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染没理她,径直飞走了。
女修带着师妹追上来,紧紧跟在应不染身后,说:“护送我等至水玉琴坊,必有重谢。”
应不染速度很快,她只能勉强跟上,眼看对方就要飞远,她一咬牙,拦在面前:“道友难道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吗?”
应不染薄唇微张,吐出两个字:“没空。”
女修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忽视,当即便气红了小脸:“你修为高深,护送我等对你来说只是顺手的事,为何不行?”
应不染心中已然有些不耐烦,忽然闪身从她身边掠过,不想那女修这会儿反应倒是不慢,又先一步拦在应不染跟前。
“滚。”应不染面无表情,左手随意挥动,便将二人拂至一旁。
女修不甘心,手腕一翻祭出一朵莲花:“你!”
应不染沉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铁毛猪都打不过的人,怎么会想着对她出手?
这时一道虚弱的童音响起:“师姐,我们走吧,我的腿好痛。”
应不染垂眸看着小孩苍白的小脸,目光下移,又看见正在流血的小腿。
女修还以为她有动容,于是再接再厉地说:“你忍心看一个小孩子死掉吗?”
神经病吧?应不染只是不爱说话,要论同门中脾气最暴躁的,还得是她。
她施舍般扔出一瓶丹药:“日服一粒便可。”
紧接着又要走,可实在是没想到那年岁不大的女修真的会朝她出手,一朵莲花花瓣朝她激射而来。
应不染头也没回,花瓣在离她一寸远的地方便停下了,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所阻碍,不得寸进,甚至被震飞。
她能感觉到那莲花法宝的品级不低,若是用在铁毛猪身上有八成胜算。
女修受到反噬,脸色一白,见应不染又要走,立马大喝一声:“站住!”
莲花花瓣将应不染团团包围。
“我乃南洲许家嫡系,我师妹更是许家最尊贵的大小姐,若你当真拒绝护送我等,便让你瞧瞧许家在修仙界的地位。”
应不染闭眼,一而再三再而三,就是季昭这样她都要打屁股了。
只见应不染左手上抬,朝下的掌心汇聚起一团柔和的灵力。
女修见状得意洋洋,还以为应不染是畏惧许家的威势同意了。
应不染平静地说:“许家算个什么东西。”
那团灵光散发出来的气势愈发暴烈。
女修脸色一白,那个许家的大小姐更是瑟瑟发抖,抱紧师姐的脖颈:“师姐,我怕……”
应不染的脸色蓦地一松,想起谢怜竹和季昭应当已经走了有一段路了,得赶紧跟上,不然等进了凡人城镇,她速度一快就得被抓。
“滚吧。”应不染五指握紧,掐灭掌心白光。
女修满眼不甘,紧紧握着应不染给的丹药,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耳边的呜咽:“师姐,我好冷啊,腿也好痛……”
小孩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了。
正准备离去时,天边又划过一道流光。
谢怜竹抱着季昭急匆匆赶到,脸色焦急:“老二,小昭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应不染神情一紧,连忙从谢怜竹怀中接过小师妹:“怎么可能,我刚才检查过了,没有大碍!”
小孩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难受得直哼哼。
她连忙将一缕微小的灵力探进季昭体内,果不其然看见体内肆虐的金焰。
同时,她也发现了导致眼下状况的罪魁祸首,不禁骂了句:“练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季昭体内灵力的运转线路丝毫不像人会练的,反倒是在一些大妖体内常见,本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问题就是她身体里还有一重运转线路,是魔修才会练的。
是后者在季昭无意识的时候自动运转,和前者产生冲突,导致了现在的状况。
应不染之前没有探出来,是因为那时候季昭根本没在修炼。
季昭恍惚间听见师姐在骂她,小脑袋鹌鹑似的埋在师姐脖颈边,凭借本能撒娇:“对不起,对不起嘛,不要骂我……”
应不染气得两眼发黑,把那颗脑袋扒出来,掐着红彤彤的脸蛋质问:“说,你练了什么东西?”
谢怜竹也急,又心疼,连忙上前掰开师姐的手:“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呗,她本来就不舒服你还掐她!”
季昭晕晕乎乎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仿佛看见了好多龙在云里飞,于是一边傻呵呵地数龙,一边把额头贴在师姐的额头上,将自己最近练的东西传过去。
应不染大致一看,不愧于天才之名,很快就有了调理思路,此时也顾不得生气,连忙给小师妹理顺体内的灵力运转线路。
然而很快她又发现,这小东西体内竟然还有第三种力量,只有一丁点。
清正的灵力间或夹杂着几许红色,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就是这一丁点,暗搓搓在两种功法之间拱火,本来王不见王,这下争锋相对。
这种力量被发现后也不装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开始搞破坏。
应不染刚理顺的灵力,又被它弄得一团糟,存心想让她不痛快。
“快去水玉琴坊,路上我给她调息,你护法。”应不染语速极快地安排好一切。
谢怜竹点头,从储物袋里抛出一个微缩的小车,随后一道灵光打去:“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一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快上去。”
应不染抱着季昭进入马车后,谢怜竹自动充当了车夫的角色。
这时两道身影扒住了马车。
谢怜竹眼疾手快用扇子将其拍下,随后呼哨一声,扬鞭远去。
被扔下的女修咬唇:“她们也要去水玉琴坊……”
若是能跟着她们,可保一路无忧。
给师妹喂了一粒丹药,她跺跺脚,她还是厚着脸皮,抱着师妹跟了上去。
这时候谢怜竹也不管什么超没超速了,体内灵力不停运转,快马加鞭直奔水玉琴坊。
遇上修士联盟拦路的,就直接甩下一包上品灵石全当罚款。
不是没有人愤怒追上,却只见车厢内伸出一只纤长素白的手,随意挥出一道剑气将人击落。
身后追上来的人认出那道剑气的主人,顿时噤若寒蝉,拦住想要追击的同僚:“你疯了,那可是应不染!”
“百余年没见踪影,这会儿怎么这么嚣张地出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