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所有兽人整装待发，鹰族护卫队的那几只鹰隼被绑得结结实实。
白昭颜将平安喜乐放进空间，带着尧泽、凛彻和夜峥出了门。
墨妄站在门口，目送她出门，低语道：“注意安全，我们会保护好部落里的雌性，等你们回来。”
白昭颜听见了，却无动于衷。
墨妄垂眸，忍不住心底的酸楚落寞。
展羽一见尧泽凛彻便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杂种，首领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居然背叛他！”
闻言，尧泽只安安静静地盯着他，也没开口解释。
鹰族的兽人都被云飞欺骗得很惨。
等到了云飞面前，让他亲自说明吧。
白远一拳砸在展羽腹部，“阶下囚而已，把嘴给我闭紧。”
他想了一夜，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云飞为什么要将虎族屠尽。
从前阿父在的时候跟他有交情的，后来他当首领便没怎么结交。
更从未暗伤过任何一个鹰族。
白昭颜负手而立，面容沉静，“我们出发。”
尧泽凛彻飞在最前方开路，白昭颜坐在白远背上闭眼冥想。
夕阳西下，鹰族近在咫尺。
虎族浩浩荡荡还没靠近，鹰族所有雄性已经集结在了山门口。
首领告诉他们说，白昭颜图谋不轨，欺骗尧泽跟凛彻，杀了虎族所有人嫁祸给他，更将展羽等人凌迟，其心可诛。
鹰族众人又惊又怒，纷纷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杀了白昭颜。
随着白昭颜等人越来越近，鹰族鹰隼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是说虎族死绝了吗？
护卫队的鹰隼也还活着。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
白昭颜从白远背上下来，目光环视一圈，没看到云飞，只看到站在雄性身后的云浅。
云浅一见她，顿时百感交集，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云飞呢？”白昭颜的声音不疾不徐，有条有理，“身为鹰族首领，残害兔族，豹族，蛇族，重伤狐族首领，虎族也差点难逃一劫。”
“还有失踪的尧泽跟凛彻父母，这一切，我们都需要他给我们一个说法。”
鹰隼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首领最是柔善可亲，怎会以杀人取乐。”
“你信口开河也要有个度，我们都不会信你。”
“你虎族来势汹汹，不安好心，今天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进入鹰族。”
白昭颜见跟他说不通，看向云浅，“我不强闯，你去找你阿父，问他，可还记得小七，可还记得当初对着兽神发的誓。”
云浅更是迷茫，“我……我……”
想着可能是两族中间有什么误会，为了不伤和气，她说：“你答应我不伤害我阿父，我就去找他。”
见白昭颜点了头，云浅这才转身，没走出去两步远，便见云飞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
云浅喃喃一声，“阿父……”
云飞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步步往前走去，鹰隼见首领出现，不约而同让开一条路。
白昭颜跟云飞遥遥对视。
记忆中全然模糊的脸倏地清晰起来，第一次见到小七从天而降时那种震撼。
她对自己笑的时候那么明媚。
云飞心口一疼，回想起自己在虎族要去抢龙珠那时候。
原来能见到小七，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一千年过去，她还那么年轻。
白昭颜缓步往前，夜峥扣住她的手腕，“云飞狡诈，不要去。”
白昭颜摇摇头，示意他松开，夜峥有些担忧，却还是依言松开她的手。
她走到云飞面前，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这一巴掌是替元翊打的。”
言毕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云飞双颊出血，失神地站在原地，下一刻，白昭颜死死抓住他的衣领，“烧辰星兰，偷我龙珠，都是你干的好事吧？”
“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想要一朵花救人而已，你到底为什么如此恶毒！”
云飞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嘴唇嗫嚅着，“……我不想你走。”
她太耀眼了。
没人抓得住她。
可谁能想到，她还是不见了。
兔族首领曾有过与她结契的想法，所以他第一个灭了兔族。
众鹰隼见德高望重的首领被十九岁的白昭颜狠狠打了两巴掌还不敢还手，一时都有些迷茫。
“当初是你们想要和平，我给了你们办法，你分明心不诚，又何苦惺惺作态。”
云飞闭上眼睛，他起誓的时候是真的想要和平。
想要鹰族休养生息。
可人心幽微，贪欲野心无法避免。
他有了地位，想要的又更多了。
“为什么对虎族下手？”
云飞浑身失了力气，也没有再隐瞒的心思，他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最后死在小七手里，也算死得其所，无怨无悔。
“我本意并非想杀他们。”
“去年狩猎季，我在森林遇到了几个虎族，其中一个雌性想要觉醒异能。”
“我把龙珠的力量分享给她，让她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她答应我会让虎族归顺鹰族。”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久等她不来，去虎族探查，发现她已经逃了。”
“这才……屠了虎族泄愤。”
在场鹰族皆惊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们一直信任的首领，竟然真的是杀人狂魔。
白昭颜松手，云飞后退着踉跄几步站稳身形。
“还做了什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妨全都说了。”
“你看看，蛇族仅剩的血脉，死而复生的虎族，哪一个不是恨不得生食你血肉。”
云飞闻言，莫名轻笑一声，摇摇头，整个人都苍老了下去，“太多了。”
“元翊，当年的狐族首领，叫什么已经记不得了。”
“兔族，豹族，蛇族，岑靖，白祁……”
他看向尧泽跟凛彻，“还有你们俩的父母，全是我干的。”
白昭颜挑眉，千年前的虎族首领跟狐族首领竟也是死于他手，“连元翊他们你也不放过？”
云飞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呵呵一笑，“谁让你对他们另眼相待，他们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