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或许比您想象的还要多。”秦染看着他：“事到如今，您还不准备跟我说实话吗？”
“孩子，不是祖父不想告诉你，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今日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莫要再提。”
他刚想离开，就听秦染继续说道：“来不及了，今日想要带走他们二人的那个黑衣人已经死了。”秦染低声说道：“想来他们定会有所察觉，有些事情不是装作不知道就能躲得过去的。”
“怎么死的？”
“服毒自杀。”
秦强面色冷峻，低声说道：“你说今天来了三拨人，那另外两拨人是缘何来此？”
“一个是上次出现在您房间中的黑衣人，想来是您给他叫来的，另一个是与我有仇。”
“上次，你便听到了？”
“不错。”秦染笑了笑：“所以，有一件事，我须问您，我师父，现如今身在何处。”
秦强闻言，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我这一生机关算尽，却输给了你这个小丫头。”他走到一旁的柴垛上坐下，笑着说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在我第一次给您瞧病的时候。”秦染看着秦强：“您根本没病，对吧！您之所以一直昏迷着，不过是自己服了毒，我说的可对？”
“不错。”秦强点点头：“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的医术真是了得。”
“寻常人，若是几年未醒，身体上的肌肉都会萎缩，便是壮年的男子都是如此，别说老人，但是您的腿，并没有任何萎缩的迹象，想来，您趁着秦家人都熟睡的时候，时常出门，当初秦家人来说您快不行了，其实也是您自导自演的吧！知道我们分家离开，您料准了秦家那些人不会再继续养着您，所以便给个自己下了毒，从脉象上来看，的确是将死之兆，但是一个从濒死的人转变为正常人，只用了短短几日的光景，这是绝无可能的。”秦染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您刚刚翻窗而入的动作极其敏捷，想来，您的身手也是不差的。”
秦强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之色：“不错。”
“您原是秦王府上的画师，并且爱慕着王妃娘娘。”
这句话说完，秦腔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你、你胡说些什么？”
秦染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都说画境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心思，您先前画的那幅王妃娘娘，眉眼间皆是情意，若不是画师心中所想，这情意是不会表露分毫的。”
秦强没有言语，但是脸上满是被人戳穿了心思的尴尬之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秦染不禁笑道：“况且您虽喜欢她，却并未打扰她，也未使其造成困扰，不仅如此，还保住了她的血脉，守得住本心，还对她有恩，您也算是正人君子了。”
听她这么说，秦强脸上的神情才不那么僵硬。
他看着秦染，低声说道：“我守了一辈子的秘密，竟然被你发现了。”
“那我再问您一遍，我的师父，您可知他在哪，他又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秦强叹了口气：“你师父，我们真的不知他在何处，之所以找他，是因为我们查到当年秦王一案与逍遥宫有些关联，我们韬光养晦这几十年，就是在等能为主子报仇雪恨的一日，所以，不论如何，只要跟当年之事有所关联的人，我们都不能放过。”他看着秦染：“现下，你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你爹的确非我亲生，他是秦王血脉，也是秦王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后人，但是他却没有任何与秦王相似之处，平庸无为，当年将他留在赵氏身边，原想着让他学会反抗，亦或知道韬光养晦，但是他太过于软弱，只知讨赵氏的好处，这样的人，怎么能承袭秦王的遗志？”
“所以，你们打算将俊杰带走，让他成为下一个秦王，还是说···”秦染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成为下一任皇帝？”
秦强闻言，眉心狠狠地跳了跳，看着秦染的眼神变了几变：“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您只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秦强摇了摇头：“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话说到这里，秦染已经猜到了大概。
“呵。”她冷笑一声：“什么报仇？不过是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罢了。”
“住口！”秦强沉声说道：“我们就是要给王爷王妃报仇！”
“或许，您是这么想的，最初的初衷也是如此，但是现在，就未可知了吧！”
听她这么说，秦强一下子便沉默起来。
在他这里也没有查到师父的踪迹，秦染不禁有些烦躁。
“祖父，我先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秦强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直给他惊喜，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
想起秦染的身世，他脸上的笑意收了收，眉间微蹙，现在，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孙女，但是若真有那么一天，秦染将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再度沉重了下来。
秦染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千禧关押的地方。
“小姐。”值守的家丁打开房门。
秦染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驺吾感受到她的气息，早早就来到门口，看见她的身影，大尾巴不停地扫着，极其兴奋。
千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驺吾站起来，还以为要吃了她，吓得不停地向后退去，嘴巴被缠上，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直至秦染走进来，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呜呜！”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恶狠狠地看着秦染，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秦染见状，笑了笑：“把她嘴上的布条解开。”
“呸呸呸！”
千禧啐了几口，又干呕了几下，旋即看着秦染，怒声说道：“贱人！你竟然敢软禁本郡主！还用、还用这么脏的东西堵我的嘴！”
“脏吗？郡主，这布条可是上好的棉布，寻常百姓连用都没有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