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笛走进房间,见他关上门,转身就便往厨房走去,准备做饭。
怕老板因为他迟到而开除他,想了想便解释道:“老板,我跟你说,我刚刚在楼下遇到一个抢劫的,抢了我的小熊挎包,不过还好我又找回来了,那个人真可恶,如果下次再碰到他我一定会想办法教训他的!”
黎川跟在他身后,见他要拿菜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外拉。
“老板,你不要开除我......”
温笛有点慌了,要是被开除就很难接近任务目标了。
随即就被摁在了沙发上。
黎川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走到他身边,在他面前坐下,执起他的手,拿出碘酒和棉签,冷峻年轻的脸庞在明黄灯光下显得温和柔软,嗓音沉缓:
“有点痛,忍一忍。”
温笛的两只手都擦破了皮,膝盖也有点痛,但他只能忍着,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家,他不能喊痛,如果是弟弟,他一定一进门就喊痛,还要让弟弟去给他报仇。
面前英俊的年轻总裁低垂着眼小心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温笛一下子眼眶就酸了,委屈排山倒海涌上来。
眼泪又一滴一滴冒了出来。
“老板,你都不知道,刚刚那个人有多可恶,他一下子把我撞倒在地上,抢走我的包。”
“之后看我包里没有东西又嫌弃地丢在地上,他怎么、怎么可以就这样丢在地上,我这么可爱的小包,我平时都很爱护的呜。”
“手上还擦破了,好痛,好委屈呜,但是还要给老板做饭,所以很快就跑上来了。”
他长相软软的,嗓音也比一般男生要细软,一边哭一边说着委屈就像往人心头捶小拳头似的,软绵绵的,让人心头鼓胀,难受又心疼。
黎川手顿住,抬眼见他眼泪跟珍珠似的滴下来,定定看了好一会儿。
“很痛吗?”黎川问。
温笛娇气地点头。
黎川伸出手指揩走他脸颊的一滴泪,垂眸思考几秒,伸出舌头舔进了嘴里。
掀起眼,温笛只顾着擦眼泪,什么也没看见。
脖颈爆出青筋,面上却平静无波澜,他忍住了想将人扑到沙发上使劲舔的冲动,说:“今天不用做饭了,你的手暂时不能碰水了。”
看着被用纱布裹起来的手掌,温笛吸了吸鼻子:“那明天能做饭吗?”
黎川看着他,说:“不一定。”
温笛生怕因为手受伤而被开除,便说:“不碰水也可以做饭的。”
黎川站起身,没回他的话,将医药箱放回柜子。
温笛跟在他身后,不做饭就没什么可干的了,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回去了。
“今晚留下来睡吧。”黎川冷不丁开口。
“啊?”温笛惊讶睁大眼。
黎川回头注视他:“天已经黑了,你现在回去只会更危险,下一个抢劫犯不一定会丢掉你的小熊背包了。”
温笛双手一下就把包握紧了。
“以后晚上都在我这睡吧。”黎川似乎料定他会答应,越过他朝房间走去,“房间很大,床两米。”
温笛耳朵动了动,就这么像被钓走似的跟在他身后朝房间走去。
这间空卧室就在黎川卧室的隔壁,一推开,打开灯,漂亮的卧室映入眼帘,温笛来了两天打扫过一次这个房间,当时就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就没住过这么大且敞亮的卧室,浴室还自带按摩浴缸。
脚不自觉就往房间走去,但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退了两步,低下头:“不行的,我晚上得回去,我弟弟不敢一个人在家。”
黎川沉默了下:“你弟弟多大?”
温笛:“19。”
“......”
黎川嘴里“废物”两字差点就飙出来了,但考虑温笛是对方哥哥,还是忍住了。
“如果你不怕就回去吧。”
他回了房间,等他出来,大厅已经空无一人。
低头一瞧,小橘猫正吃着新开的鱼肉罐头。
好、好、好,做不了饭,还记得给小猫开个罐头。
他这个老板还一口没吃呢。
温笛一路上东躲西藏着回了家,有惊无险,其实不是他弟弟不敢一个人睡,是因为他晚上要出任务的,如果他住在总裁家,晚上就不好偷偷溜出去了。
回家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连灯都没开,温笛喊了弟弟几声,没人应。
弟弟前两天也是很晚才回家,不知道跑哪去混了。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他夜里出去偷鸡摸狗了。
今天遭遇得实在太多,温笛简单洗漱了下,就倒在柔软的被窝里深深睡了过去。
午夜,温笛忽然觉得身子很沉,无法翻动,像被禁锢在梦魇里,让他冷汗津津,他艰难地撑起眼皮,窗外月光照进房间,落在地上,他失焦的瞳孔逐渐聚拢,恍惚看清眼前的画面,瞳孔猛地一缩——
他惊叫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嗓音像被掐在喉咙里,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他惊恐地捂住嘴。
面前站在他床边,身材高大的男人——是他的老板,黎川。
他穿着黑色睡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底漆黑深邃。
黎川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温笛刚想说话,就见黎川竟抬起腿,就这么爬上了他的床。
俯下身子,抱住他,将他压倒在他床上。
嗓音很低,闷闷的:“怎么起来了?睡觉吧。”
他把头埋在了温笛的肩膀处。
粗壮的手臂禁锢住温笛细瘦的腰肢。
温笛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得不行。
不仅因为这突然闯进他房间的男人,而且,他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从抱着他的男人身上传来。
后背被紧紧相贴,温笛感受到男人身躯的温热,像一把火烧着他,让他躁动难安。
男人的呼吸就在他耳畔,很轻且缓慢,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笛终于找回喘气的机会,他艰难地张嘴想说话,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我杀了人。”
就这么一声,温笛泪花一下子冒了出来,呜咽出声。
腰肢的手臂圈得更紧,他被死死挤在床的里侧,没有翻身的机会。
身后的人仿佛突然降临的恶魔,一点动静都会惊扰恶魔,让他露出恐怖的一面。
可忽然,他用很软的嗓音,颤抖着说:“怎么办,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