!”
秦淮仁也叹息了一声,心情极度郁闷,停顿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哎,怎么说呢,我也联系不上她了,这是昨天我收到她的来信,你看看吧,一共就三句话!其实,我也在找她,别看她离婚了,我不嫌弃,主要是,她对我不仅是感情的问题,还有恩情。”
说完,就把自己昨天开封的那封信件递给了李尔东。
李二东把信拿在了手里,打开后,轻声念了出来:“淮仁,对不起,我最后没有跟你在一起,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一定选择跟你。我要离开了,我下定了决心离开这个城市,你也不要回老家找我,我也不会回去的。淮仁,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又一次没跟你打招呼就走了,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秦淮仁也跟着流下来了难过伤心的泪水,心里的滋味只能用苦涩来形容,那种感觉很不好。
“李尔东,毕竟你们夫妻一场,我来碰你的面,就是为了找到陈娟,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李尔东摇了摇头,答道:“别问我,我不知道,毕竟我们感情破裂了,哦,不,换句话来说,我们俩之间没有感情,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
这话确实不假,一个单纯的女人心里一旦装下了一个男人,就很难再给第二个男人腾出来位置了,当然,自己的父亲除外。
只不过,陈娟的父亲陈近南在她心里什么地位,就不是很清楚了。
再怎么说,也逼着陈娟跟秦淮仁分手过,导致现在陈娟过得很惨淡。
女人的想法,男人是无法理解的,原本情比金坚的两个人都很重视他们彼此的感情。可是,最后陈娟读完了大学后,却嫁给了根本不爱的李尔东。
难道这就是大城市的美好生活改变了个人的想法吗?
难怪那么农村人见识到了大城市的繁华后,就不留恋自己的穷家乡,秦淮仁也不想再回村子里了。
甚至,不想再带村里人发家致富了,只想着能在城市里有自己的天地。
“李尔东,你真的不知道吗?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真的连她去哪你都不知道吗?”
对于秦淮仁的问题,李尔东很是无语,又开始了自嘲。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那对我和陈娟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我很丢人,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去了哪里?离婚以后,就真的不再联系了,我的通讯录也没有她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是不是很可笑,还很失败?”
秦淮仁本想发脾气,但是看着现在这个一蹶不振自暴自弃的男人,再也不见往日那种潇洒的荣光和傲慢。
现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颓废又茫然的废柴男人,果然,花无百日红,谁都有走窄的时候,这个有钱人家的富二代子弟也是如此。
秦淮仁看着他这个无聊又无能的样子,不恨了,也不想问了,因为,李尔东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外加可怜虫。
“哎,陈娟在哪啊?李尔东,你真的很可怜,你说你自己的爸爸是行长,你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还娶了陈娟这么好的媳妇,关键你还有人人羡慕的好工作。说真的,我觉得你丢人,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但,我无力吐槽你了,我就想知道陈娟在哪,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没必要再跟你废话了。”
李尔东对于秦淮仁的指责批评早就麻木了,无奈叹息又摇了摇头,看样子他老子也没少训斥他这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
家里人的打击确实很致命,自己的父亲秦延良对秦淮仁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秦淮仁在打击中成长起来了,而李尔东却在家人的打击下沦落了。
“我们根本就没感情,要我说几遍你才信,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再说了,换我是陈娟,我也不会让他知道我在哪,要去哪!”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四目相对良久,却又没有话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两个情商颇高的男人竟然成了哑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突然,秦淮仁开口了,上来就是大声的呵斥。
“李尔东,你怎么想的,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很过分啊,什么男人最没出息,那就是打老婆的男人。”
李尔东也没有反驳,跟着就是抽打了自己一巴掌,颇为后悔的说道:“对,我过分,我不该打陈娟,可是,哎……算了,都是我的错。”
秦淮仁还没有消掉自己的怒气,继续呵斥说:“陈娟是个单纯的女人,她想留在大城市里,这才跟你留在了省城,同时她也很要强,就是因为想有份体面的工作才跟你在一起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她为什么辞职呢,还不是你欺负她。”
李尔东也有些不高兴了,立马打断了秦淮仁的话,跟着大声说道:“秦淮仁,你别不讲理,我承认我不该打她。但是,她工作的事情不能怪我,虽然离婚了,但我不至于落井下石,工作上我和我爸都没有欺负过她。更何况,还是你告诉我她辞职的呢!如果,你非要说她离职是我造成的,我也没有办法,我承认我打她不对,她在我工作的银行上班很别扭。但,你知道我们的矛盾是因为什么吗?”
秦淮仁生气了,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冲他泼了过去,让他湿了半身,李尔东刚要生气,还是没有动手,他心知肚明,打架不是秦淮仁的对手。
“说到底,陈娟也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她都跟我结婚了,心心念念的却还是你小子。结婚了的女人,就该懂得三从四德,你说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天天跟他念叨前对象有多么好呢?换你,你愿意吗?那种被戴绿帽子的感觉,你知道是什么滋味的吗?虽然,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但是,那时候,我们才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
秦淮仁点了下头表示理解,接着就说:“哎,陈娟他爸爸是省里的公务员,真要说没有关系,你信吗?她就是跟她爸爸有矛盾才留在省城没有去找她爸帮忙的,离开了她爸爸,她有什么?没房子,没工作,没收入,你就忍心?”
李尔东又一次反驳道:“不,你说错了,你真以为陈娟为了我的钱和我家的关系。从一开始,她就没想着去依靠我,也没想依靠你,要不然,她肯定对我低三下四。我对他来说,只是被利用的可怜人。”
“我不许你侮辱陈娟的人品,不然我跟你不客气了。”
秦淮仁暴怒,上前一把薅住了李尔东的领子,眼看自己拿沙包大的拳头就要砸向李尔东的脸上,又一次停住了。
郑重地警告李尔东说:“跟我争吵可以,哪怕你侮辱我也没事,但是,你不能再侮辱诽谤陈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