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的狐狸眼，瞪得圆溜溜的，眨巴着，不明白自家老爸什么意思。
“从现在起，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爹地，要是让你新妈妈知道你还有个妈妈，她就不要你了！”
团子被吓住了，点头如捣蒜。
团子举着胖手伸到萧景尘面前。
“成交！”
父子二人击掌。
“你们达成什么协议了？”楚朝歌从卫生间那边过来，边用纸巾擦衣服边说。
“我们说，要带你去买衣服。”萧景尘若无其事地道，没一点心虚之态。
团子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点头，骗新妈妈，好像不太好吧！
“那个，是不是楚总啊？”
坐在不远处的两名女客人，将目光聚焦在萧景尘身上。
“不能吧！楚总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吃饭？还带了孩子和......那女人......不像萧太太啊！萧太太现在应该是挺了个大肚子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像，虽然平时我只是远远地见到楚总。你看，也是坐轮椅的。至于身边女人，难道人家不可以有情人啊？那女人看着比萧太太更漂亮，更有气质。”
就在两人低声讨论的时候，楚朝歌推着萧景尘，拉着团子走出了餐厅。
从两女子那桌经过后，其中一名女子道：“真的很像他。”
随后掏出了手机，将照片拍了下来，“明天我拿照片去问下别人。”
萧景尘自从腿脚不便后，很少出现在这种人多的地方。
他无论是吃饭，还是别的什么活动，只会在高端的私人会所。
那里的客人或者服务者很有素质，不会特意盯着他，尤其是他的腿。
可这里的人就不一样，他所过之处，或换来异样的目光，或低声讨论他。
更多的是替楚朝歌可惜，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嫁了个毁了容的瘸子老公。
“你介意吗？”萧景尘身上的气压很低。
“介意什么？”
“介意和我走在一起，接受旁人异样的目光。”
楚朝歌轻笑，“那你介意吗？我曾经是一个疯子？”
“你不是疯子。”
“你也不是瘸子。只是走得不够利索。”
楚朝歌转到萧景尘面前，蹲下身来，与他视线持平。
“你我都很骄傲，骄傲到不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瑕疵，我埋怨过上天为什么那么吝啬，给出的东西都收了回去。”
“后来我想，每一次的失败都是对我更无坚不摧的托举。上天没有那么无情，至少我还活着。”
萧景尘目光越来越专注，专注到似乎要将楚朝歌完完全全印在自己脑海里，融进自己血液中。
楚朝歌避开萧景尘灼热的目光，转到萧景尘身后，继续推着轮椅前进，有一丝的尴尬，自己好像说多了。
“与你相处的日子，感觉你的内心比我强大得多，根本不需要我劝，是我卖弄了。”
“我是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但是我在意你对我的看法。”
楚朝歌忽然驻足。
萧景尘拧头，看到楚朝歌的表情不是欣喜，也不是害羞，眉毛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
又补了一句，“因为你是我很在意的一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好朋友？
对，好朋友！
给二人关系定了性，楚朝歌反而不拘束了，落落大方地与萧景尘相处。
“这里的衣服很贵，不用买了，我带了换洗衣服来的。”
萧景尘带楚朝歌去的是高端的服装品牌。
“从前，你穿的衣服都是这个牌子。”
楚朝歌意外，“你对女士品牌也有研究？”
“你的照片我找人看过，都是这个牌子的新款，很喜欢这个牌子吧？”
楚朝歌声音低沉下来，“你......不该做这些的......即使好朋友间也不该做到这样，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萧景尘勾唇，他要的就是楚朝歌误会。
“......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你这样......会让我想逃！”
楚朝歌很坦诚，她不想失去像萧景尘这样的朋友，却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萧景尘眼里有酸涩的刺痛，他稳了稳情绪，用他认为的最轻松口吻调侃，“看衣服如看人，不了解你，我怎么敢把团子托你照顾？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没，没......怎么会？”楚朝歌尴尬地回应。
“那进去吧！”
“别！里面的太贵了！”
“来都来了，带你去别的地方买，也不符合我的身份啊！”
萧景尘给了团子一个眼神，团子率先跑了进去，楚朝歌想要不跟上也不行了。
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
三年多了，楚朝歌第一次逛街，自己选衣服。
平时都是楚北尘让品牌方直接送到家里的。
楚朝歌沉浸式地翻了翻，还不忘看了看价格，她知道这个品牌衣服贵，却没想到这么贵！
“试试！”
“这件我有。”楚朝歌道。
“被那个坏叔叔扣在家里了，还逼新妈妈脱衣服，还给他！”团子气愤地道，奶声奶气的。
萧景尘浑身笼罩了层凉意。
“按照这小姐的尺码，包上！”萧景尘道。
“还有这件、这件、这件......”团子点了七八件，“我都见新妈妈穿过！”
“全包上！”
服务员乐开了花，赶紧行动。
“等等，不用那么多，就一套就行。”楚朝歌随意拎了一套。
“她手里那套也包上！”
“.......”楚朝歌。
“付你先前为我治病的诊费！”
“多了！”
“那你就当我钱多，没处花。”
“那还不如变现给我！”
服务员结完账，把卡还给萧景尘。
萧景尘没有接，而是看着楚朝歌，“给她！”
楚朝歌懵懂接下，疑惑地看着萧景尘。
“没有密码！”
“恩？”
“可以变现的诊金！”
“......”楚朝歌追了出去，“我不能要！”
萧景尘没有接，卡掉到了地上，“既然我不要，你也不要，那就留给路人！”
“你......”楚朝歌只得捡起，追了过去。
算了！收下，不刷就行，这是信用卡，不刷，钱就还会在里面。
回到公寓，楚朝歌要回团子住的单元，被萧景尘叫住，“吃了饭再回。”
“会不会打扰到你与家人的相聚！”楚朝歌害怕尴尬。
“他们不住这里。”
楚朝歌意外。
萧景尘让人送了一堆食材，排着队来到了门口。
“这么多，你确定我自己能吃完？”萧景尘看着三个外卖员，双手拎着的东西。
满满六大盒。
楚朝歌只好跟着进了萧景尘的公寓。
此时，萧景尘的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
楚朝歌在萧景尘身后推轮椅，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号码备注为薛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