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在房门外站定，目光先被门板上的符号勾住——那些纹路既不像岩神的契约刻痕，也不同于深渊的扭曲咒文，倒像是无数细小的能量拧成的绳，在冰雕的门面上流转着淡蓝微光。
还没等他辨出个究竟，一股香气已抢先钻入耳畔、缠上鼻尖。
那味道清得像蒙德的风，却又带着至冬特有的冷冽，初闻如碾碎的冰薄荷混着琉璃百合香，再细品竟渗出点奶香，像诺艾尔刚烤好的杏仁豆腐晾在了雪地里。
说它是体香，却比肌肤的暖意多了层疏离。
说它是熏香，又比炉烟多了分活气。
“呦？这味道！”
楚歌深吸一口，只觉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心神瞬间清明，连大无量境运转时的滞涩感都淡了几分。
“这味道……”他抬手按在门把上，指腹触到冰面的凉意时，那香气突然浓了些，混着丝极淡的雷意，像有只带电的雀鸟掠过鼻尖。
楚歌将耳朵贴在冰门上，门板的凉意透过耳廓渗进来，倒把里头的哼歌声衬得更清透了。
那调子比刚才听得更分明些，像有人用雷元素拨动冰弦，每个音符都带着细碎的颤音，绕得人心头发痒。
他直起身，指尖搭上门把。
出乎意料的是，冰雕般的金属竟带着点暖意，不像别处的门把总结着薄霜，倒像被人反复摩挲过似的，温温的贴着掌心。
“咔嗒。”
没等他用力，门把突然自己转了半圈。
楚歌一愣，就见雕花门板缓缓向内敞开，带起的风里卷着那股奇特的香气，比刚才浓了数倍，混着丝若有若无的微量元素。
不是劈裂天空的暴烈，而是像初春的雨丝，轻轻巧巧落在手背上，留下点微麻的痒。
门后的光线漫出来，先映出的是铺在地上的毛绒地毯，绣着暗金色的雷纹，再往里，一道雾气蔓延而来。
刚才的哼歌声停了，空气里只剩某种织物摩擦的轻响，像有人正从窗边转过身来。
楚歌推开门，脚刚踩进去，地毯上的雷纹忽然亮了，细得像银链子，缠上他的脚踝，有点麻。
屋里凉丝丝的，那股又冷又香的味道更浓了。
他抬眼望，窗边站着个人，背对着他，穿的裙子像用碎冰拼的，一动就有细碎的光晃。
“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清冷冷的声音传过来，这人转了身。
楚歌看清了，她右眼盖着块冰晶眼罩，露着的左眼亮着淡淡的雷光，指尖还飘着小电花。
她没走近，就靠在窗边，盯着楚歌的脸看。
“你身上有怪味儿。”她皱了下眉，指尖的电花多了点，“不是提瓦特的味儿。”
楚歌刚想说话，脚底下忽然凉起来，低头一看，冰正从墙角漫过来，已经没过鞋底，冻得他脚趾发僵。
少女往前挪了一小步，眼罩上也泛起雷纹：“谁让你来这儿的？”
楚歌心里发紧，想往后退，可脚踝被雷纹缠得更紧，动不了。
少女盯着他，眼神像冰里裹着的雷，让他不敢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