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上海在夜色中扭曲成一幅冷色调的油画,陈默站在办公室中央,凝视着面前的证据墙。37 张 A3 大小的照片用红线串联,每张照片下都贴着财务报表碎片、监控截图和匿名信影印件,组成一幅错综复杂的 “腐败图谱”。最中央是副董事长的死亡现场照片,他的手指向血兰花温室的方向,形成整个图谱的视觉焦点。
“陈总,安保部调来了所有清洁人员的进出记录。” 影子军团的技术骨干王凯推了推眼镜,屏幕上跳出清洁女工的考勤记录,“她每周三凌晨两点十五分进入办公室,停留时间平均 37 分钟,但监控显示她只擦了两次窗台。”
陈默的指尖划过 “腐败图谱” 上的血兰花标记,目光落在失踪文件的位置 —— 那是前 cFo 血书的影印件,背面用紫外线灯能看到 “渡鸦 - 1997” 的字样。他转身时,西装袖口扫过桌面,一张写着 “地下三层” 的便签飘落,露出下面的基因检测报告副本:“实验体 7 号,与陈默父亲 dNA 相似度 99.9%”。
“社保信息显示她三年前死于车祸。” 王凯调出户籍资料,照片上的女人面容模糊,“但上个月的银行流水显示,她的账户收到过一笔 50 万转账,汇款方是‘海王星贸易’。”
陈默的瞳孔骤缩。他想起副董事长临死前的疯狂笑声,想起周芸袖口的假烧伤疤痕,突然抓起办公桌上的血兰花钢笔,笔尖在便签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查这个账户的消费记录,重点看有没有购买过硅胶面具或变声设备。”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陈默冲到窗前,只看见清洁车停在楼下,车顶的积雪被压出菱形凹痕 —— 那是李明远袖扣的形状。他抓起外套冲向电梯,却在安全通道门口撞见抱着文件夹的秘书,对方胸前的工牌歪向一侧,露出锁骨下方的蝴蝶纹身。
“陈总,这是您要的 1997 年审计报告......” 秘书的声音突然卡顿,陈默的视线落在她手腕内侧的针孔上,那是注射血兰花汁液的痕迹。
“放下文件夹,举起手来。” 陈默的声音冰冷,钢笔尖抵住对方咽喉,“你替渡鸦工作多久了?”
秘书的瞳孔骤散,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她猛地推开陈默,文件夹散落一地,里面掉出的不是审计报告,而是朵朵的幼儿园档案 —— 入学照片上,女儿的嘴角被 pS 上了血兰花标记。
“陈总果然聪明。” 秘书退后两步,从袖口抽出刀片,“但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
刀刃划过陈默的左臂时,电梯门突然打开,王凯举着电击枪冲出来。秘书转身欲逃,却被陈默绊倒在地,她后颈的皮肤在挣扎中剥落,露出下面的仿生硅胶层 —— 她是个克隆人。
“操!” 王凯踢开刀片,“这是第二代仿生人,皮肤质感和真人一模一样......”
陈默按住流血的手臂,目光落在秘书手中的 U 盘上。U 盘外壳刻着血兰花图案,插入电脑后,里面是被加密的视频文件,第一帧就是他父亲的脸。
“先处理伤口。” 王凯递来止血喷雾,“监控显示清洁女工刚进了地下车库,我们的人正在追踪。”
陈默摇头,点击播放视频。画面里,父亲躺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戴着与李明远同款的菱形袖扣,手术灯在他头顶投下血红色的阴影。字幕突然弹出:“意识移植手术第 7 次失败,实验体记忆出现排斥反应。”
“这是......” 王凯的声音发颤。
“我父亲的死亡真相。” 陈默关掉视频,将 U 盘踹进碎纸机,“渡鸦用他的意识创造了我,而现在,他们想销毁所有证据。”
地下车库的监控画面突然闪烁。陈默冲下楼时,看见清洁女工正将一个黑色箱子推进通风管道,箱子边缘露出的文件角,正是他失踪的血书影印件。他猛地扑过去,却在触到箱子的瞬间,听见通风管道里传来熟悉的童谣:“小老鼠,上灯台......”
箱子爆炸的气浪将陈默掀翻在地。他在浓烟中摸索到半张烧焦的纸,上面用鲜血写着:“证据墙是假的,真相比你想的更脏。” 字迹与前 cFo 的血书如出一辙,最后一笔的血痕延伸向通风口,那里躺着清洁女工的工牌,照片上的女人咧开嘴,露出带毒的假牙。
“陈总!” 王凯扶他起身,手机屏幕映出最新消息,“瑞士银行传来消息,前 cFo 的账户在五分钟前被注销,所有数据清零。”
陈默的视线落在车库地面的水洼上,倒影里的证据墙正在燃烧,血兰花的图案在火中扭曲成渡鸦的形状。他摸出林悦的胸针,发现花瓣内侧刻着新的字样:“当你看见这行字,你的证据已经在路上 —— 来自过去的你。”
回到办公室时,证据墙已烧得只剩框架。陈默在灰烬中找到半张未燃尽的纸,上面是他三天前写的调查提纲,“渡鸦核心成员” 的标题下,副董事长、李明远的名字被红笔圈住,而第三个名字被烧出焦洞,只留下 “徐......” 的残迹。
“陈总,财务总监说您要的离岸账户流水......” 助理推门而入,突然顿住,“这是怎么回事?!”
陈默抬头,看见助理胸前的工牌挂绳上系着血兰花吊坠 —— 那是天盛集团高层的新宠。他突然想起副董事长的温室,想起那些用商业机密浇灌的花朵,终于明白证据墙为什么会崩塌:渡鸦的人,一直就在他身边。
“通知安保部,封锁所有出入口。” 陈默擦去脸上的烟灰,“从今天起,所有佩戴血兰花饰品的员工,全部停职调查。”
助理的脸色瞬间惨白,转身欲走,却被陈默抓住手腕:“还有,把你后颈的追踪器取出来,我知道渡鸦给你们每人都装了。”
午夜的办公室寂静如坟场。陈默坐在证据墙前,用镊子夹起一片带血的玻璃碎片,上面映出他眼底的血丝。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匿名号码发来的定位 —— 太平间 307 号柜,有他 “感兴趣的东西”。
太平间的冷气浸透骨髓。陈默推开 307 号柜,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个金属盒子,盒盖上刻着血兰花图案。打开的瞬间,他屏住呼吸 —— 里面是前 cFo 的头骨,太阳穴处有个弹孔,旁边放着段录音笔。
“如果您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死了。” 前 cFo 的声音带着颤音,“董事会的洗钱网络比您想的更深,副董事长只是傀儡,真正的主谋......” 录音突然卡顿,传来激烈的搏斗声,“是...... 徐江的替身,他才是渡鸦的创始人......”
陈默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想起徐江替身的菱形袖扣,想起地下三层的资金流向图,突然转身冲向电梯,却在走廊尽头看见徐江的黑色轿车驶入地下车库,车牌尾号正是 1997。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朵朵的视频请求。陈默接通的瞬间,看见女儿被绑在旋转木马上,背景是废弃的游乐园,而牵着她手的人,正是本该死去的徐江替身。
“爸爸,叔叔说带我看烟花!” 朵朵的声音带着哭腔,替身转头时,陈默看见他嘴角的伤疤 —— 那是三年前自己在他脸上留下的。
“陈默,想要女儿活着,就把证据墙的原件送到西郊仓库。” 替身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别耍花样,我知道你实验室的位置,也知道林悦的克隆体在哪。”
陈默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手中的血兰花钢笔掉在地上,刀片弹出时划破了他的鞋带。他望着太平间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突然笑了 —— 监控死角的位置,正好形成一朵血兰花的形状。
“告诉渡鸦,” 陈默捡起钢笔,“证据墙从来就没有原件,而我......” 他对着镜头举起前 cFo 的头骨,“已经准备好了棺材。”
走出太平间时,暴雨再次倾盆而下。陈默摸出影子军团的紧急联络器,却发现频道里传来刺耳的杂音,只有一句清晰的低语:“陈总,您的证据墙崩塌了,但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 来自未来的你。”
他抬头望向夜空,闪电照亮云层时,看见西郊仓库方向腾起紫色的烟雾 —— 那是血兰花汁液燃烧的颜色。而他的掌心,不知何时被划出血痕,与证据墙灰烬中的血兰花图案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