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仰头对上阮书妤的目光。
竟是难得的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丝真意。
他轻轻卷起嘴唇,扬手握住了她的柔荑,静静躺在她的怀中。
良久。
他忽然开口:“我送你个礼物吧……”
“什么礼物?”
阮书妤下意识问。
“你最想要的。”
“就当是向你求婚的聘礼。”
李幼安说话间便将杨明辙给他的那封信递给了阮书妤。
阮书妤怔了怔,接过书信,低头查看。
当瞧清楚上面的内容,她的表情骤然起了变化。
“你认真的?”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幼安。
“自然。”
李幼安闭着眼睛:“若我将你要的给你,你可愿嫁我?”
“你敢娶,我为何不敢嫁?”
阮书妤眸色幽幽:“就怕你不敢娶我,就怕你骗我……”
李幼安扬眉:“你就这么害怕我骗你?”
“不是害怕欺骗,是害怕期待,害怕希望。”
阮书妤一手与他交握,另一只手轻轻地扶着他的额头:“这些年与我说这些话的人有很多,但最后他们都无一例外,全都骗了我。”
“所以,我不想给自己任何期待也不想给自己任何希望……”
李幼安转头看向穹顶,眸色晦暗:“我懂,因为曾经的我也是这样。”
“你说你见过地狱。”
“但那只是你想象里的地狱。”
“真正地狱,我见过,甚至直至现在,我也仍旧还在地狱之中。”
李幼安起身的同时,反手将阮书妤抱在了怀中,邪魅一笑:“不过没关系,小公爷会带着你一起从地狱里爬出去,一起去看看外头的光明!”
阮书妤很是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脖颈,将头依靠在他胸口。
眼神怔愣,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也就在李幼安抱着阮书妤离开祠堂时,一只趴在房檐不知多久的小蝴蝶,也拍打了下翅膀,悄无声息的飞走了。
……
天色蒙蒙亮。
卫氏和卢氏还有姜岚昕等三人聚在李彦卿那小宅院里等消息。
姜岚昕在大厅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往外张望一眼。
“娘!”
“你说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啊?”
姜岚昕紧张兮兮的问:“爹爹他们不会失手了吧?怎么这个时间还没回来?”
“不可能!”
“你爹可是从端王府借来了人。”
卢氏道:“他李幼安就算再厉害,还能架得住这么多高手的围攻?况且就算是失手又如何,李幼安还敢杀你爹?”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姜岚昕道:“要不我们是找个人过去看看去吧。”
“再等等!”
卢氏眸色冷冽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去打扰他们。”
听闻这母女两人对话。
卫氏几次三番的想要插口,最终却没能将话说出来。
轰!
也就在这个时候。
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
紧接着,就见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几句标志性的靖国公府的家丁服饰。
瞧见他们这些人。
场内的一众人也都立马紧绷起来。
尤其是瞧见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小寒的时候,她们心中的不安更是膨胀到了巅峰。
小寒左右环顾一眼,瞧见她们三个人居然都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
“你们都在一起。”
“我这边也正好省的挨家挨户去送了。”
“抬进来!”
小寒招了下手。
几个家丁立马七手八脚的将两个大竹筐连带着一个草席卷搬了进来。
场内的三个女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明白小寒这是什么操作。
而也是在这时候,小寒指着草席和大竹筐一一细数:“李承骁,李彦卿,姜锦程,三个人,无一落下,告辞!”
说完。
他就直接带着一行人走了。
也直至院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场内的几个人才回过神。
卫氏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掀开了草席。
当瞧见草席里面裹着的那个人的时候,她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消失不见。
“啊,啊……”
卫氏一瞬也是失了声,身形颤抖的跌坐在地上。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发出声音:“我的儿,我的儿啊……”
那草席里面躺着的。
不是她儿子李承骁还能是谁呢?
瞧着儿子那惨样,又转头再看那大竹筐里面装着的那颗无比熟悉的人头。
卫氏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被惊呆吓傻了的卢氏与姜岚昕两人才互相搀扶着上前。
当看见另一个竹筐里面装着的那堆不知道还能不能算作人体的东西。
卢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老爷……”
“那,那是老爷……”
姜岚昕同样也看见了自己父亲的惨状。
她是如何都没想到,李幼安居然如此之狠。
竟是将他们都给杀了,而且还是以一种如此惨烈的方式将他们残杀的。
卢氏怔愣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回过神。
那一双眼睛也陡然瞪得血红,仰头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李幼安!”
……
晨光穿透窗帘,落在屋内。
垂落枕边那凌乱的发丝镀上一层柔光。
脖颈处散落着几缕碎发,随着绵长的呼吸轻轻起伏,似是缠绕着整个清晨的温柔。
好似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阮书妤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眸。
“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着痞子笑的脸。
李幼安扬手将她本就凌乱的头发揉的更加凌乱。
阮书妤不悦的发出一声嘤咛。
可刚发出声音,她便是有些后悔。
她试探着朝那人看去,那人的动作果然停下来了,但是眸子却红了。
“昨晚没吃饱?”
“……”
回忆起昨晚漂浮在云端的感觉。
阮书妤的娇躯不自觉颤抖下,下意识扬起膝盖挡住对方。
“饱了……”
阮书妤笑的有点牵强:“真的饱了……”
下一秒。
她的娇躯又是一颤,看向李幼安的眼神带了几分幽怨。
李幼安一手轻轻握住那堪至盈盈一握玉足,轻轻揉捏那好似软玉般的指肚,俯身咬住了她的耳垂,轻言道:“可我饿了……”
最终,
这丰盛的早餐仍旧是没有逃脱要被吃干抹净的命运。
早餐也试图反抗,挣扎,但于事无补。
最终也只剩下了满屋飘散的芬芳,与早餐承受不住食客大快朵颐的告饶。
一个时辰后。
李幼安神清气爽的穿衣出门。
只剩下凌乱的餐桌以及凌乱的她。
阮书妤大脑空白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恨得咬牙切齿:“有种你再等我两年,我定要你扶墙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