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惊喜的发现。
原本那限制他突破进入武圣境界的瓶颈屏障。
竟是在这一刻变得更薄,似乎只要轻轻一点便能突破。
李幼安深吸口气,赶忙调转周身契机,注入气海,随之冲击那屏障。
一时间,他周身上下都被一股子无形的气息所笼罩,衣襟无风自舞。
另一边的主屋内。
阮书妤也终于恢复了些许气力从床上爬起。
她扭头看向清荷问:“小公爷还在打那只蝴蝶么?”
“没。”
清荷顺着窗户往外看了眼:“公爷在打坐呢。”
“那便不要打扰他。”
阮书妤想了想:“去准备些吃食来,给公爷备着,他什么时候好了,就拿给他。”
李幼安此刻却是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神识堕入一片混沌之中。
而在混沌之内,有一柄擎天巨剑,由上而下绵延不知多远。
此前。
李幼安也来到过这里。
那老头也跟他讲过,这里便是他的神海空间。
眼下这柄巨剑,便是他所修出来的剑意。
据老头说,修行之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修的是力与体,就是字面意思,练体能,练力量。
而第二个阶段则是养意修心。
养意便是参透自己所学之技的核心奥意。
例如李幼安练的就是剑,他所养的意,便是剑意,与自身技法与手中之间进行灵魂上的沟通。
李幼安在这点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超凡的悟性让他不同于旁人的先练力练体后养意,他是领悟的剑意才开始进行体魄与力量的锻炼。
陆凛风的机缘也使得他能在低境界时,便能驶出足以与武圣境界之人媲美的剑招。
但这种前后颠倒的修行,也致使他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于寻常武者的路,也一直都有所欠缺,更是迟迟无法进入武圣境界。
而当下。
他追着这蝴蝶打了一路。
却是让他看见了进入武圣境界的希望。
同样的也让他感悟到了一丝心境上的东西。
但这一丝却实在太过薄弱,甚至可以说是透明。
他能看见,能感觉到,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呼……”
李幼安长长的呼出口气,随即缓缓睁开眼。
那一丝屏障,他终究还是没能破的开。
李幼安的情绪也不免有些低落,仰头轻声呢喃:“心境,心境,心境,到底他娘的什么是心境……”
“醒了?”
阮书妤的声音传入耳廓。
李幼安仰头看去,正看见那丫头摇着团扇,坐在自己身旁,笑盈盈的瞧着自己。
“在这等我多久了?”
李幼安起身走到她身边,捧着她的脸,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阮书妤美艳含笑:“没多久,也就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了。”
李幼安仰头看了眼已经升到当空的日头:“得出去办些事儿,晚点回来再吃。”
“那我等你。”
“嗯。”
李幼安恍然想起什么:“你若是得空帮我想想,如何能剥离桓王与崔家。”
“至少是不能让他们两家像如今这般亲密。”
阮书妤摇着团扇的手顿了顿:“你这是要对桓王下手?”
“也不算下手。”
“就是给朋友帮个忙。”
“可若桓王知晓这些事是你做的,定会报复。”
阮书妤眸色幽幽:“你已经得罪了端王,若是再继续得罪桓王,可算是与小半个天下为敌了。”
大雍五王。
端王已经被李幼安给得罪死了。
誉王虽说是与李幼安有合作,但这人如何,阮书妤最是清楚。
他只会为了利益而动,若有一天,李幼安无法给他带来他想要的利益,那他势必会将李幼安一脚踢开,甚至还会因为李幼安先前砸了抱月楼的事儿,找他的后账。
如今若是继续得罪桓王,那李幼安这可真是于半个天下为敌了。
“无妨。”
“早晚都要得罪,不差这一时。”
李幼安扭头看向阮书妤:“再者,你看我像是惧他的样子?”
阮书妤撇撇嘴:“那我试试。”
目送李幼安离开。
阮书妤也回到了主屋,写了两封书信,递给清荷:“交给清风明月楼的钱掌柜。”
而等清荷走后。
阮书妤则摇着团扇来到窗边,眼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我知你是要复仇。”
“可举世皆敌的路却不是那么好走的呀……”
……
临近中午。
李幼安乘车与冬至一同来到易府。
其实叫易府,不如叫易宅,这个院子并不算大,整个宅院看起来,也就跟清风居的规模不相上下。
李幼安来到门房报上了姓名,那门房便直接给他打开了门,将他放了进去。
“李公子可是有些年头没来过了。”
“是啊。”
李幼安有些感慨:“一晃都八年多了。”
“我家老爷可是想你想的紧。”
门房笑笑:“老爷现在正在后院待客,您稍等一会,或者我帮您去通报。”
“不用了。”
“你忙你的,我自己认识路。”
“那也好!”
李幼安跟门房挥挥手,随之便来到了后院。
人还没等到后院,就听见一声爽朗的大笑从后院传来。
“易老!”
“你这个棋圣今日却叫个女娃娃给杀的落花流水。”
“若是输了,这棋圣的名号可就要给别人喽……”
仰头望去,后院那棵桃树下的石凳上,一行人或坐或站。
一个须发洁白的老者坐在靠近桃树的一侧。
而他对面则端坐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女。
几缕碎发贴在苍白如纸的脸颊,更衬得肤色毫无血色。
睫毛如蝶翼般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透露出难以掩饰的虚弱之感。
恰在此刻,一阵微风拂过,她忽然忍不住轻咳起来,单薄的身子剧烈颤抖,让人瞧了就忍不住心生怜意。
李幼安眉头动了动,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好一个林妹妹啊……”
如此想着。
他便踱步走过去,站在了那老头身后,眸光便也扫向棋盘。
那瞬间。
他的心里不由生出几分诧异。
棋盘上的黑白两子,宛如正在对垒的军队。
其中的白子已然拉开了充满杀意的阵势将黑子逼入了绝境。
很难想象充斥着这种围杀之局,竟然会是出自一个少女之手、
“这杀局布的妙。”
李幼安不由感叹了一句,随之仰头看了眼那须发皆白的老头:“易老头,你这可只剩下一步棋的机会了,下错一步,便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