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明华也不着急，缓缓道：“版权在你的手上，你立项了。”
“设计院的钱也花了。”
“不继续研发，却把它给卖了，这不是坐实了你罪行？”
叶伯常说，“版权是我用设计院的钱给买回来的。”
“可是书记授意，不让再开发了。”
“我有理由觉得设计院不再重视这款软件，所以退了货，研发经费一分不少的就在账户上边。”
“书记可以查账的。”
龙明华说，“我可重来没有说过不让这款软件继续研发。”
叶伯常叫了一声，“陶秘书……”
陶秘书在听到叶伯常叫他时，推门进来。
叶伯常问，“关于mA继续开发的事宜，当时你做了记录吧？”
陶秘书点头，“是的，会上通过了暂停mA研发的表决。”
龙明华说，“我不知道。”
叶伯常说，“书记想耍赖？”
拿出录音笔，这就是黄昌顺当时交给叶伯常的好东西。
龙明化看到录音笔的那一刻，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录音笔的内容也和龙明华所预料的一样。
录音里清晰记录着曾临风、陈福平、全和平他们几人反对mA继续开发的意见。
同时也有大家一致同意暂停mA的表决。
叶伯常把录音笔关了，“书记，听得够清楚了吧？”
“决议是一起表决通过的。”
“我这里有录音，陶秘书那里有记录。”
“如果书记一定要追究，应该追究陈福平、全和平他们几位同志的责任。”
反正这几人都是龙明华的铁舔狗，龙明华要是敢动他们，那就是把自己人往死里整。
龙明华如果不敢干这种失人心的事，他凭什么处理叶伯常。
龙明华知道叶伯常肯定有反制手段的。
其实今天就是想看看叶伯常手里有什么牌。
等叶伯常把牌真正亮出来的时候，他又感觉得到窒息。
臭不要脸的东西，阴险狗杂种，妈的批，走到哪儿都在录音，死全家的东西……（老黄，他骂你……）
龙明华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反正叶伯常也死定了，不要急躁，优势在我，碾压局，怕什么？
龙明华拼命安慰自己的时候，叶伯常也不打算跟龙明华绕来绕去，“书记，mA是我从外边的软件工作室买来的。”
“全版权。”
“云城院不感兴趣，我又怕进度被耽误，资金窟窿补不睛，到时候，我还得背黑锅，所以软件我退了。”
“资金也到账了，并没有给云城院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如果书记硬要追究我的责任。”
“顶天了，也就是个业务不精，怎么？”
“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龙明华面无表情，咂咂舌，“叶伯常，我承认你准备得很充分。”
“不过，有的问题不是你说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
“这东西得看怎么定性。”
龙明华笑看着叶伯常，“下面，我给你几个选择，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子。”
“首先，你要把mA交出来。”
“再去高处长（内纪）那边把你挪用公款和受贿的事情交代清楚。”
“后续，院里会暂停你的职务，暂停你的工作，待一切问题都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如果态度端正，院里考虑到你过去的成绩。”
“再加上大家都是自己的同志。”
“及时挽回院里的损失，避免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
“在你态度端正的情况下，院里兴许会对你网开一面。”
“从简从轻对你处理，说不定还会对你免于处罚。”
“可如果你再像之前那个样子，拒不交代，绝不配合，目中无中，把设计院当你家……”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更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龙明华阴沉冷笑地问，“你不会以为你和夏有杰的那一档子事，能瞒得过所有人吧？”
“我把话给你撂这里，你那位工程老板的朋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撂了。”
“你跑不了，更不会有机会跑。”
“叶伯常，现在，我还想听听你的态度。”
龙明华就想让叶伯常低头，承认他过去的无礼，为他的轻蔑挑衅和不知好歹给他龙明华道歉。
此时此时的叶伯常应该怕得要死，彷徨无助。
因为这一次，龙明华没有跟叶伯常开玩笑，他是实打实地在磨刀了。
叶伯常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听到大师兄的声音传来，“人找到了，不过情况没那么好。”
叶伯常问，“命保住没有？”
龚仕文说，“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有点惨就是了。”
“现在在铁路医院。”
叶伯常说，“我知道了。”
“先不说了。”
龙明华没想到叶伯常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接电话，且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喂，到哪了？还没到隆昌？”
“那你先联系老冯，让他去铁路医院把老夏接出来。”
“送到云西去。”
“动作要快。”
医院……李东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有预感，老夏的情况不太好。
叶伯常紧接着又给杨品冠去了个电话，“联系你的叔叔们，在云西要一间单人病房，不管花多少钱。”
“不是什么重病，是重伤。”
叶伯常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看了看龙明华。
“书记，从我离开这间办公室起，就不再是同心协力的同事。”
“而是你死我活的博杀。”
“送你几句话！”
“静字中间藏了一个争！”
“忙字中间藏了一个亡！”
“祸字中间藏了一个口！”
叶伯常转身朝门口走，“忍字中间藏了一刀……”
话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叶伯常眉眼间有团火在跳闪。
声音发抖地对着门口，“你不是问我要态度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
“龙明华，你现在就算在我面前跪下来认错，也没什么意义。”
“成年人的世界，不问对错，只看选择。”
“你既然选了这条路，希望你勇敢地走下去。”
“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叶伯常拉开门，一脚迈出大门，一转脸，满眼血丝，动了动嘴唇，“龙明华！我草尼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