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军打下燕京城,天下云动,四海沸腾。
无数有志青年,纷纷北上,请求加入安北军,为收复燕云全境而抛洒热血。
这其中,最让林冲意外的是,京西汝州豪杰、时年三十岁的牛皋牛伯远慕名来投。
这可是日后岳家军核心大将,抗金英雄。
他算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从军前所在的鲁山县石碑沟村处于深山老林,交通闭塞,人烟稀少。
这时的牛皋以卖柴为生,与老母和妻儿相依为命。
他力大如牛,每次上山砍完柴,便砍一棵结实的树做扁担,然后挑着五百多公斤重的柴火健步如飞进鲁山县城去卖。
光卖柴火很难满足家庭的日常开支,这时牛皋想到了发挥自己的射猎技艺。
牛皋从小就喜欢弹弓、射箭之类,随着不断练习,他的射猎技艺有了很大长进,几乎是百发百中,箭无虚发。
石碑沟村林丰鸟多,这给了牛皋充分施展射艺的机会。每次进城卖柴,牛皋都要捎带一些野兔、野鸡等猎物,这样生活倒也还不愁。
更重要的是,在日复一日的艰苦劳作中,牛皋不仅练就了强壮的身体,还将射猎技艺发挥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无形中为他以后的抗金斗争做了一些准备。
南宋初,牛皋在京西聚众抗金。建炎四年,奇袭金耶律马五西路渡江归师,大获全胜。
北方沦陷后,降伪齐。绍兴三年,起义归宋。后隶岳飞,任中军统制,后改左军统制。
绍兴四年,参与复襄汉六郡之战,败伪齐将李成,复随州、襄阳,又驰援庐州,击退金兵。后从岳飞镇压杨么起义,将杨么擒获。
绍兴十年,牛皋随岳飞北伐中原,于蔡州焚金兵积聚,进兵至开封附近,屡立战功,升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岳飞被害后,牛皋仍反对宋金和议,绍兴十七年三月,被秦桧命田师中毒死。
此时的他,正是为了生计发愁的无为青年。
至于为何敢舍下老母妻儿,北上投入安北军,是他已经知道了安北军的待遇,军饷若是寄回家,足够养家糊口。
关键是,一旦被选上,就可以先支领三个月的军饷,这对他来说,是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的神仙政策,求之不得。
至于为何现在才想起投入安北军谋取前程,自然也有原因,因他身处京西,又在消息闭塞的村子里,好不容易得知安北军的存在,却碍于对方是山贼草寇,他自然不会去投奔。
而现在不同,安北军可是北击辽国,收复了易州、涿州和燕京,这就是正义之师,这就是民族脊梁,只要能打欺压汉家儿郎百余年的契丹人,他自然义无反顾。
所以,当安北军取下燕京的消息席卷天下时,牛皋不再犹豫,安顿好了妻儿,带了打猎时使用的弓箭,走出深山,北上投入安北军。
林冲见北上投军的有志青年越来越多,欢喜之下,自然是命全盘接收,登记造册,根据个人素质,后续划分为各类兵种。
登记名册每日报给他过目,当牛皋的名字映入眼帘的时候,林冲惊喜的跳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
待仔细看了起籍贯和出生信息,方才确信,此人,正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民族英雄、抗金名将牛皋。
林冲激动得手舞足蹈,当即命人去寻一对双锏,又命人将酆泰、花荣和邓元觉都寻了来,他要赶去新兵营中寻牛皋。
众人得知消息,都大感好奇,纷纷跟随前来。
林冲有意帮牛皋扬名,迅速取得威望,于是也没藏着掖着,而是让他们都来见证一下。
至于酆泰三人,自然是用来帮牛皋证明实力的媒介。
众人来到新兵大营,点名寻找牛皋。
正在营中跟随安北军士卒熟悉营地和了解安北军规章制度的牛皋被人请到了校场上。
眼见众多顶盔掼甲,威风凛凛的大将都盯着自己看,牛皋心里顿时打鼓,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惊动了安北军中的大人物。
当身旁安北军老兵跟他说知了林冲等人的身份后,他更是大惊失色,忐忑上前向林冲道:“鲁山牛皋,拜见大都护,不知大都护找小的何事!”
林冲见状,急忙扶起他道:“牛皋兄弟不必多礼,也不用紧张,我前来寻你,是听说你武艺高强、箭术了得、力大无穷。
我安北军中最敬重英雄好汉,若是情况属实,必定重用。
你也知道,如今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我安北军不讲资历,只讲本事。
你虽是新来,还未入编,但只要有真本事,我必委以重任。”
牛皋闻言,激动道:“大都护是要考校小的本事,小的必定全力以赴,只不知如何施展!”
林冲见说,命人取了双锏来,亲手送到牛皋面前道:“我看你身高体壮,双臂粗大,必是使双手兵刃的好手,先来看看这双锏趁不趁手!”
原来牛皋只身前来,除了打猎所用弓箭,并无近战兵刃,只想着军中发放什么,便用什么。
没想到以来就被大都护赠与双锏,只觉受宠若惊,顿时欢喜,感激了林冲一番,接过双锏,挥舞了一回,只觉十分趁手,犹如给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
当即谢道:“多谢大都护赐锏,小的觉得这兵刃就跟早就用过一般,十分顺手,只是没个套路,怕用得不好,辜负了大都护一片好意。”
林冲笑道:“这有何难,现成的行家在这里,这就给你演示一遍,这双锏该如何使用!”
林冲说着,一指酆泰,对着牛皋介绍起来。
牛皋先看酆泰生得雄壮粗豪,威风凛凛,先喜欢了几分,再听说他是安北军中双锏用得最好的,也是武艺仅次于五虎大将的高手,顿时敬佩起来。
酆泰见林冲如此喜欢此人,知道必定有其长处,于是也没推辞,上前见礼之后,背后取下双锏,当着牛皋的面,行云流水使了一遍。
酆泰一边舞动双锏,一边讲解其中要点,看得牛皋一脸羡慕。
酆泰动作不快,又是倾囊相授,牛皋看了一遍,心中就有所感悟。
待酆泰演练完毕,他便按着记忆和自身理解,也来舞了一遍双锏。
虽然招式不是很流畅,但是威力无匹,声势骇人。
众人看了,都知道这人绝不简单,难怪大都护如此重视,亲自带人为他扬名,看来果真是要重用。
只是此前从未听过此人名号,不是军中悍卒,也非江湖好汉,更是不在安北大都护府治下,大都护又是如何知道此人本事的?
酆泰带着牛皋使了三遍锏法后,牛皋便摸到了门路,再施展开来,顿时顺畅了不少。
林冲送的双锏沉重,左手的三十六斤,右手的三十八斤,但在牛皋手中,只是寻常,使了几遍,依旧不觉吃力。
众人看了,纷纷赞叹,世上猛人,果然层出不穷。
往日里,他们只觉天下高手,全都入了安北军。
如今看来,天下何其之大,能人何其之多,日后还是不能小看他人,当时刻小心谨慎才行。
牛皋演练得差不多了,林冲便问道:“可有信心跟酆泰将军比试一番?”
牛皋闻言,爽快道:“本不敢造次,但大都护有令,不敢不从,只是冒犯了酆泰将军,还望恕罪!”
说罢,他对着酆泰抱拳一礼。
酆泰爽朗道:“牛皋兄弟何须如此,我安北军中,从不讲这些虚头巴脑的,只管施展武艺便是!”
牛皋闻言,只觉安北军果然让人自在,于是也不客气,照着酆泰所教,先行抢攻酆泰。
酆泰也不轻敌,舞动双锏,毫不留手,迎战牛皋。
二人在场中斗在一处,酆泰武艺高强,锏法炉火纯青,打得自然观赏性十足。
牛皋力大无穷,凶猛无畏,虽然这锏法并不熟练,但凭借着浑厚力量,硬是跟酆泰打了个旗鼓相当。
众人看了,都暗暗吃惊,这个牛皋,果然天赋异禀,前途无量。
二人斗了四十余合,酆泰才凭着杀手锏缴了牛皋双锏,然后一锏将他逼退。
牛皋斗到现在,只是稍稍喘起粗气,失手完全是因为招式不熟练,防守不够得力。
酆泰虽然赢了,但是对自己表现并不满意。
要知道,他是长年累月钻研这双锏的好手,如今被个才演练了几遍的人逼到了四十回合,这充分说明,假以时日,自己必定不是其对手。
危机感袭来,酆泰只觉武艺还有长足的进步空间。于是,他下定决心,日后还需勤加练习,持续增长武艺。
牛皋这边,虽然输了,但是并不气馁,反而是有些心潮起伏,对双锏更是爱不释手起来。
林冲见他如此,夸赞道:“牛皋兄弟果然天赋异禀,勇猛无比,只需勤加练习,将来必定会成为所向披靡的猛将,让胡虏闻风丧胆的存在!”
牛皋见林冲对他评价如此之高,更加觉得自己是来对了地方,顿时抱拳表态道:“小的必定勤学苦练,报答大都护赏识之情!”
林冲道:“听说你箭术出神入化,我安北军花荣将军的箭术,堪称全军第一,你可有信心比试一番?”
牛皋见说,顺着林冲所指方向看来,就见一英俊非凡、唇红齿白的青年将军,顿时有些质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