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你的女儿阿喜真是好没良心啊。
小婿诚心求娶,婚后数月更是待她疼爱有加,哪怕她嫌弃小婿年纪大,去无忧阁找小倌玩乐,甚至还把人带回家,小婿都毫无怨言,她却因为一点儿小事问小婿索要休书。
小婿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又年长阿喜好些年岁,难道连为她遮风挡雨的能力都没有吗?而且数月相处,在她心里,小婿竟是个大难临头就要抛下枕边人独自高飞的薄情之人,阿喜如此实在令小婿心寒。
小婿在此恳请岳父托梦好好管管她。
看完“休书”的全部内容,春喜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哪里是休书,分明是写给她爹的告状信,亏她还伤心这么久流了这么多泪!
满腔的伤感消失无踪,春喜红着眼瞪着沈清渊:“我是真心怕连累大人,大人却写这样的东西戏弄于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夫人连商量都没有就要与我分开,把我当成薄情寡义之徒难道就不过分?”
沈清渊反问,表情和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春喜的气势顿时弱了一半:“我自然是相信夫君不会弃我而去的,可正是因为夫君很好,我才不想连累夫君。”
“夫妻本是同林鸟,若我被贬谪流放,夫人难道也希望与我一拍两散?”
“当然不会!”春喜毫不犹豫地回答,“夫君若被贬谪流放,不管是天南海北,我都是要陪着夫君一起去的,若是夫君不幸被歹人所害,我虽没有能力为夫君沉冤,但也能拼了这条命为夫君报仇雪恨。”
“夫人都能以此心待我,我自然也会对夫人不离不弃。”
沈清渊说着上前一步,拿走春喜手里的休书:“我与夫人既已结为夫妻,此生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只有丧偶,没有离异,夫人可记住了?”
沈清渊的语气很沉,带着隐隐的怒火,但更多的是对春喜的爱重。
春喜眼眶发热,又想哭了。
“可是我昨晚打了那么多人,惹下这样大的麻烦,那些人肯定会在朝堂上针对夫君,我又帮不上夫君什么忙,与其长年累月的消耗这份情谊相看两厌,不如早日……”
“不如早日什么?”
沈清渊一记眼刀子甩过来,春喜没敢继续说下去,下一刻却被沈清渊扣住后脑勺,用力吻下来。
带着惩戒的意味,沈清渊吻得很凶,春喜有种整个人都要被吃掉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渊终于放开她:“好好在我身边待着就是帮我的忙,我保证我们不会相看两厌。”
“可……”
春喜还是觉得不安,沈清渊索性把她抱起来:“我本想晚几年再要孩子,既然夫人控制不了要胡思乱想,那提前一点也无妨。”
啊???
这跟要孩子有什么关系?
春喜想要反驳,却被沈清渊拽入无边的欲海。
许是被春喜刺激到,沈清渊今日格外的深入,恨不得与春喜骨血相融,完全变成一个人。
情到浓时,沈清渊抓住春喜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带着微微喘息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呢喃:“夫人,你要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为夫。”
春喜浑身都控制不住战栗,完全丧失思考,只能乖顺地照做:“夫君,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从傍晚折腾到深夜,春喜又累又饿,再也不敢提休书的事。
好在小厨房一直煨着饭菜,春喜能及时补充能量,不至于饿晕过去。
沈清渊陪着春喜吃了一些,然后拿出那封“休书”点燃烧掉。
春喜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下一刻却听到沈清渊对着那火光煞有其事地说:“还请岳父大人好好看看这信,日后小婿受了委屈再写信给您。”
春喜:“……”
大人,我爹也就是你岳父都走好多年了,你这样打扰他其实挺不好。
沈清渊折腾得太狠,春喜第二日下床两腿还有些战战,等沈清渊去了御史台,春喜立刻派人去外面打探情况。
打探消息的人前脚刚走,恒阳公主后脚就带着人上门了。
“我要在这里暂住几日,阿喜你给我安排个房间吧,也不必如何布置,我的人会回公主府取我惯用的东西来的。”
恒阳公主并不是跟春喜商量,只是通知。
春喜眼皮一跳。
公主不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吗,只是喝醉酒打了一架,也不至于把人赶出公主府吧,她原本还想着有公主庇护处境能不那么艰难呢。
“公主府发生什么事了吗,公主怎么突然要住到这里来?”
春喜小心试探,恒阳公主扬手让丫鬟婆子退下,然后撑着脑袋叹了口气,苦恼道:“本公主这些年可能错怪驸马了,自从昨日在巡夜司拿出澄清告示后,驸马就总是在本公主面前晃悠,本公主怀疑他是想让本公主道歉,只能来你这儿避避。”
春喜讶然:“公主是为了躲驸马,不是因为被陛下训斥了?”
“本公主又没有做错事,皇兄为何要训斥本公主?”
“可是前日夜里公主不是和我一起打了好些世家夫人吗,她们能忍气吞声?”
“你家老沈亲自坐镇巡夜司,已经查明是她们无视皇家挑衅本公主在先,你是为了保护本公主才动手的,她们理亏,有什么好忍气吞声的?”
春喜:“……”???
所以这件事早就完美解决了,而她还蠢兮兮地去问沈清渊要休书?
想到自己昨日犯的蠢,春喜不知该作何表情,恒阳公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话题拉回到温砚书身上。
“其实这些年也不能怪本公主误会驸马,他虽然把澄清告示贴得满城都是,但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本公主,他也从未当面跟本公主说过他根本不喜欢云晚棠,本公主隔三岔五就能听到他和云晚棠的一些传闻,有些误会也很正常,你说对吧?”
恒阳公主要是真的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就不会躲到外面来了。
春喜暂时压下自己做的蠢事,认真分析了一番问:“公主误会驸马这些年,有对驸马做过什么吗?”
“也没做什么,就是不许他近我的身,喜欢骂他狗东西,自无忧阁成立后,隔三岔五就跟无忧阁的小倌玩得夜不归宿。”
“……”
这样听起来,驸马怎么好像有点儿惨?
春喜帮着公主出谋划策起来,与此同时,卫家凌枫院却是气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