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上午九点零三分，陆家嘴金融中心28层走廊的LEd屏显示实时气温32c，但陈默办公室的电子屏却泛着冷蓝色预警光：“中基协监察稽核组车辆已进入地下车库b2层，预计抵达时间2分45秒。”财务总监李峰正在保险柜前整理文件，闻言手指猛地颤抖，手中的代持协议如落叶般散落一地，露出扉页的“分仓账户代持协议”字样。
“用碎纸机销毁，”陈默抓起定制西装外套，碳纤维袖扣在落地窗前的阳光下闪过冷光，袖扣边缘的原油钻头纹路清晰可见，“我去电梯间拖延时间。记住，先销毁代持协议，再处理操作日志，销毁后立即清空碎纸机缓存——不要用同一台机器处理所有文件。”他快步走向走廊，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三连音，计算着电梯从地下车库到28层的平均用时：47秒。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三名身着深色制服的检查人员鱼贯而出，为首的王处长出示执法证，金属徽章在走廊灯光下折射出多边形光斑：“陈总，我们接到关于贵司异常交易的举报，根据《私募投资基金监察稽核指引》，需对‘量子先锋科创板打新基金’展开现场检查。”
“王处长亲自带队，足见重视。”陈默侧身让路，余光瞥见李峰抱着文件冲进安全通道，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秒针跳动如鼓点，“请随我到会议室，相关材料已准备就绪。”他注意到王处长身后的检查人员携带的取证箱上贴有“电子数据取证”标签，心脏微微收紧。
会议室的胡桃木长桌上，检查人员刚打开录音设备，远处的碎纸机轰鸣突然中断。李峰脸色惨白地推开门，领口歪斜，领带夹不知去向：“陈总，碎纸机过热停机了！散热风扇卡死，无法继续工作，操作日志只销毁了40%。”
陈默的瞳孔微缩，目光扫过墙上悬浮的三维周期框架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边缘，碳纤维材质的冰凉触感让他迅速冷静：“先用碎纸功能手动处理，我让行政部从隔壁律所借新设备。需要我协助吗？”
“不必。”王处长翻开基金合同，钢笔尖精准停在“关联交易”条款，“先解释下贵司的科创板打新策略。根据交易记录，贵司72%的打新申报集中在Lp关联方保荐的项目，比如上个月的xx半导体，保荐机构‘宏盛证券’的控股股东与贵司Lp‘量子资本’存在股权关联。”
陈默坐下时，西装面料与皮质座椅摩擦出细微声响：“我们的策略基于自研的三维周期模型，从技术周期、政策周期、市场周期三个维度评分。xx半导体的研发投入占比35%，专利数量行业前三，符合‘技术突破期’的量化标准。保荐机构关联方身份是模型筛选后的结果，而非原因。”
十分钟后，李峰返回，额角挂着汗珠，袖口隐约有焦痕。陈默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的红肿——显然是尝试用打火机焚烧文件时被灼伤。王处长突然起身：“现在需要查看原始交易终端，特别是分仓账户的操作日志。”
交易室内，六台量子计算机并排运转，风扇声低沉如远处的闷雷。检查人员将加密狗插入交易终端，屏幕上跳出分仓账户列表：“猎户座”“天狼星”“织女星”等50个账户闪烁着绿色在线标识。陈默的手机震动，技术总监发来加密消息：“Ip地址已映射至新加坡、纽约、东京等七地数据中心，区块链溯源显示正常。”
“这五个账户的交易时段高度重合，”王处长指着屏幕，“且在光伏EtF的大宗交易中，买入价均为市价的97%，操作指令相似度92%，如何解释？”
“我们使用AI量化模型统一调仓，”陈默调出算法日志，全息投影展开复杂的神经网络图谱，“模型通过自然语言处理分析研报，自动生成交易指令。这是今日的策略参数更新记录，”他点击屏幕，“自相关系数矩阵显示，账户间的操作协同是算法优化的结果，而非人为干预。”
下午三时十七分，检查接近尾声。王处长收拾文件时，目光突然锁定垃圾桶里的纸片——那是某信托公司的抬头，右上角“伞形信托”的字样虽被撕成两半，仍清晰可辨。陈默的心脏漏跳半拍，却见王处长用镊子夹起碎片，语气平淡：“陈总，贵司的碎纸机维护记录显示已超期未保养，建议尽快联系厂商。”
检查组离开后，李峰瘫坐在椅子上，衬衫后背渗出盐花：“销毁代持协议时，打印机连续工作超过45分钟，温度触发了消防报警。我只能冲进厕所撕毁文件，碎片冲进马桶时堵塞了管道——”他指了指仍在渗水的马桶，“里面可能还有未冲净的残片。”
陈默打开手机，拨通信托公司高管的加密号码，声音低沉：“启动‘普罗米修斯二号’方案，将分仓账户转入伞形信托，48小时内完成867个自然人账户的拆分。每个账户初始资金控制在50万元以内，避免触发大额交易报告。”他望向窗外，中基协的车辆正汇入陆家嘴的车流，阳光在车窗上形成流动的光斑，“另外，让香港团队准备500万港元稳定币，通过去中心化交易所转入开曼账户。”
深夜十一点零七分，陈默独自留在办公室，戴着防割手套，用镊子从马桶管道中夹出纸片碎片。碎纸机的散热风扇仍散发着焦味，27片碎片在培养皿中拼出不完整的“代持”“分仓账户”“伞形信托”等字样。他打开光谱分析仪，将碎片拍照上传，AI自动识别出残留文字的概率：“代持”匹配度89%，“分仓账户”匹配度72%。
“通知技术部，”他对着对讲机说，“在分仓账户中植入虚拟交易数据——每个账户每月至少产生20笔不同类型的交易，包括打新、定投、网格交易，模拟真实散户行为。”他摸出原油钻头袖扣，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李峰的体温，“香港那边，用NFt平台作为资金通道，每个NFt对应10万港元资产，通过智能合约自动拆分。”
凌晨两点零三分，最后一片碎片在酒精烧杯中化为灰烬，蓝色火焰映照着陈默紧绷的脸。他想起十年前被散户围堵在交易所门口的场景，对方挥舞的纸张上写着“还我血汗钱”，而如今他守护的，是更庞大、更脆弱的资本帝国。手机震动，周远山的消息简洁如电文：“监管的眼睛比资本更懂得等待。”他回复：“但资本的手更快。”
窗外，陆家嘴的摩天大楼灯火通明，中基协大楼的监察系统服务器闪烁着冷光，如同永不闭合的眼睛。陈默将原油钻头袖扣别回袖口，金属扣合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他知道，这场突击战只是序幕，当867个散户账户开始交易，当虚拟货币在链上流动，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他，早已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