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里正的枣木杖地杵进冻土，惊得仁大仙的金铃铛都哑了嗓。
他走到仁大仙面前，冷声道。
“你那药丸我已让人验过，确实含砒霜。再敢闹事，立刻滚出队伍！”
仁大仙脸色大变，支吾着往后退。
现在外面灾害频发，她要是被撵出队伍，肯定是没法活的。
只能不甘心的，瞪了李凡等人一眼。
“你...你们等着，这件事不会算了的！”
放完狠话后，带着打手灰溜溜跑了！
哈哈哈！
村民们哄笑起来，纷纷围住李凡问东问西。
“李凡你说俺这个头疼怎么治？”
“哎！李凡俺这腰酸怎么办”
瞬间整个帐篷被挤得水泄不通。
里正提高嗓门。
“都静一静！李凡刚救完人，让他歇歇！”
很快等人群散去。
他压低声音对李凡说。
“今晚来我家一趟，灶上温着浊酒。”
李凡心中一动，点头应下。
他隐约感觉，这次救人事件，或许会改变他们一家，在整个队伍的处境。
回去的路上，二丫蹦蹦跳跳地问。
“爹，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啊？”
李凡揉了揉二女儿的头。
“从前跟着一个老猎户时，学过些皮毛。”
继而抬头望向远方，思绪飘回前世。
哪些急救的经历。谁能想到，这些技能，会在这异世派上用场！
父女俩刚到帐篷口。
苏婉就迎了出来，眼中满是担忧。
“听说你们跟仁大仙起冲突了？”
“她有没有为你们！”
这也不能怪苏婉紧张。
那个仁大仙从前在村里，就是被人追捧，不能招惹的人。
三丫从苏婉身后探出小脑袋。
“爹，仁大仙会不会记恨我们啊？”
李凡笑着把三丫揽入怀中。
“不怕，邪不压正！”
又望向妻子，轻声道：“铁牛娘没事了。”
苏婉眼圈一红：“那就好！那就好！”
夕阳西下，将一家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篝火映着一家四口的笑脸，李凡粗糙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猎刀。
怀里的三丫打了个喷嚏，李凡把狼皮褥子又裹紧了些。
次日清晨，凄厉的呼喊声穿透了晨雾。
“李凡！李凡救命啊！”
李凡将最后一块狼肉捆好。
隔着半里地，就听见钱寡妇的哭喊。
她深一脚浅浅地，踩着冻土奔来！
孩子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在怀里不停的抽搐。
“别急，让我看看！”
李凡停下手中的活，小心的接过孩子。
手指搭上孩子细弱的手腕。
越是把脉越是心惊。
这孩子触手滚烫，脉象急促，竟然是典型的热症。
帐篷外慢慢聚拢了一群村民。
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昨天还说人家是游方术士，今天倒找人看病来了！”
钱寡妇听着周围的议论。
臊得满脸通红，扑通跪下恳求李凡。
“李凡，昨天是我猪油蒙了心，信了那仁大仙的鬼话。
才在背后议论了几句，您大人有大量。
就不要和我...”
“哎！”
李凡摆摆手打断钱寡妇，还是孩子的命重要。
从腰间皮囊，取出几片晒干的草药。
“蒲公英三钱，龙葵五钱，煎水服下。孩子太小，分量减半！”
“这...这！”
钱寡妇捧着草药，手直发抖，眼中闪过挣扎。
“诊金要多少粮食？我家只剩一点了！”
“不急！”
李凡压低声音，道：“听说你家有祖传的硝石制法？”
钱寡妇瞳孔一缩，眼露警告。
“您怎么知道的！你要干什么？”
要是用方子来换，她儿子以后怎么维持生计！
李凡嘴角微扬，“换你三斤硝石，够用半年！这买卖，不亏吧！”
硝石！冬日制冰夏日，制药的好东西！
李凡指节，在硝石上蹭出白印，嗓子突然有些发干。
“成！成！我这就去取！”
钱寡妇连连点头，生怕李凡反悔似的。
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
不知谁开了头，七嘴八舌的奉承，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李凡医术高明，咱们村有福了！”
“早看出李凡不是池中物！”
“我家闺女年方二八，李凡若不嫌弃...”
李凡眼角余光，瞥见李昭躲在人群外围。
李昭山的羊须，抖得活像风中的枯草！
当初把李凡逐出家族，但是有多决绝，现在就有多懊悔。
“二叔。”
李凡故意提高声调。
“您老气色不大好，要不要侄儿给您把把脉？”
李昭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不...不用！我好得很！”
说完扭头就走，背影狼狈得像条落了毛的山鸡。
二丫捂嘴偷笑，凑到李凡耳边。
“爹，你可真厉害。”
“这叫轮回报应。”
李凡揉揉二丫的脑袋，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里正和周勇拨开人群走来。
两人一出现，嘈杂声立刻小了下去。
“李凡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里正捋着花白胡子，笑容和蔼得反常。
周勇接过话茬，直截了当。
“巡逻队缺个副队长，里正决定由你来担任！”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池塘，激起一片哗然。
“副队长！”
“那可是能分双份猎物呢！”
“还能调动三十号壮劳力，可真是实权位置啊”
李凡心头一跳，表面却不动声色。
“周队长和里正抬爱了，只是我这家小业小的，恐怕分身乏术！”
“每月多分你五斤细粮。”
周勇打断他，继续说道：“狩猎时你优先挑趁手的家什。”
条件优厚得反常。
李凡眯起眼睛：“有什么附加条件？”
里正与周勇交换个眼神。
压低声音道：“北面流民越来越多了。
咱们队伍里，得有个镇得住场面的！”
原来如此，李凡恍然大悟。
医术能救人，但震慑宵小还得靠武力。他那手百步穿杨的箭术，才是对方真正看中的。
“行，不过我有个条件！”李凡道。
李队长皱眉。
“说。”
李凡一字一顿，道：“小事别烦我，我只管大事。”
哈哈！
里正大笑，拍着李凡肩膀。
“好！要的就是你这股傲气！”
任命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夕阳染红第三顶帐篷时，连最末尾的刘家，都知道了任命消息。
“听说了吗？李凡当副队长了！”
“以后可得巴结着点！”
“人家现在可是有实权的！”
窃窃私语，从灶坑边窜到粮车底，连拉车的驴，都竖起了耳朵！
刘家兄弟聚在队伍末尾，脸色阴晴不定。
刘二虎咬牙切齿。
“大哥，这下更难动手了！
那杂种现在有兵权在手！”
刘大虎眯起三角眼，道：“急什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继续警告道。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刘二虎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知道了，大哥。”
刘二虎的草鞋，却被碾碎了三根枯枝！
那天抢猎物，被李凡当众羞辱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