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的神色复杂极了。
他原以为,阮书妤早被誉王收入房中。
他与阮书妤充其量也只能算放纵心猿后的风流。
却是没想到,他竟拿了人家的初夜,成为了她的第一个男人,还为了证明自己,百般折磨……
这不造孽呢么?
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阮书妤忽的笑了:“你也不必多想,我本就不是良家的女子,没人会说你什么,我也不会要求你负责。”
李幼安一怔。
阮书妤扭头看了眼李幼安,勾唇笑道:“况且按照你的话说,我这是弃暗投明,那我自然也得付出一些代价与前尘往事做切割才行啊……”
她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无非就是想用自己清白的身子在跟他做交换。
李幼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然怎能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追随在他?
李幼安忍不住叹息出声:“你这女人咋这么蠢,我何时说过要让你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
“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阮书妤痴痴地望着穹顶:“我不相信别人,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对此,李幼安还能说什么?
“随你吧……”
他从地上拾起衣衫套在身上:“既投了我,从此便放安心,没人会伤害你。”
“我会让人将花溪轩收拾出来给你住。”
“我也会让老钱给你派些可靠的人过来。”
“后面你有需要什么,就只管跟老钱说,或者跟我说。”
“至于你想要什么好处,现在没想好也没关系,后面想好了再说,我一定满足。”
说完,李幼安踱步就要往外走。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阮书妤的声音:“要不,你纳了我吧……”
李幼安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眉头高挑,颇感莫名其妙:“你这是在与我要名分?”
阮书妤眸色闪了闪,笑的妩媚。
“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崇高的理想。”
“我只想吃得好一点,住的好一点,活的好一点。”
阮书妤慵懒的伸展了下四肢,转而拄着下巴看向李幼安,勾唇轻笑:“而给你这个小公爷做妾,凭你的家底也肯定能养得起我的吧?”
李幼安眯了眯眸子,边往外走边头也不回的说:“先让我看见你的价值。”
“若你真有本事。”
“我八抬大轿迎你入门做我偏妻。”
“我也保你会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阮书妤眼神迷离,眸光呆滞。
妾与妻。
终究不是一个概念。
一个只低妻半头,也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另一个则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小玩意。
阮书妤望向穹顶,勾唇轻笑:“话说的是好听,但我敢不信啊……”
她是好不容易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她又如何会相信一个男人在下了床之后说的话呢?
阮书妤强撑着想要坐直身躯,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刚才那家伙究竟有多残忍,又有多疯狂。
“真过分……”
“不就是说了句银枪蜡头,至于如此待我么……”
阮书妤回忆起不久前的疯狂场面,也不由面上发烫。
缓了好一会。
阮书妤才从床上下来,为自己换好衣裙后,走出房间。
她已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居住了好几天了,如今看见太阳光,还有些不习惯。
正当此时。
一个小丫鬟走到了她的身旁。
“阮小姐……”
“小公爷让我来伺候你。”
抬头望了眼太阳的方向,阮书妤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
丫鬟答道:“奴婢清荷。”
“清荷……”
阮书妤微微点点头,随即笑了:“这名字很好听,也很符合那个家伙的品味。”
“谢小姐。”
清荷很规矩的施了一礼。
阮书妤轻摇了下头,拍拍她的头顶,笑的温和:“这般拘谨,以后还怎么相处?”
“去帮我拿笔墨纸砚过来,我要写几封信!”
“诺!”
清荷回过神,立马应声。
而另一边。
一直在暗处偷看这边的李幼安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如此看来。
这女人这是打算开始做点正事儿向他展现自己的价值了呗?
只要她真心实意的给他做事儿,那他的计划就算是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李幼安心情也逐渐明媚,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儿:“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
常言道。
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彦卿一家人如今可是说什么都开心不起来。
被李幼安直接逐出门,李彦卿只能领着一行人回到此前养外室的宅子。
当时李彦卿指望国公府过活,买宅子自然不敢太过招摇。
宅子是一院一宅一厢的建筑格局,他们一家三口,加之十余个对他们忠心的下人站在其中,显得都有些拥挤。
莫说去比靖国公府那占地面积数十亩的宅邸,勉勉强强能比得上寻常百姓家就算不错。
李彦卿此刻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混账,混账,居然将我逼迫至此等境地,当初从奶婆子接过他,我就应该第一时间将他摔死!”
听闻他一番话。
周围一众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从医馆回来时他就在骂,已经骂了一路了,他没骂累,别人都听累了。
况且,这么骂有什么用?
能把靖国公府那位给骂死吗?
李承骁望着自己的断臂,眼神苦涩:“爹,我们是不是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打,打不过李幼安。
骂,骂不过李幼安。
难道,这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他注定要被李幼安永远踩在脚下?
“不,我们还有翻盘的希望。”
“当年他们靖国公府的先祖能从一个边境小卒一路打杀至顶峰。”
“你如今身处神武司,起点本就比他高,难道还能比他的成就低了?”
“若有朝一日你能得权,封侯拜相,他能打如何,有几个厉害的手下又如何?”
“你还不是想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他?”
“再者……”
“我可是还有一张王牌没用。”
李彦卿眼眸里流露着冷冽光彩道:“他最好祈祷他永远都不要露出破绽,不然我必让他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听闻这话。
李承骁的眼眸中也燃起了一团小火苗。
显然,他是叫李彦卿给说动了。
“轰隆!”
正当李承骁张开口,想要跟自家老爹保证几句的时候。
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
紧接着,就见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领头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姜锦程,而后是卫氏,姜岚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