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锦的嘴角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还能见到你,当真没有想到,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也来不及与你叙旧。”
凌云叹了一口气,九门的繁盛与衰败也算是他见证过的,无论是陈文锦还是解连环都为这场局付出了太多,他也没权利评判于一个人的对否,不过是留下太多遗憾需要他来收场罢了。
“你要去找吴斜了?”
陈文锦点了点头赞同了凌云的话:“对,接下来的路只有他能解开,在我进去之前必须把路给他铺好才能不辱使命。”
陈文锦的眼里含着泪水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她后退一步冲凌云躬了躬身,看向他们的目光带着庄重与托付:“不知此生是否还会相见,保重…”
陈文锦站起身眼角的泪水滑了下去,凌云从包里拿出三炷香递给了她:“拜拜你的父亲吧。”
陈文锦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三炷香,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儿时骑大马的场景,陈皮这个人虽有严厉但待她不薄,即使她当初贪玩将蛇眉铜鱼偷出来,陈皮也会笑着说没事替她收拾烂摊子。
这些年她因为体内的尸鳖丹一直躲在暗处,也曾回到广西看着陈皮一遍遍地寻找着她的踪迹,父亲这些年从未放过寻她,但再次相见已天人永隔…
陈文锦点燃三炷香跪在地上拜了拜:“父亲,文锦不孝。愿父亲在天之灵可护这个局平安无事,文锦死后还认你当爹…”
陈文锦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将香直接插入了地缝,她站起身冲凌云点了点头抹掉了眼中的泪水:“谢谢你来寻我,恩怨已了你与父亲将没有纠缠也无因果。”
“去吧。”
凌云看着插在地上的香含着落寞的笑容,他和橘子皮本就没有因果,不过是那个臭不要脸的小孩一直缠着他,让他帮他找女儿罢了…
香烟袅袅怀着一丝思念飘向了天际。
解语臣上前一步有些担心地望向凌云,陈文锦离开的那个洞穴走出了黑瞎子,黑瞎子嘴里叼着个棒棒糖倚在了墙壁上看着地上插着的烟:“也算是有情有义。”
“语臣,你觉得陈文锦是什么样的人?”
听见凌云的询问,解语臣坐在石碣上思考了一会这才回答:“神秘,仿佛知道很多却从来不透露,而且她很果敢,一个人行走于这世间需要莫大的勇气。”
凌云听了这些回答只是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装睡的解连环,他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解连环听,还是说给躲在暗处的吴三省,但有些话就是堵在嗓子里要说出来才痛快。
“文锦这个人,你说她有心机也好,有城府也罢,但毋庸置疑的就是领导能力,可是再强大的人也惧怕死亡,当她知道自己的爱人无法拯救她时,她选择了算计所有人来拯救自己,这也正是你要学习的,与生俱来的领导能力和面面俱到的应变。”
在陈文锦眼中吴三省他们都无法拯救自己,那就自己找一条出路,不再局限于情情爱爱,活出自己的大女主。
凌云说完这些话之后看了一眼墓道尽头的一片衣角将视线收了回来,她当然知道吴三省不会选择她,不过这一次不也扳回一局吗?陈文锦这一次可算是把吴三省给算计到了。
墓道尽头的吴三省叹了一口气这才悄然离开,正在装睡的解连环若有所思地动了动眼皮又继续陷入沉睡。
“我们接下来要去找小三爷吗?”
黑瞎子这个时候适时的出声提醒,凌云开始收拾包裹里的东西听见这话将话题抛给了解语臣:“问语臣吧,有些时候也要拿出来领导能力,与统筹全局的自信感。”
解语臣听了这话耳尖微红,他又看了一眼还晕着的解连环这才说道:“等他醒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吴斜的体质我们也清楚,以防万一还是要过去瞅一眼。”
“行,听你的。”
——
另一边的吴斜已经找到了西王母的炼丹炉,但因为拖把手贱动了尸鳖丹导致许多人俑立马复活,从而又被困在了墓室里面。
因为刚刚墓室的震动就连凌云这边都感受到了微微的晃感,黑瞎子还在烤着肉感受到震动之后立马炸了起来,凌云站起身确定方位之后拿起机关伞就直接赶了过去:“在这里等着。”
解语臣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看了一眼还在烤肉的黑瞎子叮嘱了一句:“看好三爷,要是他跑了我扒了你的耗子皮。”
解语臣离开之后黑瞎子张了张嘴从容的摆了一个兔子腿塞到了嘴里,就在这时躺在一边的解连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拍了拍黑瞎子的后背冲他招了招手:“给我来一口。”
“哎哟,三爷你怎么醒了~”
黑瞎子直接躲开吴三省的魔爪,顺手将兔肉紧紧地护在了怀里:“这你可不能吃啊,毕竟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死瞎子给我来一口!馋死我了!”
“想得美。”
黑瞎子说完之后坐到了一边接着的烤肉,解连环看了看墓道刚想移出去就听见了旁边传来黑瞎子的声音:“哟~想跑哪去啊?!”
“尿急不行啊?!”
“你就在这尿呗,我不嫌弃你~”
“你还吃东西呢!”
“我不嫌弃你,请吧。”
黑瞎子刷完之后踢了一个陶罐到解连环的身边,解连环看了看地上的陶罐直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磨了磨后槽牙看着一脸贼笑的黑瞎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先把我放走。”
“那可不行~”
黑瞎子双肩微耸摇了摇头:“毕竟我这双耗子皮很值钱的~”
“给你钱!”
“没门,你就老老实实的回到九门交代清楚自己干的那些破事吧~”
黑瞎子说完之后塞了一口兔肉冲他咧了咧嘴。
——
凌云和解语臣顺着吴斜他们留下的脚印来到了撬开的石板前,看着顺滑下去的绳索凌云绑在腰上冲解语臣点了点头。
当他们滑下去之后是一条狭窄闭塞的甬道,让他们走过长青石梯之后这才来到石墙内镶嵌着的青铜门前。
但这个铜门是合闭状态,两个人在附近找了许多地方敲敲打打也没有发现撬开的机关,若是贴近听,还能听到里面的打斗声。
凌云想拿出炸药直接将这个门给炸了但是被解语臣给拦住了,用解语臣的话说就是这个墓处于中心轴的地方,一旦爆炸威力过大就可以致使整个墓坍塌,到时候都不用担心救不救得出来吴斜,而是全都要和他们陪葬。
现在爆破的方法行不通他们只能四散开来寻找机关。
两人刚离开两步就被一声轰隆声给震到了,回头就看见整个墓室都在颤抖着。
“他们使用炸弹了?!”
凌云听出了这种炸弹型号的威力,因为这种雷管就是他塞给王胖子玩的,过年的时候系统经常让他拿出去当炮仗玩。
“我们还是先找另外的是通道吧,那是青铜门,普通的炸弹炸不开。”
对于墓里的知识凌云只有顺从的份,反正他不喜欢动脑子就喜欢和有脑子的玩~
当他们终于找到软土开始敲打,凌云受不了镐子的敲打速度直接拿起机关伞就开始捣,不一会面前就被破开了一个大洞。
解语臣率先走了进去,当凌云跟上的时候进入的却是一个像是实验台的墓室,凌云瞥了一眼墓室里放置的培育标本皱了皱眉:“西王母的实验台?但是我们好像来错地方了。”
凌云打算拐回去当下一秒他不没动了,解语臣疑惑的视线投了过来随后听见机关转动的声音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师傅踩到机关了…
果然他们来时的路已经被石门给封锁住了,一时半会谁也没法出去。
解语臣打着手电开始观察四周的壁画,上面记录着西王母御用的长生之术,不过看这研究所效甚微,西王母采用的一直都是龙蛇虫之类的寄生在人体之内,这也就导致了这里的生物奇怪且庞大。
解语臣则比较好奇凌云的长生是从何得来的?他是否也会有反噬和陈文锦一样…
陈文锦是因为吃了尸鳖丸从而达到了长生,张麒灵是因为未知原因或许也吃了尸鳖丹,那师傅呢?他又是因为什么从而达到了长生?是否也会有反噬,到头来变得与陈文锦一样…
他又活了多长时间,黑瞎子常说是否以前的性格并不是现在这般开朗,那是否说明从前的他也要忍受莫大的孤独…
凌云本来还在研究那些标本,感受到解语臣身边的气氛不对这才将手里的光打了过去,他来到解语臣的身边有一些疑惑:“怎么了?”
壁画上绘画的女子应该就是西王母,但她身边的男子凌云却从未见过。
“在看西王母与周穆王的故事。”
“周穆王?”
“对啊,穆王征战沙场想要寻求长生之术安定四方,从而来到了西王母古国,他与西王母两人情投意合但男儿志在四方,于是拿着长生的方法离开了西王母古国,应是应允了西王母日后会回来,这才使西王母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凌云听着解语臣叙述壁画上的内容,他手中的灯光打到了壁画上那女人的脸上,眉眼之间的愁容就像等待爱人回来的朦胧少女。
“我倒不觉得是情投意合,反而像是算计利用。”
“怎么说?”
“帝王心术罢了,若是周穆王比西王母强大估计西王母早就成为那穆王后宫一个妃,可惜他没有西王母强大也就导致了他只获得了一个长生之术,所有的约定只是空中楼阁轻轻一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师傅觉得西王母是否喜欢周穆王?”
“谁又知道呢?或许吧。”
凌云说完之后将视线转移到一边的拼图上,估计这个就是机关,但是对墓里的知识他还没有学到这一步,所以他大方的选择将这些都交给了解语臣,不过刚触碰到机关四周的人俑就活了过来,凌云打开千机伞活动活动筋骨:“语臣,这些交给我吧。”
说完之后就率先冲了过去,解语臣看着墙壁上的拼图开始解读上面的意思,凌云踹翻两个人俑之后发现根本打不死,当他过肩摔将一个人俑摔倒在地,盔甲碎裂之后爬出了一条黑毛蛇。
他眼疾手快的打开千机伞,用伞刃上的刀片将黑毛蛇给分成了5块,发现黑毛蛇死亡之后玉俑不动就知道这是应对之法,于是他改变策略从空间里拿出两个铁锤,没关系现在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解语臣刚抽空看一眼就看见凌云两个锤子甩的虎虎生威,锤子砸在玉俑的盔甲上黑毛蛇立马就跑了出来,再一锤子下去蛇直接成了泥浆,可以说是十分的方便。
“师傅!石桌上的标本就是破解机关的关键!”
随着解语臣的呼喊声凌云看着四周围着的玉俑皱了皱眉,他单手置在桌上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玉俑,随后用脚一勾将桌子上的水晶标本甩到了解语臣那里,解语臣也是反应迅速,立马用手接住之后塞到了拼图空缺的位置。
就这来回四次石门终于开了,凌云将最后一条黑毛蛇砸成肉泥之后跟解语臣一块来到了石门后面。
石头后面是长长的阶梯,走过之后就看见了吴斜和胖子两人围坐在一起,凌云看了一眼泄气的吴斜目光搜寻着张麒灵的身影。
“小哥呢?”
吴斜听见声音转头就看见了凌云,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指了指上头的石洞:“进去了…”
“这是壁画上的球?”
在刚刚的壁画上西王母与周穆王之间还有一个球,那个球正是吴斜和他们所追寻的真相,当真相在他面前的时候,解语臣却选择了放弃寻找真相,九门那一辈寻找的东西与他何关?他所追求的不过是守护好身边的人罢了。
“语臣你带人先回去吧。”
凌云看了一眼上头的陨玉,心里的焦急也只能按压下来…
“我不走,我与你一块等。”
“你先出去,带吴三省去医院治好伤口,还有瞎子,你让他回长沙等着我。”
“你不回京城?!”
“我总要回长沙的店铺看一下阿宁,我最近夜观天象感觉有一个契机。”或许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