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目光缓缓扫过程敬源和程苍梧,他本希望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一丝支持或安慰,但却只看到了程敬源眼中同样的慌乱。这让太子的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程敬源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他的声音还是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紧张:“你这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岂能轻信?又有谁敢断言这道圣旨就是真的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石突然插话道:“程将军,别的事情咱家或许不敢胡乱断言,但那圣旨和玉玺绝对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皇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动了起来,她怒目圆睁,声音尖锐地呵斥道:“王石,你给本宫听好了!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你如此行事,难道不是对皇上的背叛吗?皇上对你如此信任有加,你却这般辜负他,究竟是何居心?”
王石见状,赶忙双膝跪地,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罪该万死!但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奴才自始至终都是皇家的人,对皇室忠心耿耿,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啊!”
任暮云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转头看向东昌侯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厉声道:“薛恩君,你难道还想狡辩不成?你与南诏国暗中勾结,出卖我朝行军路线,致使我军遭受重创,我父王母后惨死。此等罪行,可谓是人神共愤!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薛恩君被任暮云的气势所震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哆哆嗦嗦地看向皇后和太子,满脸惊恐之色,拼命地摇着头,语无伦次地喊道:“我……我没有罪啊!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任暮云他在诬陷我!对,就是他,是他勾结南诏国,想要谋害太子,分散太子的势力啊!”
任暮云微微侧过头,嘴角扬起一抹怜悯的笑容,仿佛在看着一只可怜的小动物。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本王这里还有一封信,乃是驻守南诏国边关的李将军所写。信中说得明明白白,他曾经抓获一名南诏国的贼人,那贼人在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招供,原来当初是薛恩君指使他,暗中设下埋伏,谋害了我父王的性命。”
任暮云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皇后,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的语气越发严厉:“难道皇后还敢说,对于这件事情,你半点都不知情吗?”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颤抖着嘴唇,哽咽着说道:“云儿,本宫虽然是你的婶婶,但对你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好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皇位,就这样苦苦相逼呢?”
任暮云嘴角的冷笑更甚,他毫不留情地打断皇后的话:“说到底,皇后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那个皇位罢了。这个皇位,谁坐都可以,唯独他……”任暮云的手指突然指向了任暮风,“唯独他,任暮风,绝对不可以!”
任暮云猛地一挥大手,高声喊道:“来人啊!给本王把东昌侯拿下,听候发落!”随着他的命令,许刚毅率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薛恩君走去。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太子突然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大殿中炸响:“孤看谁敢动东昌侯一根汗毛?”
然而,那些士兵却对太子的呼喊置若罔闻,他们面无表情地径直将薛恩君押走,仿佛太子的存在完全被他们忽视了一般。
皇后见状,心急如焚,她快步追上前去,但只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目光转向太子,眼中流露出一丝焦虑和无奈。
太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当他与皇后的目光交汇时,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头看向程苍梧,高声下令道:“禁军听令,将叛贼任暮云等人立刻拿下!”
然而,程苍梧和禁军却并未像任暮云士兵那样立刻行动,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只是凝视着太子,沉默不语。太子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加重语气再次喊道:“程苍梧,孤的命令你没听见吗?还不速速将叛贼拿下!”
程苍梧终于动了,他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但并不是朝着任暮云走去,而是直面太子,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末将,恕难从命。”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程梦桐和程敬源显然没有预料到程苍梧会如此回应,他们惊愕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程敬源最先回过神来,他满脸怒容地站起身来,指着程苍梧呵斥道:“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公然违抗太子的命令,你这是大逆不道!”
程苍梧对于父亲的责骂毫无反应,他依旧面沉似水,一步一步地朝着任暮云走去。走到任暮云面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慢慢地转过身,直视着程敬源,缓缓说道:“父亲,降了吧。太子并非明君贤主,事已至此,我们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呢?这样只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伤亡。”
程梦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脚步踉跄地冲向程苍梧,满脸都是惊恐和难以置信,她嘶声喊道:“苍梧,姐姐的生死你也不管了吗?”
程苍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的脸色异常严肃,毫无表情地看着程梦桐,说道:“父亲和姐姐大可放心,王爷是明主,绝不会要了你们性命。”
程梦桐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她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凉:“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自始至终,你都是景王的人,你只是假意归顺太子,好好好,真是姐姐的好弟弟,程家的好儿子……”
太子见状,心中大骇,他连忙看向程敬源,声音都有些发颤:“程将军,快,从皇城司派兵,皇城司呢?”
然而,还没等程敬源回答,任暮云就冷笑一声,插话道:“皇城司的兵马,此刻已经被本王派去的人马控制住了。任暮风,现在你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的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猛地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突然,太子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那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猩红,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皇后目睹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她尖叫着冲向太子,一边跑一边哭喊道:“风儿,我的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