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给你们纸条的那个姐姐长什么样儿”
大壮简单地描述了下姜娆的模样。
赵建波心里雀跃,是她,真的是她!
他颤抖着手,将纸条再次折叠好塞给了大壮,“麻烦你们,再帮我把纸条还给那个姐姐。”
“走喽,去换糖吃了!”
巷子口,姜娆从婷婷的手中拿到了纸条,展开来,上面是两行重复的字。
其中一行,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姜娆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折叠起来,问婷婷,“你们拿纸条给哥哥姐姐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反应啊?”
“我们先给了萍萍姐姐。”婷婷的小嘴不停地说道:“萍萍姐姐本来很难过,可是看到你的纸条以后就更难过了,都难过得哭了。”
“建波哥哥更奇怪,拉着大壮问你长什么样子,然后变成了很可怕的样子。”
婷婷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我们算完成任务了吗?”
“当然算。”姜娆笑着,将手里的糖全都递了过去。
一共五个孩子,她给了五颗奶糖和十颗水果糖。
孩子们平均分了糖果后,都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姜娆还在想刚才婷婷说的话。
孩子太小,对大人的情绪波动理解不到位,只能描述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赵建萍看到纸条以后掉眼泪,不是更难过,而是喜极而泣。
赵建波变成了很可怕的样子,估计也是情绪太过激动造成的。
兄妹俩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但她的这张纸条,给了他们无尽的希望。
蔡淑颖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字,知道兄妹俩并不想结婚,她暗暗松了口气。
“阿娆,我们要怎么帮助他们啊?”
“要不要去告诉吴老师,让学校出面解救他们?”
姜娆摇头叹息,“没用的。学校只管学生在学校里的安全和学习,至于这种人生大事,就算周校长和吴老师愿意帮忙,可他们也没有立场将两人救出来。”
姜娆突然问蔡淑颖,“我之前偶然间听说,咱们班有个同学的妈妈好像是街道办的妇女主任对不对?”
“是关爱月的妈妈,但不是这个街道办的啊。”
蔡淑颖很快明白过来姜娆想做什么,立刻说道:“不过街道办的领导彼此之间也都熟悉,相信他们肯定都认识。阿娆,我知道关爱月家住哪儿,我们现在过去找她吧。”
赵家现在就等着明天的婚礼,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姜娆和蔡淑颖一起去找关爱月了。
关爱月和姜娆之间的接触不多,但她很喜欢这个聪慧的同学,尤其是上次姜娆还教了大家便捷有效的解题思路后,关爱月更是将姜娆当成了崇拜者。
“姜娆,蔡淑颖,你们来啦。”关爱月拉开门后,赶忙将两人让了进来,“你们吃过晚饭没有?我家正在吃晚饭,你们一起来吃点儿呀。”
姜娆和蔡淑颖确实没吃晚饭,但赵家兄妹的事儿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悬在两人头顶,她们也吃不下去。
“月月,晚饭我们就不吃了,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一听姜娆这话,关爱月立刻说道:“什么事儿啊,你说,只要能帮的我肯定帮!”
“咱们班的赵建波赵建萍兄妹俩你还有印象吗?”
关爱月哭笑不得:“瞧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个班的,我咋能不知道他们?不过我听说,他们俩现在不读书,准备结婚了。”
“说的就是他们要结婚这事儿!”
姜娆将纸条拿了出来,“我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跟他们的接触比较多,知道兄妹俩的目标就是考上好大学,不可能心甘情愿结婚。所以我想办法问了他们的意思,果然,他们俩是被逼迫的。”
“我听说阿姨在街道办工作,我想问问她能不能联系上赵家所在的街道办的领导,出头帮忙解决这事儿啊?”
正在吃饭的关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放下了筷子,问起了来龙去脉。
姜娆将自己知道的事儿,都一五一十地跟对方说了。
“赵家父母离世以后,所有亲戚都嫌弃兄妹俩是累赘,抢了单位给的抚恤金不说,还压根儿不管兄妹俩。要不是邻居们接济,只怕他们根本熬不下来。”
“现在眼看着兄妹俩年纪大了,他们的姑姑打起了主意,想拿他们俩换彩礼,所以给说了亲事。亲事乍一听是个好亲事,兄妹俩嫁娶姐弟俩,对方还是面粉厂的一个主任。”
“可问题是,那个姑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了,连爸妈都打。那个儿子也是个痴傻的,虽然生活能自理,但智商就维持在五六岁的样子。”
五六岁的男孩儿,正是最最调皮的时候。
赵家兄妹俩跟这样的姐弟俩结婚,这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
别说给了多少彩礼,将来又能过上不缺钱的日子。
他们考上大学出来工作以后,那几百块钱的彩礼钱,兄妹俩不过两三年就能挣出来。
为了这几百块钱,搭上两个人的一辈子,值吗?
更何况那些钱还是落在他们姑妈手中,跟他们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作为一个高三学生的家长,以及妇女主任,关母当然知道这场婚姻对于赵建波和赵建萍兄妹俩而言,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她连饭也吃不下了,连忙询问,“他们在哪个街道办?”
“赵家住在灯花胡同!”
“我知道了,我正好跟那个街道办的妇女主任关系还不错,我现在就去找她!”
关母出门了,身后还跟了三条小尾巴。
关母也没撵他们走,一路上还在问姜娆关于赵家兄妹的情况,只有了解得足够清楚,才能解救他们。
“啥?赵家兄妹结婚居然是被逼迫的?”灯花胡同街道办的妇女主任听说这事儿后,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我当时听到信儿去问的时候,街坊邻居口口声声都在说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啊!”
姜娆将纸条拿了出来,“这两个我不愿意,是他们兄妹俩亲笔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