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温酒汐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单膝下跪,将戒指举到她眼前。
“渺渺,我知道订婚在即,可能现在求婚是晚了一些。”
“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漏掉任何一个步骤。”
“今天的求婚是仓促了些,看上去有些潦草。”
“如果你不满意,我再准备一场。”
“所以,回归正题。”
“温渺渺,我想和你白头偕老,可以嫁给我吗?”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准备,便不会因为他的话而落泪。
实际上,在顾默则开始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便哽咽的不知道如何言语。
明明在此之前,她已经设想过很多遍,始终认为,理智的自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失了分寸。
可当真正面对的那一刻,温酒汐还是哭了。
无法描绘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泪水涌现,模糊了视线。
她低下头,掌心掩住自己落泪的眼睛。
“好。”
含着哽咽的字音落下,她伸出手,顾默则将戒指推向指根。
一枚特意定制的,在他的要求下加急赶制出来的戒指。
带着他的情意,内圈刻上了温酒汐名字的首字母。
这是他送给她的,独属于她一人的。
随着他将她牵起来,餐厅的落地窗外,江边暂放起蓝色的烟花。
蔚蓝的光从玻璃窗外映照进来,温酒汐转头看过去,从那扇窗上,隐约看见了自己泪流满面的模样。
“顾默则。”她轻声喊对方的名字。
男人很快将她搂在怀里,手掌轻抚她的后背。
她敛眸,破涕为笑。
都怪这个家伙,自己才会哭的这么惨。
这可是今天出门之前,花费了她半个小时化好的全妆,就这么浪费了。
不过,也没关系。
抬手,她瞧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冰凉的触感尚未完全消失,镶嵌在上面的钻石泛着冷光。
她想,这些东西都没关系的,只要是这个人,就足够了。
临近三月底,两人忙着安排公司的事务,为回国订婚做准备。
江子祈听说这件事,让人给她送了幅画。
她晚上回到家,才有空拆了包装。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画,非得让他急着这两天就给她送来。
包裹着画框的泡沫膜被撕掉,里面的色彩一点一点地展露出来。
画中,中式的画廊下,两个背影。
走在前面的女生背着手,微微侧头注视墙上挂着的画作。
跟在后面的男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直直地看着女生。
温酒汐愣住。
这是那天画展,她和顾默则。
不过,是什么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注意,他跟在后面。
江子祈白天的时候还询问过她,画作她是否收到,是否查看。
她蹲下来,席地而坐,将画框靠在墙上,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手机。
“这幅画,你画了很久吧”
作为曾经和江子祈一起学习过的人,她是熟悉对方的绘画风格的,也了解他完成一副作品所需要的大致时间。
“的确有些久,两个月”
那边回复的很快,知道她已经看见了。
老实说,这幅画,从一开始只有一个框架,并没有打算真的落笔。
直到那个深夜,他收到了顾默则的消息,询问他是否可以为他们画一幅画。
于是,这个框架被重启。
“作为,送你的订婚礼物”
江子祈站在落地窗前,院子的草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只翠绿色的小鸟。
此时,正歪头瞧着他。
顾默则拜托他,不必告诉温酒汐这件事,只当是他个人送的礼物。
他们也算的上是相识许久的朋友,订婚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单单只送一副呢?
温酒汐将画框抬开,后面,还有一副小一些的。
一朵绽放的蓝玫瑰,正被低着头祈祷的女人捧着手心。
垂下的眉眼,有珍珠点在眼角下。
垂落的长发中,隐约有荆棘穿行。
她低声笑起来,或许别人不知道江子祈想表达什么,她却是知道的。
曾经他们在画室的约定,等他成名了,送她一副,只为了她画的画。
看着右下角的作者印章,温酒汐忍不住给他发消息。
“送我的那副画,不怕我高价卖了?”
“不怕,你卖了,我再送你”
不过一副画,她要是喜欢,他还能画很多。
再说了,上次的画展,因为有顾默则的投资,很成功。
还得谢谢温酒汐呢,不是她的话,他大概是不会跟顾默则有交集的。
回国的机票是顾默则定的,告知了家里人回去的具体时间。
温酒汐想了想,提出一起去福利院看看孩子们。
订婚的事情,她和老院长提过。
毕竟自己在福利院也生活了很多年,这样的事情,总归是要说一声的。
顾默则没有反对,也知道福利院之于温酒汐的意义有多重要。
老院长知道她要来,特意带着孩子们把卫生全部打扫了一遍。
她有些苦笑不得:“我又不是什么贵客,您这弄得我多不好意思?”
小星跑过来扯她的衣摆,她蹲下来,小姑娘就凑在她的耳边说悄悄话。
“渺渺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和大哥哥在一起!”
她眸中带着得意之色,温酒汐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
“哟,年纪挺小,看事倒是挺准啊~”
顾默则不知道在和老院长说什么,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温酒汐朝着她瞧了一眼,把小星搂在怀里。
“现在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写给大哥哥的信里,都说了什么?”
小星摇头,纵使被她挠痒痒也不肯说。
“这是我和大哥哥的秘密,姐姐不可以问。”
她闹腾着跑开,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去刮风他们带来的礼物。
回头,又朝着温酒汐做了一个鬼脸。
“不说就不说吧~”
有些无奈,拍了拍衣摆,她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
老院长招呼着她,让她进去屋里,这几日低温凉的很,怕她在外面着了凉。
顾默则就在廊下站着,双手踹在兜里,静静地看着她。
温酒汐过去,抬手掩在唇边,小声地和他讲话。
“顾爷爷说今晚叫了许多人一起吃饭,你可得帮着我点儿!”
虽然很多人她见过一次了,但这么长时间,难免忘了。
他抿唇笑着,低头朝她靠近了一些。
“放心吧,如果实在记不住,也没关系的。”
虽然是亲戚,但平日里的走动本就不算勤勉。
硬要说的话,也只是在生意场见的次数比较多罢了。
顾默则从来不对这些人上心,正如父母曾经跟他说的,保持好自己和最亲近之人的关系就好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维持好最亲近那三四人的关系,已经算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