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好奇啊去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二丫头神秘兮兮的还挺会拿捏的。
陈叶语气焦急面无表情的问:“问出啥来了,你快说让人着急。”
二丫头……你多少表情也配合一些啊,光嘴上配合跟表情对不上看着难受。
不过那是一点儿没耽误二丫头说八卦的心啊:“听说白家大房的两个儿子都有了相中的姑娘,就是彩礼要的多,这不正好愁着呢,上哪弄那么彩礼去呢,这知青就撞上来了。”
“要是正常找亲家可要不来这么多彩礼,可这不同啊,那等于是知青自己送上门来的冤大头,白家能不使劲儿的敲诈?”
“我估摸着,这是将几个大的男孩子的彩礼一起给要出来了,这嫁一个姑娘能至少娶进来五六个媳妇儿,这买卖多划算啊。”
陈叶……账还能这么算的?真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那最后咋地了?”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啊,这一个非要嫁还非得要高额彩礼,一个觉得自己冤,好心救了人还被人给赖上了,说啥也不娶,反正天天跟唱大戏一样没完没了的闹。”
“这事儿大队长没管?”大队长那脾气能让人这么成天的闹腾?
“咋管,调解多少回谁也不松口,后来大队长气的不管了,让他们自己闹去。”
“可老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儿,一下就僵持住了,最后还是大丫受不了,趁着人不注意直接朝井里跳,多亏有人看见给拉了一把,人没跳进去,不然啊……”
陈叶都不知道二丫头这个不然是啥意思了,是不然大丫的命就交代了,还是不然那口井的水就不能用了,反正话里有些遗憾还有些别的味道。
“那最后咋整了,那知青妥协了?”
指望着白家妥协那不太可能,那家子人压根就没拿闺女的命当命。可能还希望大丫出事儿呢,这出了事儿正好又有借口讹人家知青了。
瞅瞅,就因为你占了我家闺女便宜还不负责,给我们家闺女逼死了,这回五百可不行了,不得翻一番啊。
啧啧啧,这大聪明的想法都不用猜。
“那知青一看这样不行啊,也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直接找知青办去了,就说村里人强行按着他嫁娶,这事儿就给闹大了。”
“好在当初那知青救人的时候很多人看见了,真不到有啥肌肤之亲的地步,就是那人走在窟窿边上,顺手给掉进去的大丫扯了出来,人家连水都没下,这么赖上去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大队长就被叫去了公社,你是没看见,啧啧啧,大队长回来的时候那脸色儿,黑的都吓人,白家人也不敢真的不听大队长的,这事儿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真给大队长得罪狠了,以后他们一家子还能有好日子过,就那么一窝子懒蛋,多分配点儿重活他们就能哭死。
“大家伙都不信白家能这么算了,都等着看之后起啥幺蛾子呢。”
“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叶……咱就不能痛快爽利的一气儿说完,干啥老让我猜?
当然二丫头这次还真没需要陈叶配合,双手一拍:“没过几天,就看见有人来直接给大丫领走了。”
“我听斧头娘说,是直接给大丫卖出去了,卖给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当媳妇儿,那人的儿子都跟大丫差不多大了,你说糟践人不?”
“还有认识那个老鳏夫的人说,那个人平时看着挺好的也挺能干的,就一点儿别沾酒,一沾酒就打人,说上个媳妇儿就是让他给打死的,真不真的就不知道了。”
“啧啧啧,你说说白家人咋就这么心狠?那可是自家孩子啊!不念着别的,就大丫五六岁开始伺候一家子人,没个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不是为了钱,生生给大丫推出去送死?”
陈叶没出声,这样的事儿她从小到大听的多了,虽然他们村重男轻女没严重到病态的程度,可因为儿子给闺女随便嫁出去换彩礼的事儿也不少。
这个年代的女人是悲哀的,可什么年代的女人不悲哀?就是到了后世也做不到男女都一样,还不是处处女人都要比男人低一头。
叹口气,她觉着自己的决定是对了,这辈子说啥也不能吃上婚姻这碗饭。
“不说这个了,说着闹心,这样的事儿还少了?好在我妈虽然也最稀罕我弟弟,可对我们姐妹也不差啥,不然可能我比大丫还惨呢。”
二丫头摸了摸自家睡的小脸红扑的闺女:“我以后可不能这么对我闺女,儿子闺女的还不都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你说人咋就能偏心成这样?”
陈叶赞同这话:“你可得记住你这话,本来做女人就难,要是自己的亲娘都不看重,那日子难上加难。”
二丫头点点头,这话她得没事儿的时候就想一想,可不能让自己活糊涂了。
“对了,你还记得方癞子不?”
“啊,咋滴了?”
方癞子可是他们村出名的人物,一整个家就剩下这么一个人,人不但懒长的还贼丑,还特别的埋汰,村里就没几个人愿意搭理他的。
“方癞子前一阵子领回来一个媳妇,我瞅着都差不多跟我婆婆一个岁数了,你说他咋想的?”
方癞子也不年轻了,可也才三十多岁吧,找了个四十多瞅着快五十的人图啥?
陈叶……我哪知道图啥?
“能娶上媳妇儿就不错了,总比一直单身强吧?”陈叶猜测。
“啧啧啧,你是没看见啊,这人啊真没处看去,那女人咱看着能给方癞子当大姨了,可方癞子真拿人当个宝了。”
“大冬天啊,那方癞子每天早早起来,就开始收拾他那破房子,白天还上山去捡柴可能干了,据说他们家里里外外的活儿都恨不得给包了,衣服都是他洗,说冬天的水太凉了对女人的身子不好。”
“不过那女人也不错,你是没看见现在的方癞子,可干净了,我就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干净的方癞子,就连那癞疤头都收拾的利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