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沃尔夫格勒熊熊燃烧的时候,负责指挥舰队的伯克·克兰茨船长却一脸闲情逸致地欣赏着这一切。
他倚靠在舰桥的栏杆上,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城里的火势。
“这伯国本事不大,但对舰船养护也还行啊。”
“这老旧东西现在都第三轮了还没出问题。”
伯克船长称赞着霍夫舒尔茨级浅水重炮舰的可靠性,殊不知这也是帝国偷工减料的成果。
在给殖民地打造船只的时候,旧大陆的造船厂向来喜欢削减武器数量。
但正是这一改动,也使得这一型舰船少装备了很多不必要的武器装备,舰艇的冗余空间一下子就富裕了起来。
本着空着了不用白不用的原则,旧大陆的造船厂给霍夫舒尔茨级加装了很多在帝国本地舰队看来没必要的保障性系统。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系统的存在,使得舰船的可靠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即便在经历了两轮炮击之后也依旧保持着不错的状态。
同时旧大陆的船舱在动力系统方面虽然也用了简配版,但这一型号的蒸汽机相对于新锐的设备却有着更加成熟的产线,而且还经历了时间的考验,最后的改型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皮实耐造。
“伯克司令,原来你在这啊。”
一位海军参谋找到了正在看戏的伯克船长,他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报告道:
“根据前线观测员报告,在已经着火的区域有不少人在活动。”
“从对方的行动上来看颇有组织力,他们怀疑可能是敌军跑到了火场里去救人了。”
参谋报告了这一可疑的情况,又质询着伯克船长是否需要调转炮口方向去轰击这些可疑的敌人。
这样的请求让伯克·克兰茨犹豫了起来。
之所以犹豫倒不是说他在意城里民众的死活,而是如果调转炮口方向的话他的任务就要完不成了。
他收到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想办法把城里的三支陆军懦夫给带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后把整个城市给一把火烧掉。
前线之所以要派遣一个营的海军步兵上岸占领岸防炮台就是为了保证舰船的安全,让舰船能够顺利执行完这个命令。
现在从情理上来说伯克船长倒是很想按照观测员报告的那样,把炮口对准那些聚集的人群。
不过这样的话他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从理性的角度分析现在就该不管这些人,专心地执行自己的任务。
等任务完成之后,如果还有时间再炮击一轮也是可以的。
这是比较稳妥的选择,但伯克船长自己心里不高兴啊!、
在他看来沃尔夫格勒的贱民们就是活该!
谁让他们这么不服管教的,现在领受到帝国的怒火那纯属他们自找的。
谁给他们胆子在火场聚集的?
这时候不逃命还敢聚集起来,不就是想闹事吗?
“告诉岸上那帮陆军混蛋,然注意一下别被敌军偷袭了。”
“三个师守一座城都守不住,战线都不会维持真是够没用的。”
哪怕在好心提醒的时候伯克船长也忘了嘲讽一下陆军的无能,然后他又安排道:
“命令侦查巡洋舰向岸边靠拢,轰击观测员察觉到人群,浅水重炮舰的任务不变。”
伯克船长面对两难抉择的时候选择了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原本应该在舰队前方护航的两艘侦查巡洋舰被调往戈顿河岸北侧去轰击西下层区人群聚集的地方。
前后排列的两艘潜水重炮舰则继续按照预定的路线行径,继续炮击城市。
他自己呢,则是坐在了新锐的巡洋舰上隔着远远地观看着战果。
之所以这样安排,除了河道宽度不够没法一起进入之外。
最大的考量就是前面执行任务的几艘船是伯国的,哪怕全部损失了对他的影响也不是很大,但是他们海军自己的精锐战舰受损,他估计就得提着脑袋回去请罪了。
帝国的政治生态就是如此,伯克船长可比不上他那位海军上将的老同学。
人家那是敢于面对政治风暴的狠人,他顶多就是个会随波逐流的普通人罢了。
“哎呀,我那个老同学啊厉害是厉害,但估计撑不到这次战役的胜利喽。”
“咱们是海军跟着随便混点军功就得了,他老人家倒好连续两次起到关键的作用。”
“这样下来咱们海军的面子是长了,但其他几家怎么看?”
“老头子们估计是要保他的,但是他这司令估计是当不下了。”
伯克船长摇着头说道,对于自家这位老同学他是既羡慕又惋惜。
那家伙的脾气实在是太直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会。
这样的秉性有再强的能力也没人敢随便提拔他,海军这边的老古董们虽然会把他宠成宝,但奈何他们只是海军啊。
带着腥咸气息的河风吹拂着伯克船长的发梢,但是从未吹走他纷乱的思绪。
一根烟抽完了,他过了好久才注意到。
然而正等他掏出烟盒准备再拿一支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从前方传来!
“什么情况?!”
伯克船长惊呼一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的第一艘浅水重炮舰船头位置冒着明亮的火光。
很显然那就是爆炸声的来源!
“伯克司令不好了!”
“前方传来消息,敌人的自爆快艇开了过来。”
“他们来的太快了,我方船员根本没有注意到。”
参谋带来的全是坏消息,这让伯克船长十分气愤,他没好气地斥责道:
“护航的侦察巡洋舰是瞎子吗,这点警戒的事情都做不好!”
“但是伯克司令啊,那两艘侦查巡洋舰刚刚被调到了岸边去火力支援了,他们根本不在航线上。”
这位海军参谋说话很有水平,他没有直接说这个命令就是伯克·克兰茨本人下达的,但是也隐约提醒了正在气头上的伯克船长之所以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是他亲手造成的。
这样一个委婉的提醒让伯克船长稍微冷静了一些,他借坡下驴地说道:
“跟我回作战指挥室,情况不能再怎么恶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