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从未被人如此疾言厉色的质问，天道的权威从未被人如此藐视。
更别提如此明目张胆的将隐晦肮脏猜测砸在她身上。
天道彻底不再言语。
姜问白倾予就那样笔直站在原地，安静等待。
直至许久，姜问等得不耐烦，悠悠然再次开口。
“天道，屁嘎啦嗓子啦？不说话干嘛？被我猜对你的小秘密啦？哟哟哟~不~好~意~思~”
“但是，我还是想冒昧问一句：我不会真的是你和秦癸的孩子吧？”
姜问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我要是跟应靡在一起算什么？”
“算在家属文系列还是猎奇文系列？”
属于是伤敌三百自损一千了。
白倾予闻言，在一旁小声叭叭：“师姐是修多情道的，算多人……算了，说了师姐又不爱听。”
姜问没听见，但姜问完全不在意，甚至还笑的牙不见眼的继续叭叭：“秦癸超爱这种文的，他撮合的时候您还亲自劈雷。”
“不过，说来也怪，您的雷怎么对世间万物都有用，怎么唯独对他没用？你们两个玩的有点野啊。”
白倾予终于有机会在这场戏里有加戏的机会，她瞪大眼睛，捂着嘴后退一步：“什么？难道说，你们两个合谋起来，一个装模作样劈一劈，一个装模作样恨天道，其实我们都是你们爱情戏里的play一环？”
“我的天呢？不会秦癸就是天道您的道侣叭~说什么是外头的小情人，其实只是玩的小情趣叭？”
这水是被他们搅的越来越浑了。
她们小嘴叭叭的，越说越是兴奋，眼见快说到无忧玑也是他们的私生子了，天道终于好像是忍无可忍了一般，终是再度开了口。
“我的女儿，秦癸并非是你的父亲。”
姜问捂嘴，后退一步：“什么？难道秦癸是我的外公？”
6！
天道再度沉默了。
姜问的嘴巴可不会让天道有沉默逃避的机会。
“哇！好刺激的关系！一下子更爱了，这段可歌可泣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啊，我诞下你，却只能在隐晦的六界瞩目之下默默爱你，就算是我的孙女，我都愿意将她许配给我跟其他人生的儿子。”
白倾予捂嘴落泪：“我哭了！”
“姜问！”
天道终于怒了。
天道之怒，将这片白茫之地染上些微血色，阴沉沉的更高天际片片血云在她两头顶铺满，丝丝缕缕的天道雷在里面游走。
这些天雷，比之原本劈给姜问或者无忧玑的任何一道，都可怖的多。
可怖到即使是白倾予，都有些惧怕，往姜问身前小心翼翼站了一步。
但姜问却丝毫未被这情形给吓到一般，笑着挑眉。
“呀~杀人灭口？”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不过是一个私生女，有什么大不了，死了就跟秦癸再生一个呗？”
姜问懒散随意啧了几声。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极其好奇模样张大眼睛，一副天真模样问道：“想起来，你似乎跟无忧玑有什么交易呢？”
“想让我跟无忧玑生一个孩子？到时候我这个女儿就是废棋，我的女儿将成为你新的棋子？”
“啊，可是怎么办呢~”姜问又皱起眉头，懵懂孩童状挠头：“无忧玑有心爱的女子呢~”
“是那只小狐狸吧~”
姜问眨眼，看着虚空，俏皮道：“啊~无忧玑也是不愿意跟我结契的吧，那小狐狸是不是在你手上被你拿捏着性命，所以你才能肆无忌惮的让无忧玑成为你的傀儡？”
“他之所以不愿意解契，是害怕我一旦解契成功，你们的誓约一旦失效，你便会杀了小狐狸？”
姜问的话，让身旁一直默然挡在姜问身前害怕姜问被天道打死的白倾予猛然心脏抽了抽。
但只是一秒，下一刻，她便不动声色的再次贴近自己师姐几分。
姜问感受到白倾予的默然保护，未有动作。
“天道，选无忧玑做女婿，你也是牛逼，因为他跟你的小情郎是如出一辙的虚伪，所以你看重他么？”
“你……”
嗤啦！
头顶上方，血色乌云里藏匿游走的能摧毁一国的雷，劈了下来。
白倾予顿时苍白了脸色，死死抓着姜问的手，仰着头死死盯着上方。
她知道，这一道雷下来，即使自己身负神格，也难有活下来的生机。
但，她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站在师姐身前。
可姜问脸上却一丝丝俱意都没有，依旧笑眯眯的，甚至还挑衅的朝上方挑了挑眉。
雷，没有劈下。
忍无可忍，天道终是咽下了这口气。
白倾予重重舒了一口气，但还是不肯松懈。
师姐这张逼嘴，有损出她是真上。
指不定下一刻还要说出什么能让天道真敢劈死的话来。
她没猜错。
姜问：“哎呀~不劈我啊？啊？天道不敢劈死女儿？是怕小情郎晚上闹腾，让你再生一个赔给他么？哇！爱了！霸道秦癸强制爱！”
轰！
天道没有降下雷来劈她。
但，她却被一道自身后传来的急厉神力击了心脉处。
那神力蕴着千万年吸收自天地的灵力，原本是用来维持秩序，爱护世间万物的神力，此刻打在姜问心脉，千万年的神力在姜问身上游走，姜问瞬间疼的头脑一片空白。
疼！
那是比之从前所受的一切还要疼上万倍的疼。
就像是一瞬间，体会到了女子分娩，男子被迫绝育，生拔指甲，同时分身成十万个孙悟空在听唐僧念紧箍咒一样的疼。
姜问张大嘴，已经彻底无法呼吸上来，胸腔处全是血，她只要一有呼吸的动作，就觉自己肋骨在扎着自己的心脏。
白倾予自然察觉到了师姐的动静，猛一回头，看见了师姐这一惨状，脸色转瞬苍白如纸。
“我！鈤！你……”
她的话没骂完。
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时刻突然闯入，疾风刮在姜问面色苍白的脸上，微微顿了顿，又轻柔刮了刮白倾予的脸庞。
而后，在白倾予戒备目光下，疾风裹挟着两人，轻轻柔柔的带着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白倾予怔愣这突然的变动，晃神之际，听到天道素来缥缈的声音带了实质。
“姜……”
她听得不真切，恍惚觉得是在唤她的师姐。
疾风将她们二人裹在其中，看不见外头，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师姐紧紧的护在自己身边，紧张防备盯着四周看不真切的一切，生怕自己师姐再次遭遇不测。
好在，她所害怕的事并未发生。
这白光，是来救师姐的。
她看见在白光里的师姐，周身环绕起莹莹白光。
白倾予终于卸下所有防备。
姜问面色终于缓缓回归血色，许久，终于睁开眼。
随后，在白倾予盈满泪的注视下，龇牙咧嘴面容狰狞来了一句：“艾玛，真不容易啊，为了让她打我一下，我超努力的！”
白倾予：“？”
“？？？啊？你嘴巴里刚才说了句什么？”
有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