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离开后。
田管事瞅着那木盒好几眼后,开口问。
“家主,要不我来打开吧,说不定这木盒有机关!”
“能有啥机关。”
“家主,您别忘了您和太师之间的竞争关系,这正宫之位就那么一个,大家都是敌人,还是小心为妙。”
“女帝赐婚,我们竞争归竞争,不会使用这种下作手段,东西给我!”
“家主……”
“给我。”
田管事叹息一声。
一副为张玉楼考虑的模样,还开始猜测起来了:
“说不准这盖子一打开,里面立马射出一个小飞箭,扎中眉心就死翘翘了。还说不准,是什么让人不孕不育的药粉,一打开让您闻到,还有可能是……”
这田管事也是真的会脑补。
但不等他各种推测说完,张玉楼已经把木盒打开了。
只见里面躺着一枚透雕的双面孔雀纹路玉佩,剔透晶莹,触手温润,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田管事抓了抓脑瓜子。
“没有小飞箭和药粉,就是一枚玉佩?太师这是要做啥?!”
张玉楼那玉佩拿出,随后打开隔层,寻找苍南说的小纸条。
【金泥双结带,碧缕合.欢绸。既倾南国貌,遂坦东床腹。】
田管事:???
张玉楼确是眉头蹙了蹙。
随后一下子跌坐在那莲蓬堆里,神色郁郁。
田管事:“家主你咋啦?”
张玉楼摇摇头。
“也没什么,就是我做不了大房了,得了太师一个见面礼!坦东床腹,这字条意思是告诉我:他上位了。”
男人薄唇勾了勾,抓过田管事的手中的船桨,又上了船,将船划远了。
田管事心道不好,但也没阻止。
只是心里默默开始倒数。
果不其然,没多久,呜呜呜的哭声从湖中心传来。
田管事:……
…………
中书令府邸。
紫藤花的花廊下。
桂老夫人手掌拨动琴弦,边上坐着雪胎梅骨的孙儿,垂着长笛,正在和她合奏。
眼瞅着要进入高潮的曲调。
桂老夫人的动作顿下了,抬手压住琴弦。
“不想弹了。”
“祖母,您心情不好?可要孙儿陪你去外散散心?!”
“去什么去,无趣的很。”
桂老夫人一把抱起怀里的小黑猫,对它开口:“是不是感觉好久没见迩迩了,想她不?”
小黑猫张嘴:汪!!!
桂老夫人已经习惯这个猫里狗气的小东西了,伸手挠了挠它的肚皮,从边上一个瓷罐里拿出几块牛肉干递给它。
牛肉干在老夫人手上,小黑根本不吃。
转身跳下地,叼着一根绳子把自己餐盘叮里哐当的拖了过来。
随后用爪子摁了摁铁盆,示意老夫人把牛肉干放里面。
老夫人把牛肉干丢盆里,目光柔和的摸了摸小黑的头。
“小黑很守规矩了,不上桌吃,手上拿着也不吃,只有放地上或者它的饭碗里它才吃。”
桂老夫人白了他一眼。
明显不想和他说话。
许鹤仪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很讨人嫌,只能起身。
“孙儿先去书房了。”
他离开院子没多久,桂嬷嬷就给他送了糕点。
“夫人在的时候,虽说闹腾了点,但老夫人精气神是好的,足的!还经常哈哈笑!”
“夫人一离开府邸,老夫人除了吃饭,其他时候都懒得动弹……您若是有办法,还是尽快让夫人回来吧。”
桂嬷嬷说完,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别说老夫人了,就是她都有些怀念夫人在中书令府邸的时候了。
想着想着,满眼怀念。
就在桂嬷嬷离开没多久,苍南到了书房。
“苍南?”
苍南递上一个盒子。
许鹤仪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眼睛弯起。
“太师给的?”
“是。”
许鹤仪也不等苍南离开,就打开了。
盒子里躺着一块宛若桃花的灵犀玉黛,雕刻精致无比,一看就是仙品。
“这,……难道是入门礼?!”许鹤仪眸中宛若一盏清茶,只见摸索玉佩,“太师可有带话?”
苍南愣愣的看着许鹤仪。
“有的。在盒子下方。”
许鹤仪找到了一页纸条,展开之后,眸光落在上方。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他看过之后,点了点头,朝苍南道。
“恭喜太师了。”
苍南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他有些想不通。
自己去靖王府和首辅府邸送礼之后,靖王气的炸毛,首辅哭成开水壶,怎么到了中书令这里,却这么坦然接受了?
奇怪了。
他不在乎正宫的位置吗?
虽说在靖王和首辅那,苍南都表示自己很忙,还要送下一家。
但实际上他偷偷躲起来观看后续了。
没法子,太师那样一个肃穆古板的人,难得有令:想要得知几位侍君的反应,他当然要观察仔细些了。
等苍南真的离开后。
许鹤仪把纸团和玉佩收好。
“我才不要争那个老大的位置,干最多最累的活,以后指不定陪夫人时间更少……”
啥都不管,只陪夫人不香吗?
送来入门礼,想要看我动怒?
太师大人啊……
你怎知道你们争抢的,和我根本不一样呢。
我一直想要的不是大房的位置,是最受宠的!!
…………
安远将军府。
苍南跑了个空。
询问管事后才知道夫人不在的日子,将军几乎都在指挥司过的。
之前僧纲司的事情,抓了一批,砍了一批,还有一些隐藏的也被一一撬动出来。
可以说,林玉迩和太师走后,薛砚舟成了大邕最忙的人。
简直忙成狗。
谁让六个侍君里,除了他和昭平侯贺九凛外,其他的都是文臣!!
薛砚舟还身兼两职,更忙。
等苍南找到他的时候,薛砚舟胡茬都冒出来了,手里抓着几个包子啃得狼吞虎咽,一只手还在飞快翻看卷宗。
苍南:……
薛将军这么苦,还要看他的笑话吗?
答案是,更要看了。
于是,苍南上前还是一套流程的递出盒子。
眼瞅着一个盒子挡住自己卷宗,薛砚舟没心没肺的拿开放在一边。
“又有人来求情?想走后门要老子放人一马?回去告诉你后面的人,滚他的蛋!!!”
苍南只得出声。
“将军,是我。”
薛砚舟抬头,疏狂的剑眉扫了他一眼。
“是你,你咋来啦?”
苍南再次感觉到深深的疑惑,您都不觉得奇怪吗?太师去哪里了?夫人去哪里了?
刚想到这一点,薛砚舟还真想到了。
桀骜难驯的眉头忽的挑了挑。
“夫人最近如何?”
苍南心想:啥情况?这傻子还不知道夫人不在盛京吗?
于是只好开口解释起来。
“太师带着夫人出去绞杀僧纲司余孽去了……”
一句话,就让薛砚舟显示点燃的炮仗,猛地站起,身躯凛凛,胸部横阔,眼爆寒星。
那种疆场之上横扫一切的霸气瞬间荡漾而出!!!!
苍南瞬间感觉一股重量袭来,宛若泰山压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个嚣张的蛮子!
苍南脸上冒出狰狞的经络,费力的开口:
“那里面……是太师给您的……入门礼……属下……只是来知会您一声……我家主子已经上位了!!”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完。
薛砚舟直接傻眼儿了。
天塌了。
他就加个班,夫人怎么就和太师那老古板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