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这一巴掌太猛。
罗成被抽出了耳鸣的声音来，接着便是罗成的气急败坏。
“什么叫城建投全是叶伯常。”
“他算什么东西？”
“他这种人在我们单位连个鸡毛都算不上。”
“再说了，我说的是我的工作，跟叶伯常有什么关系。”
“帮季柔就能帮。”
“帮我打个招呼，就是我不够资格。”
“外公，搞厚此薄彼就没意思了吧？”
外公突然很认真地看着罗成这个外孙，问了一句，“你……今天下午为什么不上班？”
罗成：？？？
老彭说，“正常工作时间，你为什么不在单位？”
罗成说，“我不是过来看你吗？”
老彭问，“昨天为什么不来？”
罗成：？？？
老彭都不用把话说得太透了。
罗成不耐烦了，“外公，我在跟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走……”老彭咆哮、跺脚、捶胸口，跟要变身了似的，“马上给我走……”
双手猛击白发苍苍的头！
罗成六神无主，后股朝后，一边挥手，一边认怂，“我走，我走，外公，你不要上火……”
罗成扭头就跑，外公抑郁症要是发作，罗成全锅，到时，四个姨妈会把他骂成个傻逼……
只是罗成前脚，刚走，老彭同志便恢复了安静，从旁边的抽屉当中拿出白盒子的烟，划燃火柴，点一支……
罗成啊，三十来岁的人了，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给摁在地上摩擦。
单从纸面上的实力还看，罗成太菜。
但看看叶伯常的操作手法，有些高级。
第一步，引导罗成指点江山，像个傻逼一样自卖自夸，觉得自己看穿一切。
第二步，接实权正处的电话，反手抬出正厅去接待正处，跟老彭拉一个身份对等。
第三步，拉季柔入伙陪雷天明，实侧抬季柔，为季柔未来的人脉圈子与职场铺路。
这每一步走下来的同时，都顺带地把罗成吊起来捶。
而老彭却因为叶伯常带着季柔，没办法护着这个傻逼外孙。
老彭对叶伯常谈不上欣赏，更谈不上喜欢，只不过罗成这个傻逼外孙更讨厌而已。
烟夹在指缝间，没怎么抽，前半截还觉得燃烧得很慢，到了后半截，却烧得特别的快……
就好像是他的生命一样，就这样在指缝中悄然地消失。
若是能看到季柔过得好，余生似乎也别无他求了。
只是，那个小叶的心思真不在外孙女的身上罢了。
开门声，塑料袋的摩擦声，几个姐妹嘻哈的说笑声……
刚刚才安静一会会，这个屋子里又再次热闹起来。
几个女儿一人叫一声爸，老彭脸上的笑就更浓重一分。
他这一生啊，最成功的不是当了多大的官，而是养了几个团结又孝顺的女儿……
只是女婿嘛……哎，一言难尽。
季柔只给叶伯常说了前半句，后半句省略掉了。
叶伯常也是这会儿才确定，老爷子是从地委书记的位子上调到省城来的。
墙上那些照片，也就完全能够解释得通了。
叶伯常再回忆了一下梁佳（三幼老师）当时说的关于季柔的履历，泡小、石室联合这么一路上去的。
似乎也就解释得过去了。要知道泡小还有个别称：省委省政府子弟小学。
老夏酒楼门口，给叶伯常开车门。
季柔和雷天明先主动下车，看到一个细节，夏有杰把叶伯常先请下来，他再坐进去，把叶伯常的佳美停在了酒楼的门口。
于是，门口停了三辆奔驰和一辆佳美。
怎么看，都像混进去了一个脏东西。
不过雷天明却是知道现在的酒店风气的。
能把佳美停门口，保安手舞足蹈地指挥，也不知道指挥的是哪样几把，主打提供一个情绪价值。
服务员笑容可掬，侧身迎候。
经理跑步前进，迎上停好车的夏有杰。
夏有杰才把叶伯常放在c位，陪在身侧。
叶伯常常转身，“雷主任先请。”
雷天明抚着叶伯常的背，“叶总叶总，你先，你先……”
把叶伯常顶到前面去了之后，雷天明已经冒汗了，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小叶。
再看看身边的季柔，满眼皆是含情脉脉，压不住的嘴角，挡不住的风情。
好像也能说明一点什么了。
推开包间的那一刻，黄昌顺正充当粘合剂，当着倒茶小弟，把唐丰庆、张开元和赵青阳三人哄得特别开心。
不过看到叶伯常一进门。
黄昌顺便迎到半道，“叶总来了！”
赵青阳快步走了几步，叶伯常也不敢托大，往前迈了几步大的，一把接住赵青阳伸过来的手。
“赵书记，好久不见了。”
赵青阳打着哈哈，“年前就盼着能上来跟你叙一叙的。”（那时新闻刚上）
“越是年底年初，县里的工作是越忙，越忙还不能出错，越是小心翼翼的。”
“好在，这两天有一点时间。”
“叶总，近来可好？”
叶伯常说，“东一头，西一头的，说到底，就是给领导跑跑腿。”
赵青阳当即便说，“叶总这是把跑腿抬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叶伯常转头便将雷天明带到身前，“给大家介绍一位地震局的领导。”
“也是这方面的专家，雷主任。”
雷天明马上一通自我介绍。
叶伯常再依次介绍，“这位是省卫省开元台长。”
“音乐学院丰庆书记。”
“这位是我们省管干部，坤川父母官，青阳书记。”
省里到地震局的工作组不多，雷天明见过的大领导不少。
近距离能说上话，几乎没有。
这几位在各自领域可能都属于牛逼人物。
单拉出来，没什么威慑力。
但是……
能把这几位重量级的人物凑在一起，那就有点东西了。
雷天明也知道自己是这一场活动中的重要一环的时候，跟这几位领导握手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亢奋，手都在抖。
而叶伯常把季柔放到最后介绍给在场的这些领导，是季柔都没有想到的。
原来我……这么重要？季柔芳心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