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报复,来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疯狂!
在我们那支神出鬼没的突击小组再次消失在钢铁迷宫之中后,恼羞成怒的越军指挥官,似乎彻底抛弃了所有的战术和理智!他下达了一个最简单、也最残酷的命令——无差别炮火覆盖!人海式强攻!
“轰隆隆——!!!!!”
无数的迫击炮弹和无后坐力炮炮弹,如同冰雹般,不分区域,不计后果地,狠狠地砸向了整个磷肥厂厂区!
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坚固的厂房在颤抖!高耸的烟囱在摇晃!纵横交错的钢铁管道被炸得扭曲变形!
火光!冲天的火光!
浓烟!滚滚的浓烟!
整个工厂,瞬间变成了一片……名副其实的火海!
我们这些还活着的钢七连战士,只能死死地蜷缩在那些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最坚固的工事和掩体(比如锅炉房、中心办公楼的地下室、或者那些巨大的机器设备下面)里,忍受着那如同地震般剧烈的震动和……濒临窒息的恐惧!
好几个比较薄弱的临时工事,直接被炮弹命中!里面的弟兄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和工事一起,被炸上了天!
而更让我们感到恐惧的是!
那些被炮弹击中的、储存着各种化学品的罐子和管道!开始……泄漏了!
虽然大部分都是些低毒或者无毒的工业原料,但在高温和火焰的炙烤下,它们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各种……极其刺鼻、也极其难闻的……有毒烟雾!
绿色的!黄色的!黑色的!
各种颜色的毒烟,在火光和浓烟的映衬下,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整个厂区里弥漫、翻滚!
“快!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连长李闯的声音通过步话机传来,他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变得异常沙哑和……急促!
我们赶紧撕下衣服布条,用水壶里仅剩的一点水浸湿,死死地捂住口鼻!
但效果……甚微!
那种刺鼻的、带着化学灼烧感的烟雾,无孔不入!不断地钻入我们的呼吸道!刺激着我们的眼睛和肺部!
我们开始剧烈地咳嗽!眼泪鼻涕直流!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被烧穿了!
好几个战士,因为吸入了过多的毒烟,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完了……
难道……我们没被敌人打死,却要被这些……自己人(之前的炮火)和敌人共同制造出来的毒烟,活活地憋死、熏死在这里吗?!
就在我们陷入绝望的时候——
敌人的步兵,也趁着炮火的掩护和浓烟的弥漫,再次……冲了上来!
他们戴着简易的防毒面具(显然早有准备),端着枪,嗷嗷叫着,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最后的几个核心阵地,涌了过来!
“顶住!给老子顶住!!”李闯连长嘶吼着,他从一个被炸开的窗口探出枪口,朝着那些在浓烟中若隐若现的敌人身影猛烈扫射!
我们也强忍着剧烈的咳嗽和……濒临窒息的感觉!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战斗!进入了最后的、也是最惨烈的阶段!
这是一场……在烈火和浓烟中进行的、困兽犹斗般的……绞杀战!
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
我们的弹药也即将耗尽!
我们的视野,被浓烟和火光严重遮蔽!很多时候,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清,只能凭着感觉,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胡乱射击!
而敌人,则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不断地收缩着包围圈!
“连长!一排那边……快顶不住了!”
“连长!二排的机枪哑火了!”
“连长!三排……”
步话机里,不断传来各个阵地告急的呼叫声,以及……战士们临死前那不甘的嘶吼……
我的心里,一片冰冷。
我知道,我们……快要撑不住了。
我和我们突击小组剩下的几个弟兄(包括柱子和老杆子,我们也被分割包围在了一个独立的仓库里),背靠着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环形防御圈,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敌人,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我的AK步枪,已经打光了最后一个弹匣。
我扔掉步枪,拔出了那把冰冷的54式手枪。
“砰!”干掉一个!
“砰!”又干掉一个!
很快,手枪的子弹也打光了。
我扔掉手枪,拔出了腰间那把沾满了敌人鲜血的……三棱军刺!
“来啊!狗杂种们!!”我红着眼睛,嘶吼着,迎着几个扑上来的敌人,冲了上去!
就在我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
突然!
一阵更加巨大!更加恐怖!也更加……令人熟悉的轰鸣声! 毫无征兆地!从工厂的外围响了起来!
那声音!
是……是我们自己的……坦克?!
是我们自己的坦克炮和重机枪的咆哮声?!
紧接着!是无数的、我们自己弟兄们那震天的喊杀声!
“弟兄们!我们来了!!”
“冲啊!救出尖刀连!!”
是……是我们的援军?!
是我们团的主力部队?! 他们……他们竟然……提前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