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硌委会段主任你好,我致力于做一个忠于党的先锋战士,拥护党的十大提出的各项战斗任务。
我坚决按照党中央指示办事敢同林、陈一伙人开展斗争,永远忠于人民,忠于党,把一生精力献给党和人民的事业。
可是修正主义路线变化多端,上级一时难以分清,方法是,不按政策办事,有很多事不公开。
选举、培养、选拔、人员调动,决策全由一伙人背后议定。与主席提出的“三要三不要”相反行事。
看面貌难以识别,细观察一指就通。有一些事他们是怕阳光的,对某些事和个人查历史背景和一贯表现,做的坏事多不处理、现在周全他继续堂犯。
真是“告天不应,告地不灵”,是“土霸王”与妖魔作纵。
我常盼望上级深知下层,分清是非。举报信息,后有详情,盼早日查处。”
具体举报的内容,胡厂长没有看到,但光是这些,就已经很让胡厂长恼火了。
“胡说八道,我老胡是什么人,上面的领导都清楚。”
来人是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五十来岁的男人。
他看着暴怒的胡厂长不动如山。
“胡厂长,您是什么人,领导当然知道,所以才安排我来。您放心,只要举报不属实,肯定能给您一个交代,当然了,如果举报内容属实,那您也别怪我!”
胡厂长不能阻止别人调查,能给他看看举报信,已经是十分给脸面了。
“我们一定配合调查,只是,还请连主任尽快调查,9号我们要出发参加广交会,这可是给国家赚外汇的大事,不能耽误。”
“不瞒您说,我们今年打算带五种呢料过去,应该会有意外之喜。”
最终,胡厂长不得不表态,但也将诉求表达清楚了。
被称之为连主任的男人听到胡厂长说参加广交会的时候,表情严肃了一些。
确实如胡厂长说的,参加广交会赚外汇是当前一等一的大事,国家还等着这些外汇功国外购买先进设备呢。
“我争取三天之内调查清楚,这期间,请厂里的人完全配合我们工作。”
“这是自然!”
接下来三天时间,硌委会对纺织厂展开调查。
曹正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
尤其是在姜海棠被叫过去问话的时候,曹正龙更加高兴,恨不得高歌一曲。
最终,他没能高歌一曲,而是喝了半斤白酒表达喜悦的心情。
赵凯带着人来找他的时候,他刚好喝完酒,就这样迷迷瞪瞪地被带到了保卫科。
而姜海棠作为举报信里核心的人员,被叫过去谈话,一谈就是半天时间。
对此,姜海棠无所畏惧,只是实话实说。
对于她为什么拿到高工资这件事,姜海棠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她能解决厂里遇到的许多技术难题。
姜海棠罗列了这段时间她解决的一些问题,重点说了缩呢技术的改进。
“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你说的情况,你先回去,调查结束之前,不能离开纺织厂。”连主任十分严肃地对姜海棠说。
“是!”
回到家里,姜海棠还在纠结,到底是什么人举报了她。
这次的举报到底是针对她,还是针对陆良辰和胡厂长的?
她想到前段时间陆良辰得罪了硌委会姓李的那事儿,开始担心是不是报复。
如果真是来自硌委会的报复,那就麻烦了,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焦急地等着陆良辰回家,可是隔壁院子一直都没有响动。
姜海棠并不知道,陆良辰等人已经找到了举报人曹正龙,并且在曹正龙喝醉酒的时候,通过套话问清楚了事情的起因。
曹正龙大着舌头说,就是不服气被姜海棠一个女人压住,觉得领导都是因为姜海棠是女人才特殊照顾,所以举报了。
陆良辰让赵凯等人把曹正龙套麻袋揍了一顿之后,丢到了路边上,摆出一副喝醉酒摔了的样子。
曹正龙天快亮的时候被冻醒,才发现自己趴在马路牙子上。
他分明记得他昨天晚上在宿舍里喝酒了,怎么跑到马路上来了?
好像还摔跤了,脑袋都磕破了。
难道是太兴奋了,才跑出来的?
曹正龙并不知道,他想要而不能得的参加广交会的机会,甚至不惜向硌委会举报的名额,姜海棠并不是十分有兴趣。
姜海棠只想搞研究,而不是去搞推销,同时也不放心留下小桃子一走一个月时间。
但上面已经决定了,姜海棠也只能服从安排。
甚至,姜海棠都想过,如果因为被举报不用去广交会也挺好。
可是,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纺织厂的选人用人并无问题。
姜海棠等人将如期出发,将海滩不得不先解决问题。
首先就是得和小桃子沟通,说清楚爸爸妈妈不是不要她,而是有重要的事,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然后还要与刘红梅和孔大娘商量,让她们代为照顾小桃子一段时间,当然了,这段时间肯定不是白照顾的,除了口粮之外,还会给报酬。
对此,刘红梅和孔大娘都很乐意,一个是放,两个也是放,家里好几个孩子,不多这一个。
当然,这也是因为小桃子是个十分好哄的孩子,吃饱喝足基本上不需要大人们操心。
小桃子是个十分坚强懂事的孩子,虽然心里很不舍得,但还是同意去刘红梅家生活一段时间。
只是,从谈完话,这孩子变得更加粘人,只恨不得一直跟着姜海棠。
姜海棠知道孩子没有安全感,也由着她跟在自己身后。
姜海棠带着小桃子忙得团团转,除了整理自己和陆良辰的行李之外,还要整理大量的资料。
她不需要准备需要参加广交会的样品,但需要熟悉这一次带的每一种面料。
姜海棠的纺织知识其实是不完善的,幸好有舒启华这个纺织学的专家,她能准确地说得上每一种面料的纺织技术和特性以及优劣。
“舒老师,应该您去的。”姜海棠发自内心地说。
“又瞎说,我能来厂里都要尽量避着人,怎么能去广交会那样的地方?你放心去,这些内容你都已经记住了,不怕。”
“我不怕。”姜海棠笑着说:“您都给我补习这么多了,我要是还干不好,就没脸见您了。”
“其实,去广交会也不容易,要打交道的是外国人,现在咱们对外国人的态度有点扭曲,又排斥他们,还希望他们能大量采购我们的商品,如何打交道就成了一门学问。”
舒启华想了再三,还是提醒几句。
姜海棠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到这话中的意思。
就是和外国人打交道,不能太亲近也不能太疏离,尤其是不能有私底下的接触。
“您放心,我有分寸。”
“你不懂外语,也是一个弊端,虽然有翻译人员,但一点都不懂,万一遇到不靠谱的翻译,很难良好沟通。”
姜海棠压低声音说:“舒老师,我其实懂一点外语,不算多,但能保证别人不能忽悠我。”
她确实懂外语,而且,而且学的是专业性比较强的外语。
这还是上辈子在舒启华家里学的。
那时候,她因为没有办法报仇而痛苦,二老便教导她学习,其中也包括外语。
她的外语水平大概是能看懂纺织学相关书籍的原文,只是,她的口语并不是很好。
舒启华震惊得嘴巴合不拢了。
乖乖,不是说海棠这妮子没上过学吗?
什么时候开始,没上过学的人都会外语了?
“你怎么学会的?”舒启华一样压低声音问。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跟着知青学的,那时候有两个知青姐姐对我很好,只是他们后来回城了,我再没见过她们。”
跟着知青学习是真的,知青回城了也是真的。
反正这些年大队里的知青来来往往的,除了她本人,别人也说不清楚她到底跟着谁学习了。
就算有人调查,也调查不出来准确的结果。
她将自己会的一切都推给知青就行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露出底牌。”
“实在遇到不懂的,也可以打电话回来问我们,千万不要冒失惹祸。”
舒启华由于这几年的经历,胆子更小,对姜海棠的叮嘱就更多了。
她早年伤了身子,没有子女,感念姜海棠的恩情,他们两口子真将姜海棠当成闺女一样。
加上姜海棠做事总能到他们心坎上,许多事,不等他们开口,姜海棠已经准备妥当,让他们如何不觉得舒心惬意。
“我知道,舒老师您放心,我指定安安全全地回来。”姜海棠抱着舒启华撒娇说道。
“也是我想的多了,毕竟是国家组织的。”舒启华拍拍姜海棠的胳膊,笑着说。
“这段时间,我不在,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妇联的刘主任,也可以找厂办的康小夏同志,她们都会帮助你们。”
姜海棠对二人也有许多要交代的地方。
才把人接过来,她就要离开这么长的时间,确实有点不放心,尤其是厂里还发生了举报这种事。
虽然说二人是办了合法手续到纺织厂来工作的,但这消息在厂办就已经被压下了。
知道的人只有胡厂长、陆良辰、她还有小吴四个人。
就连负责当初带二人去医院的韩知秋和刘干事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