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以为凭师姐的面子,能让龙族出动全族,冒着得罪东海的风险,给人族收集信息。”
九色鹿眼睛不眨,又开始满嘴胡诌。
“还不是因为,你是老爷新手的亲传弟子,敖钦想和你搞好关系,这才下了血本。”
“龙族家大业大,有的是好东西,这点小玩意,师姐都看不上眼,你且安心收着。”
话音未落,鹿尾一甩,它把笔、砚一并卷入仓颉怀中,动作粗鲁却透着亲昵。
当即,又将笔墨的功效,简单说了一下。
“若非你实力低,敖钦担心怀璧其罪,就凭他敢拿这些寻常之物糊弄你,师姐第一个收拾他。”
“好了,师弟莫担心,同门之间礼尚往来,老爷才不会管这些。”
仓颉抱着两件礼物,只觉心头微暖。
春秋笔需收入体内孕养,平日书写多有不便。
如今得此“沧海笔”,正好可作日常之用,而那墨块,他也甚是喜欢。
一念至此,仓颉心中对那个尚未谋面的龙族师弟,亦生出几分好感。
“此行还要多谢师姐,敖钦师弟的心意,师弟记下了。”他嘴角扬起笑意,朝九色鹿深施一礼。
九色鹿满意点头,嘿嘿,敖钦小泥鳅,师姐的任务完成了。
仓颉把沧海笔与墨块小心收好,忽而想起什么:“师姐,方才提到敖钦师弟。”
“可我至今还不清楚,老师门下到底有几位同门?可否请师姐为我细说?”
“哎呀!”九色鹿一拍脑门,鹿角上九彩光晕乱晃,“瞧我这记性,竟把师门介绍给忘了!”
“师弟且听好了——老爷道场在南海紫府洲,尊号南极仙翁是也。”它清了清嗓子。
“亲传弟子有二,其一大师兄,本体乃六耳猕猴,天生六耳,善聆音,能察理,万物皆明。”
“可惜,前段时日,大师兄被人算计,修为尽毁。”
说到此处,九色鹿忽然看向西方,眸中倏地掠过一抹森冷。
那一抹杀机,一闪而逝,连殿内烛火都被这杀机,压得噼啪作响。
仓颉只觉后背发凉,心头一紧。
自与师姐相识,她始终是一副不正经、滑头的顽童模样,何时有过这种寒潭般的眼神。
那一瞬,他仿佛看见一头绝世大妖,披着九色霞光,却掩不住眼中滔天煞意。
“师姐,不知大师兄——”
他上前半步,声音不自觉压低,带着罕见的郑重。
话未出口,九色鹿已回过神,似乎意识到失态了。
它脸上冰寒瞬间瓦解,重新堆起惯有的嬉皮笑脸。
四蹄挪动几步,尾巴一甩,拍在仓颉身上,力道大得让他一个趔趄。
“呵呵,师弟吓到你了。”九色鹿咧嘴,鹿牙雪白,难得正经。
“大师兄的事,自有老爷做主,你不必多问,只管忙好老爷交代的事即可。”
仓颉深吸一口气,把追问的话,咽回腹中。
他若有所思,师姐不说,也不让他问。
其中定然另有隐情,怕是涉及到洪荒大神通者。
否则,以师姐的脾性,早就开骂了。
仓颉将那一幕杀机,默默刻进心底。
师姐平日再如何玩闹,可刚才那一刻的杀意,做不得假。
他万万没想到,老爷身为人族道尊,洪荒大神通者,竟有人敢对大师兄下手。
这敌人得多厉害,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此刻,仓颉只觉人族现在还能如此安宁祥和,皆是有他人在默默负重前行,替人族扛下一切。
人族三祖、道尊,还有其他无数前赴后继之人。
而现在,这些付出的人中,又多了他仓颉。
从来没有哪一刻,仓颉像现在这样,渴望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