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我已经成年了，就算你们离婚要上法庭打官司，法官要是问我跟谁，我肯定跟你。”
崔灵祺嘴角抽搐，看顾倾城的表情就像见了鬼：
二十四岁的大宝宝，法官最好会问你·····
“所以，妈，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顾明军离婚算了，你还这么年轻漂亮，离了婚再找个年轻帅气的，说不定还能再给我生个弟弟或是妹妹呢。”
崔灵祺摇摇头，看顾倾城的表情就像见了鬼：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什么话都敢说。”
这还是自己那个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女儿吗？
别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崔灵祺眯着眼睛，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儿陌生。
顾倾城浑然不觉，全当她是在夸自己，“我坦诚而已，敢于直面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
崔灵祺实在没眼看，瞥都没瞥她一眼，扭头就走。
顾倾城不依不饶的追上去，犹如魔音穿耳，“妈，你考虑一下吧，我挺想改姓的。”
崔灵祺根本不理她，她觉得顾倾城的脑子随头发一起被剪掉了。
“我说真的，顾明军除了长的还可以，哪哪都配不上你。像他这种养小三的渣男就应该有多远踢多远。”
“闭嘴吧你？”
顾倾城像是中午喝了假酒，丝毫没有意识到崔灵祺的不耐烦：
“关键是他眼睛还瞎，就张婉云那个绿茶，茶气都快冲上九霄云外了，他愣是一点都看不出。
竟然把四季变成小三的钱袋子，这是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我觉得顾明军就是脑子有坑····”
“我让你闭嘴····”
“啪”的一声轻响，顾倾城，以及突然转身的崔灵祺都愣住了。
顾倾城捂了捂脸，火辣辣的疼，好像是被戒指给勾到了。
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顾倾城看向崔灵祺。
崔灵祺看着自己的右手，仿佛也被吓了一跳。
她刚刚只是觉得顾倾城太聒噪了，想让她闭嘴而已。
没想过要打她， 更没想过会弄伤她的脸。
“哎呀，这是干什么啊？”一直在旁边小心关注母女俩的崔姨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顾倾城白嫩的脸颊上一道血印子，红红的，要沁出血的样子，更是心疼的不行。
“不行，得赶紧上医院，脸上的伤口可不能马虎，一不小心要留疤的。”
顾倾城嘿嘿一笑，拉住崔姨，“没事的崔姨，没流血就说明没破皮，不会留疤的。”
崔灵祺终于反应过来，向来清澈的眼神幽暗晦涩，脖子昂的高高的，一言不发转身上了楼。
崔姨还在往顾倾城脸上吹着气，既心疼又无奈，“城城，不要怪你妈妈，她只是心情不好，不是故意弄伤你的。”
顾倾城收回视线，对崔姨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我知道，妈妈平时虽然总是冷着脸，但她其实很少对我动手，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乖孩子，你知道就好，你妈妈她·····这些年挺不容易的，你千万别怪她”
“我知道，她是我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怎么舍得怪她呢，我只是·····有些心疼她。”
顾倾城眼眶微热，在水汽到达眼眶之前，及时换了表情，很轻的笑了一下，“我刚刚说的确实太过分了，不应该这么口无遮拦的。”
崔姨吸了吸鼻子，拉住顾倾城的手往客厅去，“来，崔姨给你上药。”
顾倾城站住没动，眼睛亮晶晶的：
“崔姨，我今天就不住家里了，我回云鼎汇去住，那里有特别好的伤药，我回去涂上明天就好了。”
崔姨实在拗不过顾倾城，只能强忍着难过送她到门口，临走前递给她一个手提袋：
“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是你妈妈选的款式呢。”
“城城啊，生日快乐。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快乐。”
今天在商场里听了很多句的节日快乐！七夕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但第一次听到“生日快乐”这四个字，顾倾城眼泪差点落下来，接过蛋糕快步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顾倾城知道崔姨一直在门口看着自己，直到出了别墅大门口，转过一个弯才放任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咸咸的泪水滑过伤口，疼的顾倾城心尖跟着颤抖。
——
崔姨端着一盅燕窝敲了敲画室的门。
不等里面回应就径直推门而入。
崔灵祺站在窗户边静静看着夜色，脸上的神情有点恍惚。
夜晚的风顺着大开的窗户肆无忌惮的闯入，画纸被吹的沙沙作响。
崔姨把炖盅放到桌子上，先去关了窗户。
“晚上风大容易感冒。”
“她走了？”
崔姨把崔灵祺扶到沙发上坐下，说：
“走了， 说是回云鼎汇住。走了也好，总要给孩子一点个人空间。”
“她没让老李送她，也没去车库里开车，她怎么走的？”
崔姨端燕窝的手顿了下，“呀，我忘记了。”
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让老李去找找去····”
“算了。”崔灵祺叫住她，“她又不是没手机，总能回去的。”
拍拍身边的位置，崔灵祺有些无助，“过来陪我坐坐。”
崔姨叹了一口气，顺从的坐在崔灵祺旁边，安慰道：
“夫人，城城是个好孩子，她不会怪你的。”
崔灵祺没接话，而是一脸茫然：
“阿崔，你说，她最近是不是变了很多？”
“她以前从来不会说那些话的。又沉闷的很，怎么突然性格变了那么多呢？”
“或许是长大了吧。”崔姨倒是很欣慰顾倾城的改变，“人长大了，就懂事了，但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变。”
“刻在她骨子里东西？”崔灵祺眨眨眼睛，“是什么？”
“倔强、善良，永远最爱她的妈妈。”
“永远最爱妈妈····”崔灵祺喃喃重复，“我这样的妈妈，有什么值得她爱的。”
崔姨拍拍她冰凉的手，喊出了之前在崔家的称呼，“小姐，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妈妈，城城也是最好的女儿。”
“小姐，这些年你过的太苦了，也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
虽然是夏季，但是今天是阴天，晚上八九点的风还是有凉的。
顾倾城拎着装蛋糕的袋子，边走边吸鼻子，明明不想哭的，但是心底的委屈却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