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太认真，苏姚竟然怔了一瞬。
但很快她就回了神，强压下有些莫名的情绪，她扯了下嘴角，“无条件吗？”
萧纵笑了一声，抬手关上了车门，等绕到另一侧上了车，他才无奈开口，“也不算有条件，只要你不站在我对立面就好，不然我也会被拉下水的。”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可苏姚知道，他说得再认真不过。
唐黎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被萧纵发现她的身份，那她的下场应该会比唐黎更惨，毕竟她没有对方那么优秀，不值得萧纵扛着那么大的压力抓在他手里。
“这个联合办事处，你打算怎么办？”
苏姚斟酌着开口，试图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如果能让萧纵和这个办事处内斗起来，那对组织来说，也算是有好处。
“不需要怎么办。”
萧纵却轻描淡写，不以为意，苏姚有些失望，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只好将话题引到褚英身上，“褚英真的会利用联合办事处为难你吗？会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
她尽量露出担忧来，“要不然，我还是搬出去吧，我觉得他更像是在针对我。”
车子在路上走了个S，虽然萧纵很快就调整好了方向，脸色却仍旧难看了一瞬，他咬了咬牙，开口时语气却很缓和，“苏姚，也不是我非要强留你在帅府，但沈知聿这个人吧，只是看着精明，并没有很能干，你看，之前有人跟着你们他都发现不了，你真的觉得他能保护你吗？”
苏姚揉揉额角，萧纵这么喜欢沈知聿吗？又提起他了。
“我也不一定要回沈公馆。”
她叹着气开口，萧纵眉梢一挑，“因为一个褚英，他连沈公馆都不让你去了？”
苏姚：“……”
她侧头盯着萧纵看，她明明很认真地在和萧纵打探消息，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多了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萧纵啧了一声，“不用看我，我又不是胡说八道，故意贬低，是你说你不回沈公馆的。”
这话说得还算理直气壮，可脸上却透着一股子心虚。
苏姚咬紧牙，要不是萧纵这幅样子太真实，她都觉得他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了。
“办事处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褚英没那么大的胆子。”
萧纵似是承受不住她的目光，轻咳一声，语气严肃了起来。
苏姚却差点被气笑了，这话题转移得太明显了。
好在总算是她想听的了，她还是将刚才的话题揭了过去，“怎么说？”
“总统心胸狭窄，看不得我独立在外，总想针对我，可有的是人愿意跟我合作。”
萧纵扯了下嘴角，老谋深算的感觉扑面而来，苏姚咬了下嘴唇，所以萧纵这是找到了退路，这个人可真难折腾。
老宅也好，褚英也好，连带总统也算上，三方围剿，他却愣是能找到出路，他甚至还能抽空去给组织的人设局。
上次要不是她恰好跟上，这时候已经有同志落在他手里了。
苏姚对他既有些敬佩，又恨得牙疼发痒。
不行，她得再给萧纵找点事情做，不能让他这么闲着。
在她打着算盘的时候，车子一路回了帅府，刚要进门，耳边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两人都是才从战场上退下来，都被这动静吓得心脏紧缩，萧纵猛地侧身，要去给苏姚开车门，却不等碰到，苏姚已经先一步打开门跳了下去。
动作迅速又敏捷，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浪费，好像已经无数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样。
萧纵指尖颤了一下，下一瞬也从车门里扑了下去，将苏姚护在了身下。
身后的噼里啪啦声还在响，大兵们被惊动，纷纷赶过来，严阵以待地看着那辆车。
几秒之后，硝烟的刺鼻味道在周围弥漫开来，惊得众人纷纷后退一步。
然而，车子既没起火，也没爆炸，仍旧稳稳地停在原地。
萧纵意识到了什么，起身要去查看。
苏姚下意识拉住他，萧纵顿了一下，脸上的凝重春水般化开，他安抚地反握了一下苏姚的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他蹲下身在车底摸索了一下，随即将一支哑火的鞭炮拿了出来。
大兵们面面相觑，都有些震惊。
萧纵却气笑了，“陈施宁，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周遭毫无动静，就跟之前那次一模一样。
但萧纵已经有经验了，他环顾周遭，将目光锁定在茂盛的灌木丛里，朝大兵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摸索了过去，不多时就抓了个人出来。
“放开我，放开！”
陈施宁奋力挣扎，“我胳膊，胳膊给我拧断了。”
萧纵听着他的鬼哭狼嚎，抬手挥了挥，大兵们这才退开，陈施宁揉了揉胳膊，恶狠狠地朝他看过来，“就是我干的，怎么了？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
萧纵揉揉额角，“你现在还能到处闯祸，可见日子过得不错，和以前应该没什么区别吧？你到底哪里不满意？非要这么闹？”
“我哪里不满意？”
陈施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他气得浑身哆嗦，“你背叛了老子，还问我哪里不满意？萧纵，老子现在谁都不敢信了你知道吗？你还有脸问我？你给我听清楚了，老子一天不死，这事就一天过不去！”
萧纵似是被噎住了，整个人都哑了火，他沉默半晌，疲惫地朝大兵们看了一眼，“送他回去吧。”
大兵们押着陈施宁上了车，陈施宁用力啐了一口，“萧纵，我和你没完，你给我等着！”
叫骂声随着车辆远去逐渐消失，萧纵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去擦鞋子。
苏姚这才看见，陈施宁那一口唾沫，啐在了他鞋子上。
她从手包里掏出帕子递过去，萧纵却没接，只摇了摇头，“已经擦干净了，进去吧。”
他起身，拉着苏姚就要进去，可到了门口却又停下了脚，“你刚才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