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盛大人眨眨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盛大人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将我的盐晶拿回去好好想想。”
盛大人看着那个瓷瓶，低声问道：“若我愿意帮你，又当如何？”
“我愿意给朝廷提供我的制盐之法，但是朝廷每年卖盐所得，我要一成。”
“什么？一成！”他霍然起身：“你怎么不去抢？”
“盛大人稍安勿躁。”秦染见他横眉冷对，不由摆摆手：“我话还没有说完，若朝廷用我的法子制盐，可以减少最起码一半以上的损耗，这样算下来，我要的应该不多吧！貌似还是朝廷占了我的便宜。”
盛大人闻言，不禁一愣：“真的能减少一半的损耗？”
秦染点点头：“不过有句话先说在前面，制盐之法我可以提供，但是，若想制出我手中这样的细盐，必须使用我的独家秘方，这秘方我是不会交上去的，只要你们能信守承诺，将我的一成利润给我，我便会按时提供，绝不藏私。”
盛大人闻言，思索片刻，低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要禀明皇上才能定夺，还请姑娘容本官些许时日。”
“好。”秦染本来也没想着今日便将这件事敲定：“不过有一件事，还请盛大人点头。”
“姑娘请说。”
“我的身份，不能让旁人知道。”
“那皇上那边···”
“若皇上问起，只说在下叫江九木即可。”
“是，江姑娘。”盛大人目光落在赵氏的脸上，低声说道：“本官未能应允，那在下的夫人···”
“盛大人多虑了，无论今日您答应与否，盛夫人我都是要救的。”秦染笑了笑：“这是看在了盛家大小姐的面子上，盛大人不知我的脾性，若是想救一个人，即便他受万人唾弃，我也会救，若我不想救一个人，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没有用。”她看了看门口，高声说道：“今日若是您那个姨娘中毒，便是您散尽家财，我都未必会来看上一眼。”
他们二人先前的对话，声音极低，站在门口一句话都未能听见，但是这句话，他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柳姨娘脸色一变，怒声说道：“哪里来的贱蹄子，竟然敢这么说话！”
“柳姨娘。”盛语珊见她想要推门而入，冷声说道：“神医正在给我娘亲医治，你若是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便等下去，若不能，就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柳氏闻言，不敢再说什么，她刚刚已经惹怒了老爷，可不能再让他对自己不满了，那样的话，自己这些年所做的，都会付之东流。
不知过了多久，门从里面打开，盛大人先一步走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在柳氏的身上，眼底带着些许冷意。
看着她故作柔弱的模样，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刚刚的话。
“盛大人，夫人中毒颇深，一看便知是长年累月都沾染着，这种毒会使得人身体脏器慢慢衰竭，更不会有子嗣，下毒之人，剂量掌握得极好，定是懂得一些医术的，我想大人心中应该已经有了怀疑之人，后院争宠手段层出不穷，但是这般狠毒的，还真是少见。”
“为何？”
“若是恨毒了，直接毒死便罢了，何必要让她时时刻刻都受着折磨，大人没有中过朱砂之毒，不知其中的凶险和痛苦，夜夜被梦魇折磨，无法安睡，身体乏力，吃不下喝不下，寻常的郎中诊脉也只能说是忧思过虑，您说这下毒之人是不是太过于狠毒了？”
他自是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平日里柳氏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会是这么心狠手辣之人？
不过圣人有云：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说这么多年，她的温柔娴淑，知书达理都是装出来的？一想到他与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人在一起同床共枕十几年，他便止不住心惊。
“老爷，您为何这么看着妾身？”柳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妾身的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盛大人没有理会她，转而看着正一脸焦急的盛语珊：“你娘醒了，去看看她吧！还有要多多感谢江姑娘的救命之恩。”
江姑娘？
盛语珊瞬间反应过来，她爹说的，应该是秦姑娘.
“是。”盛语珊赶忙快步走了进去。
柳姨娘眼睛转了转，踮起脚尖向房间内张望。
“老爷，妾身也去瞧瞧吧！”
“我记得你的娘家曾开过医馆。”
柳姨娘闻言，不禁一愣，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容：“是了，不过那都是妾身幼时的事情了，而且我们家中规矩，传男不传女，妾身虽有心想学，但是只学了个皮毛。”
她想撒谎说没有，但是曾经在给夫人侍疾的时候，她就是用自己略懂医术的借口，如今自是不能否认。
盛大人没有言语，只是挥挥手让她下去。
他看着母女二人离开的背影，不禁若有所思。
盛语珊来到盛夫人床榻边，哭着说道：“娘！”
盛夫人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是已然能坐起身了。
“傻孩子，哭什么？”盛夫人揉了揉她的头：“多亏了江姑娘，不然咱们母女二人怕是真的要阴阳两隔了。”
“夫人不必客气，民女与盛小姐一见如故，如今见了夫人更觉亲切。”
盛夫人笑了笑：“你这个小姑娘，嘴巴倒是甜的很。”盛夫人打量她一会儿：“可有十五？”
“已经十六了。”
盛夫人点点头：“你与语珊就差了一岁，你既救了我，不若我认你做干女儿如何？我膝下子嗣单薄，唯有语珊一个女儿，你若是不嫌弃，就与她姐妹相称吧！”
“民女刚刚说见夫人便觉得亲切，并不是为了哄您开心，是真的。”秦染笑着说道：“承蒙夫人厚爱，那晚辈便斗胆叫您一声干娘。”
“好好好。”盛夫人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褪下来戴在她的手上：“这只镯子语珊也有一只，原本我想送与我的好姐妹所生的女儿的，但是她的孩子未到周岁便不知所踪，我又没有旁的女儿，如今你既叫我一声干娘，这镯子，便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