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没什么事情,苏兰芷她们几个人便出去散步。
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地里已经没什么活了,自然也就没有人了,大家一起往水库那边走去。
寒风吹在脸上,吹不灭她们火热的心。
章知书、章达礼和苏思、苏念四个小孩子跑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弯腰从路边拔一棵枯草。
两边稻田里的晚稻早已经收割,现在只剩下枯黄的稻草根留在那里。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们有把握吗?”苏兰雪回头看向后面的妹妹们,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小时候大家在一起玩的画面,没想到时间匆匆,如今最小的妹妹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苏兰芷笑着说道,“不用太过担心,考不上大学,还有大专呢,只要能考上,随便哪个都行,反正出来都能端上金饭碗。”
而且她都提前多年提醒了大家,大家也提前学习了那么多年,不至于连一个大专都考不上。
“最重要的就是心态,把心态放好就行,不焦虑,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这样才能成大事,很多人失败就是因为他们太紧张了,我们就把它当成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好了。”苏兰芷提醒道。
考前太紧张了,也会影响到时候的发挥。
“小贺,你真的不考试吗?”苏兰雪又看向旁边抱着孩子的贺望天,孩子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贺望天手里,完全不需要苏兰芷操心什么。
贺望天笑着摇摇头,“我没读过书,我就不去参加高考了。”
一个傻了二十年的人,结婚几年,然后就考上了大学,到时候搞不好会成为研究对象,大家会研究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等他以后和苏兰芷挣了钱,自然所有人都来巴结他,不会再有人看不起他。
但他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危险,毕竟一旦有了危险,就会牵连到自己最在意的人。
他不是个天真的人,也不会认为这个世界没有阴暗的角落。
“那兰芷读大学,你们怎么办?”苏兰雪问道。
她和章俊辉是讨论好了,报一个学校,或者报相距不远的学校,他们年纪大了,也不奢望大城市的好大学,只是想考上大学,将来能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总不能真的回家来种地吧,种地能挣多少钱呢?
他们还有两个孩子呢,总不能老了以后就完全靠孩子养吧!
他们自己有工作、有钱、有养老金,孩子也能轻松一些,如果孩子成家立业后压力大,顾及不到他们怎么办?
那他们就靠自己的努力,不要给孩子添麻烦了。
“我们到时候可以在学校附近买房子,然后我在学校附近找事做,这样景行也能在那边读书。”贺望天说道。
他创业在哪创都行,毕竟对他来说,挣钱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创业也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苏兰雪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看样子是她多虑了,苏兰芷和贺望天早就计划好了。
顾云深家所在的位置,能看到通往水库边的那条路,所以苏家姐妹走在去水库边的那条路上,在顾云深家门前是能看到的。
赵晓梅坐在门前的空地上洗衣服,大冬天的洗衣服,并且用的还是冰冷的井水,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像是快要被冻掉了似的。
再看看苏家姐妹如今光鲜亮丽的样子,赵晓梅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那才是她预想中的生活啊,那才是她想要成为的样子啊,怎么她一个城里有文化的女孩,却活的不如几个村姑呢?
赵晓梅越想越气,手中的力度也就越大,直到‘呲’的一声,手中的衣服被扯烂,她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扭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将扯烂的衣服团成一团。
看着木盆里全是顾家人的衣服,却没有一件是她的,赵晓梅气得恨不得将这些衣服全部给撕烂。
凭什么啊?
凭什么顾家人的衣服都让她洗?
想到这里,赵晓梅就将顾家大嫂、二嫂家的衣服从里面挑出来,然后端着往顾大嫂、顾二嫂家门口一丢,“以后你们的衣服自己洗,再让我洗,我全给你们撕了。”
她周末一点儿都不想回来,可顾云深却非要带她回来,每周末都让她回来被折磨两天。
顾云深以前不是很爱她吗?
不是非要娶她的吗?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顾家大嫂和二嫂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见被赵晓梅丢在屋门口的木盆,里面泡着的衣服水汪汪的,把门槛边的泥地打湿了一大片。
两人顿时怒火中烧。
“赵晓梅,你反了天了?”顾大嫂往前冲了两步,扬手就要去撕她,“嫁到顾家就是顾家的人,洗几件衣服还委屈你了?”
二嫂也跟着骂,“就是!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家里的?干点活还推三阻四的?”
没等两人近身,赵晓梅突然从背后抄起一把镰刀,高高扬起,刀刃在日头下闪着寒光。
她恶狠狠地瞪着两人,声音像猝了冰,“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再敢支使我,我就砍死你们!”
顾家大嫂和二嫂被那镰刀吓得猛地顿住,愣在那里。
赵晓梅喘着粗气,目光扫过两人,又吼道,“都是顾家人,凭什么我又出钱又出力,你们俩就当甩手掌柜?怎么,你们是地主老财啊?要不要我去公社反应一下,说顾家有人搞资本主义享乐,自家活儿都要别人代劳?”
“还有。”她话锋一转,眼神更凶了,“你们两家的收入从来不上交,凭什么逼着我把工资交出来?以后我也不上交,谁也别想花我一分钱!”
这时,顾云深拄着拐杖慢慢从屋里挪出来,看着院子里这架势,眉头紧锁,“这是闹什么?”
赵晓梅猛地转头,镰刀的刃口对着他,眼神里的狠劲吓了众人一跳,“顾云深,你少装好人!”
“是,我的工作是你让的,可这些年我伺候你吃喝拉撒,替你擦身喂药,就算请个保姆,一年也得几百块钱吧?”
“就当是交换,我也早就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