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明白了,夫人。”警察微微颔首,扶住快哭昏过去的老妇人,把她带进了屋。
谁都知道凶手是谁——哈利法斯克卫队,或者是最近的到的一个新称号——恐怖主义卫队。
但即便知道了凶手,那他们又要到哪里去寻找呢?城南或城西?国民警卫队已经与那的居民爆发的冲突过多了,也正因如此,最近甚至出现了刻意模仿卫队潜入城北行凶的人。
况且,对于这位更喜欢处理邻里纠纷的警察来说,卫队要比一般的罪犯更加难缠。
现在的信息可以得知,卫队并不是单独出现,而是结队前行,他们装备齐全,带着一股子劲,有时甚至是负责巡逻的警察也被打得落荒而逃。
尽管没经历过,但仅凭他人的描述,也足以知晓其恐怖之处了。
当两人走进屋内,环顾四周,没看见破碎的窗户,没发现血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在老妇人的带领下,他们到沙发前坐下。
哭泣声仍萦绕在耳畔,警察与他的同僚都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赶走,它又阴魂不散的跟来。
“您继续说。”无视那难忍的哭泣,警察勉强向老妇人挤出一丝笑容。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老妇人的悲伤又添了几分,相比之下,两人则平静的多。
无疑,像这样的事情他们处理过太多次了,从最开始的同情,到后来的“当做是工作的一部分,当做是如以往那般漫长而无聊的一部分”,仅仅过了一小段时间。
“我明白了,您不要伤心,夫人,我们会处理的。”不知讲了多少遍的词语再次从嘴里吐出,他轻轻拍了拍老妇人的肩膀,临走,还不忘轻柔的关上房门。
“去下一栋屋子看看吧,”警察指了指下一栋房子,“看起来还挺大的——呦!你看看,还有个姑娘在那看着我们!”
“过去看看!”带着同僚,两人朝那走近,但见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双方都愣了片刻。
“您是……咖啡馆的那位小姐?”警察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最后又落到那张熟悉的脸上,仔细看了半天。
若是他手里有一张斯嘉丽·诺克斯的通缉令,再盯着那种化过妆的脸看上半天,那准能得到答案来。
但很可惜,他没有通缉令,也没有那如间谍般的观察能力,只是露出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容。
“我叫洛丽塔·康纳。”洛丽塔露出一丝微笑,向面前的警察微微颔首,动作称得上优雅。
“我叫史密斯·琼斯。”警察向洛丽塔伸出手,像是要跟其握上一握,后者在片刻的犹豫后还是选择握住了那双强有力的手。
“洛丽塔小姐,您有些熟悉,我似乎见过您。”警察史密斯忽然的一句话让洛丽塔的动作僵住了。
她的身体闪过一瞬间的僵硬,在被察觉前又迅速放松下来,脸上挂着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史密斯先生,我并未见过您。”
“我也没见过您。”史密斯松开了那双温暖的手,看了眼旁边的同僚,似乎想让他说几句话。
“我们没理由怀疑一位来自城北的富人小姐,”同僚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我看你是真的想要那些赏金了,看看挂在警察局的上百张通缉令,这么多人嘞!我们现在都没抓到一个。”
说着,同僚就把史密斯往身后的街道拽,一边走还一边说:“去问下一家吧,把这当邻里纠纷就好了,日子也算得上清闲。”
待两个深蓝色逐渐变成一个微不可见的小蓝点,洛丽塔才放下了伪装,转身进了屋。
作为城北厌金主义者的聚集地之一,里头的空间还算得上宽敞。
为了防止警察与国民警卫队的突袭,每个人都伪装的像是贵族小姐、少爷似的,让人根本不会往印象中的厌金主义者身上想。
“欢迎回来,洛丽塔·康纳。”管家打扮的凯勒布向洛丽塔问了好,然后,他的话语也如跳脱的思维般,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海利克思跟我说过咖啡馆的事情,还有刚刚在门外……”凯勒布走上前,那一撮胡子随着他嘴角的抽动时而上扬时而下降。
“洛丽塔小姐,我……”
“正如奥利弗同志在大会上通过的提议那样,”洛丽塔顿了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继续往下讲道,“搬迁纯粹是战略选择,目的在于保存实力、避免被捕。”
“我会主动避免阶级同化,始终与同志们维持紧密联系。”洛丽塔的语气无比认真,无比坚定,这让凯勒布准备说出的话咽回了肚子。
他看着那张年轻的人,沉默许久,开口道:“我承认有时候批评会过于教条,但内部的污蔑事件太多了。”
“1915年在纽约与警察的冲突中,我们的几位忠心的同志被污蔑,这事直到几个月前才得到平反。”
“然后是1917年、1919年……以及更近的,就在不久前,哈利法斯克派对我们的污蔑。”
“那完全是伪造的!”洛丽塔的语气也突然激动起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又重新退回去,语气也放缓了下来,“我看过那份文件,还是有问题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的是‘污蔑’,”凯勒布一字一顿的将那两个字从嘴里吐出,“奥利弗同志不可能瞒着我们所有人派代表与摩根集团的人会面。”
“更何况,他自己也对此十分震惊。”
这个题外话讲完,凯勒布又将话题重新搬了回来:“我仍要提醒您,洛丽塔小姐,不要与政府的人有过多接触,哈利法斯克卫队才刚刚被剿灭,他们的余波仍然没有平息。”
“我相信您一定知道缘由,毫无证据的阴谋论、无需任何理由的指控,这将会催生一场庞大的告密文化,成员为避免被怀疑而趋向保守,这不是我,也不是奥利弗同志想要看到的。”
在离开前,凯勒布仍然叮嘱了一番:“忘掉其中大部分的内容吧,这只是简单的提醒,如果您的任务是需要接触政府人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