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曦亲自去找了芙玉公主,将小郡主的意思很是客观地转述了一通。
她并不存在刻意美言,但架不住德王府的诚意的确相当明显,对于芙玉公主而言,当然感受得到。
原本婚期就订在十日后,是以芙玉公主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很是爽快地应了下来,想着双方多相处多熟悉一下,总归是好事。
得到肯定答复后,林曦直接便让人去德王府给小郡主带了口信,至于剩下来这两方具体要如何安排,就不关她的事了。
“福安县主,谢谢你。”
芙玉公主亲自送林曦出门,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自打赐婚圣旨颁布后,她的心也仿佛尘埃落定。
从此后大宣将成为她下半辈子生活的地方,一想到这,反倒让她莫名安心。
“公主客气了,这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林曦知道芙玉公主真正想谢自己的是什么,不过真没有必要。
而且她说的也不是客套话,自己所做的一切通通不过是职责所在。
芙玉应该感激的是她们大宣的皇后娘娘,当然,还有芙玉公主自己所做出的正确选择。
等林曦带人出了会同馆,再次收到消息的南漠十一皇子依然没下任何命令,就这般任其乘车离开。
“殿下,您不是答应了大宣五皇子,要帮他解决掉福安县主吗?其实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完全可以借公主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她。咱们在大宣总共也留不了多少天了,接下来的机会只会越来越难寻。”
心腹很是不解,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毫无反应。
芙玉公主身边,本就有十一皇子的人,而他们手里更有一种无色无味、可以让人喝下去后延迟半日才发作的秘药。
只用借今日这个机会,让公主身边的暗桩把添了料的茶水呈给福安县主喝下,到时人死了也绝不会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我是答应了大宣五皇子,但又没保证一定能够成功。”
十一皇子警告道:“别自做聪明,福安县主死不死与我们无关,但绝不能由我们南漠动手。人要真那么好杀,你觉得大宣五皇子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如意?他是缺类似的秘药,还是缺动手的属下?”
心腹这才知道自家主子压根没想过真对福安公主下手,完全只是糊弄五皇子,自是连忙应声称是。
其实主子考虑得没错,那福安县主可不是简单人物,真出了事还不得大查特查。
再者事过必有痕,哪怕之前他预设得再好,可谁都不能保证整个过程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或者留下不利于他们的线索。
但凡怀疑到他们头上,有没有证据怕是都没法善了。
反正左右五皇子那边的好处,他们能拿到的基本上都到手了。
而太长远的利益,如今双方都不过是在各自画饼,到时再说也不迟。
总之他们并不吃亏,糊弄就糊弄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到时人都回了南漠,五皇子又能如何?
十一皇子挥了挥手,直接让心腹退了出去。
这一趟出访,着实不顺利,远没有达到来时的预期。
可他心中清楚,越是这般,便越是得看清形势,更不能再随意乱来。
不然一旦做出错误决策,有些代价并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
有些险,没必要冒,顺顺利利从大宣全身而退,他才能尽可能保全自己的势力,待回南漠后不至于太过被动,反倒落到其他兄弟专门为他安设的陷阱里。
……
众会同馆出来后,林曦直接回了鸿胪寺。
眼下南漠使团那边一切都上了正轨,且最为重要的事宜也都落实完毕,剩下的由各自负责的部门处理。
鸿胪寺这边只需按部就班的收尾便可,所以活计自然清闲了不少。
“县主,礼部那边说芙玉公主大婚太过匆忙,人手着实不够用,想让鸿胪寺派些人过去帮忙。我让礼部的人先回去了,看能抽调出的话,明日便直接让人过去帮忙。”
谢沉止很是尽责地向林曦禀明要处理的事宜:“原本这点小事也不需要您操心,不过正好今日两名少卿都不在,所以还得请县主直接拿个主意,到时我好过去一并把人员安排下来。”
帮忙是肯定得帮的,但谢沉止本就只是来给林曦打下手的,所以他并不能、也不会直接越过林曦下达命令。
“既然礼部都开口了,那就按以往惯例安排便是。”
林曦并不意外礼部那边手忙脚乱,正好接下来鸿胪寺也不会太忙,自然没必要拒绝。
而后,她随口又问道:“两位少卿都去哪了?怎么都不在这边?”
谢沉止:“莫少卿今日得了空,所以一早就去文史馆那边查些需要的资料,至于周少卿,说是不太放心会同馆那边,所以亲自过去转转。”
林曦当下看向谢沉止,追问道:“周少卿什么时候过去的?”
谢沉止见状,直接给出了准确的时辰,。
林曦合计,就知道周少卿说谎了,人根本没去会同馆。
所以,他是借口出去偷闲摸鱼呢,还是私下又打算有什么小动作?
“周少卿没去会同馆?”
见状,谢沉止倒是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林曦:“我才从会同馆那边过来,从头到尾可都没见到过他。不过,或许路上耽误了,先拐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吧。”
她心中若有所思,但没再多提周少卿。
不过谢沉止听者有心,打算暗自多留意几分。
林曦最开始来鸿胪寺的那些天,也就是最忙的时候,周少卿明面上还算老实,可背地里没少想使绊子。
也就是林曦早就有防范,从源头就给打断掉,根本没给周少卿机会。
而周少卿本就是刘大人在鸿胪寺最为忠实的走狗,那两人私底下绝对不希望林曦风光且顺利地完成圣上专程交给她的这桩差事。
所以在谢沉水看来,最后这些天,越临到结束,对方便越有可能再做点什么坏事出来,所以断然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