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个方向,没声没息的往里走,“在做什么?”
她一出声,沈砚舟被吓了一跳。
然后傲娇了一句:“随便做点,没你的份。”
许轻宜点点头,“正好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沈砚舟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真吃过了?”
她还一点都不隐瞒,“去天华旗下的酒店尝了尝菜,挑订婚席面。”
一听这话,沈砚舟顿时没食欲了,“你去了?”
“吃得特别饱。”
还加了特别,沈砚舟做饭的兴致降为零。
看着他的表情,许轻宜走过去,“时夫人需要时卿尽快结婚,原则上,我是帮个忙,不好拒绝。”
许轻宜想说,除非她对时夫人和时卿有更好的答谢方式,但是忍住了。
一旦她说了这话,沈砚舟一定会替她破费。
沈砚舟轻哼,“原则上是帮忙,事实上呢?”
如果时卿到时候不放手,她也不挣扎吗?
许轻宜看了看他身后的厨房,“锅好像溢了。”
沈砚舟转身进去把火关了,没打算继续做,弄好的两道菜随便吃两口。
许轻宜去换了身衣服下来,看沈砚舟餐桌边,走进去看了看,“给我尝尝?”
虽然不饿,但尝个味道不占肚子,还能满足他的情绪。
沈砚舟看她一眼,虽然知道她吃饱了,但是旁边其实给她拿了碗筷。
许轻宜像是没看见,直接就着沈砚舟的筷子尝了一口。
见他盯着自己,停了下一筷子,“怎么了?嫌弃我?我给你洗洗筷子?”
沈砚舟严重怀疑她在吊他。
时卿那边撇不开关系,又怕他这边跑了?
这么一想,有点端起来了,“做饭挺累,要不你喂我?”
许轻宜把他的筷子都放下了,听到后毫不犹豫给他喂了一筷子。
然后也不等他什么反应,手在他脸上划过,“我和时夫人去聊点事。”
走路过去没几分钟。
沈砚舟看着她出门的,然后眉头皱了起来,时夫人住这里?
他对时夫人多少留下了一点阴影,这还住同一个小区,万一碰上岂不尴尬。
他拉开椅子追了两步出去。
许轻宜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沈砚舟斟酌了会儿,“你别和时夫人说住这里。”
许轻宜也知道他上次被时夫人留下的事,但是他不提的话已经忘了,“已经说过我住这里了,没提到你。”
沈砚舟做了个oK的手势,目送她拐过弯才回了餐厅。
吃饭是吃不下去了,他拿了手机看时间。
沈聿桥的案子在加班加点,集团那边也忙得一个个焚膏继晷。
周晟京几天没休息了,沈砚舟打个电话过去准备说让他休假两天,这两天许轻宜忙起来,他就有空扎公司里了。
电话打过去,听到了风声,显然在外面。
“又去丰溪河了?”
周晟京轻咳了一声,示意他小点声。
周晟京这个人除了替他打理公司之外,生活其实很单调,见惯了花花世界,对女人都没什么兴趣。
他唯一铁打的爱好就是跑出去采风。
许轻宜从沈聿桥手里出来后,周司长夫妻俩当然也知道了周晟京为了借人,帮着沈砚舟撒谎,压根没女朋友,这下好了,周太太给物色了一个女孩。
不管家世还是人品,听说都很般配。
周晟京也没说反对,因为他觉得联姻这个东西,没什么可挑剔,家世人品方面,父母把关都挑好了不是?
跟谁处不是处?处着处着兴许就好了,反正也没逼着他立刻结婚。
但是最近周晟京遇到了个姑娘,采风的时候碰到的,后来那女孩还差点撞了周晟京的车。
才发现女孩就在隔壁大楼上班,一来二去稍微有点熟了。
沈砚舟没见过那女孩,但是知道隔壁刚被一个初代大网红买下来,里面用来孵化无数网红。
说不定那女孩就是其中之一。
沈砚舟接触的人多,国内国外、各式各样,见的网红也够多。
凭直觉,总觉得那个女孩在周晟京这边,可能是个人设。
但他又不好直说,只能侧面提醒:“现在网络太发达,虚假的东西防不胜防。”
周晟京替他打理这么久的公司,商人里面绝对是聪明的第一梯队,不可能听不懂。
但最后也只“哦”了一声。
沈砚舟没再劝,假的也无所谓,让他体验体验人间疾苦也行,反正有他给周晟京托底。
。
晚上九点半,许轻宜才从时夫人那儿回来。
见沈砚舟没在,问了一句,等她洗完澡出来,看到沈砚舟回复:【今晚得睡在公司】
配图是桌上一摞厚厚的资料。
忙点也好,她也忙。
许轻宜住西山别墅的事,对时卿没瞒着。
时卿看她的表情,猜到是沈砚舟的房子了,还笑了笑,“复合了?”
许轻宜搅着咖啡,“本来也不算分开的,就是个表面功夫。”
时卿握着咖啡,半天没喝。
好一会儿又问:“他知道我们的事?”
许轻宜还是点头。
时卿确实没想到她和沈砚舟之间这么互通有无。
给他感觉就是任何第三者连见缝插针都做不到。
“下次试菜还去么?”时卿突然问。
许轻宜笑了笑,“这个事我又没有决定权。”
时卿终于抿了一口咖啡,没放糖,苦得鼻腔里都是那股浓郁的味道。
但他淡淡的笑,“你可以决定不去,不过,去一趟也好,反正你迟早要用上的?你要是在那里办婚宴,少说给你打个五折。”
许轻宜放下咖啡,看他。
过了两秒,才出声:“才五折?”
时卿轻哼,“沈砚舟那么有钱,我总不能一分都不挣?我乐意他还不乐意呢,不花钱把你娶了他心里踏实不?”
许轻宜听他说完,确定他是彻底改了主意。
快离开咖啡厅才忍不住问:“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打算怎么和时夫人说?”
时卿的一杯苦咖啡见底了,满嘴苦味,但又不觉得苦。
他笑笑,“不是突然改主意,一直都不确定,知道对你来说这算强迫,但又一直有私心。”
然后提起了那晚喝多被她送回家的事。
“除了我妈,不管圈内平时看起来关系多要好的二代,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过我。”
“或者再往前说,我跟他们打游戏都打不到一起去。”
“从你身上获取的情绪价值,仅限于你是我朋友的身份,但凡成了我太太,你肯定不会再这么对我,是不是?”
许轻宜也很坦诚,这会儿敢以玩笑的方式直说了,“嗯,我都想好了,你打定主意骗我结婚以后不让离,我就在结婚那天当场反悔,咱俩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了。”
时卿听完失笑,“咱俩认识这么久,你舍得吗?”
许轻宜认真的看着他,“不舍得啊,所以不是一直在等你做决定吗?”
时卿自嘲,“幸好我改主意了。”
许轻宜突然问他,“你对我,有没有可能只是某种新鲜感,毕竟在你们富二代圈子里,没有我这样的灰姑娘出现过?”
时卿在早六七年的时候可能会这么想。
但他现在不是初高中十四五的纯情男生,他也二十四了。
但他没反驳她的话,笑着若有所思,“说不定真是?反正不能骗你做夫妻,好像也没太难受。”
许轻宜松了一口气。
至少以后继续做朋友不会有任何尴尬。
时卿看着她开车走的。
前脚说不难受,后脚自己去了酒吧。
喧闹炫彩的环境,是前两年他烦闷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今晚却发现十分没意思,反而更闹心。
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没地方去,就在车里待着。
看到许沉和蓝婪的时候,时卿视线跟着动,起初是无意识的。
蓝婪看起来喝了不少,许沉把她拎出来的,后面还跟了个小帅哥,手里提溜着蓝婪的包和小坎肩儿。
许沉一把扯过去,扔进车里。
连带蓝婪也扔进去了。
看起来挺man,给时卿这个十分无聊的时间上了个十二分的剧情,他看得挺起劲。
直到许沉上了驾驶位又下去,没看错的话拉开后座的门,把后座的女人给强吻了一阵,看蓝婪老实了才回去开车。
时卿:“……”
看个热闹都能被刺中,这世界对单身狗是真不友好。
他一脚油门追上许沉的车,然后从他旁边超过去,甩了许沉一脸车尾气。
蓝婪在后座清醒了大半,看到时卿的车了,“呀,你妹夫。”
许沉又瞥了一眼逐渐远去的车牌号,没什么反应。
蓝婪笑着看他,“许轻宜跟时卿正好着呢,你要是不同意跟我备孕,我就让沈砚舟出局,你那投资也就别想了。”
许沉还是没搭理她。
蓝婪虽然习惯了他这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但多多少少还是气。
突然说了句:“你昏睡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精子质量不行,所以不敢跟我试?”
这几次他们都有措施,蓝婪试过不让他用,人家不。
甚至她故意把安全套戳破,许沉都能发现,然后换了。
最后甩给她一句结婚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不可能要孩子,真想要孩子建议她重新招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