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飞了过来。
“等你入学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会更震撼。所有新生都坐船横渡黑湖，城堡会在夜色中点亮所有的烛火，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星星。”
露克蕾西娅想象着那个场景。
微风拂过尖塔，带来隐约的风铃声，像是城堡在向她问好。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魔法的气息，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在跳动。
如果…
如果没有和妈妈分开之前有这样的地方可以保护她们该多好…
“那是什么？”她指着一处特别明亮的玻璃窗。
“图书馆，”小巴蒂立刻说，“那里有很多藏书，有些比霍格沃茨还要古老。等你来了，我和雷尔带你去，平常我们两个也喜欢从那里写作业。”
露克蕾西娅没说话，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想起邓布利多校长先生说过，霍格沃茨的学生会在这里学习七年，这座城堡将是她新的家，这个想法让她既期待又有些紧张。
“换我了。”雷古勒斯在他们降落时说：“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飞行。”
和小巴蒂的急躁不同，雷古勒斯的飞行优雅而从容，就像露克蕾西娅第一天在法国见到他的感觉一样，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礼仪。
他带着露克蕾西娅在空中画出流畅的弧线，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不会太快让人害怕，又充满了韵律感。
“巴蒂介绍了学校，”他轻声说：“我带你去看点别的。”
说着，他轻轻调转扫帚的方向，向湖边飞去。
那是一片略微凸起的山坡，视野极好，能将整个霍格沃茨尽收眼底。
夏日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这里是…”露克蕾西娅轻声问。
雷古勒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是我哥哥最喜欢的地方，他说这里能看到霍格沃茨最美的日落。每到傍晚，阳光会把整个湖面染成金色。”
“你们一起来过这里吗？”
雷古勒斯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低了下来，他让扫帚缓缓降低高度。
“没有，这是他在信中告诉我的。那时候他总说，等我也来霍格沃茨了，就教我飞行。”
露克蕾西娅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落寞。
不论是昨天，还是上次在克劳奇家见面，从雷古勒斯的只言片语里她能感受到布莱克兄弟的关系有些微妙。
但她没想到雷古勒斯会在飞过这里时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怀念。
“那后来呢？你们上学后有一起飞吗？”
“后来…”雷古勒斯轻轻笑了笑，“我像家族里的其他人一样进了斯莱特林，但他在格兰芬多。布莱克家的第一个格兰芬多。不知道巴蒂和没和你说过，我们这两个学院之间总有些…”
露克蕾西娅记得小巴蒂提起过一些，轻轻搂了搂雷古勒斯的腰。
“不过他在学校很受欢迎，女孩子们的。”雷古勒斯继续说，“他还交到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叫詹姆·波特，他们整天研究着各种恶作剧，连皮皮鬼都得让他们三分。”
露克蕾西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但他应该告诉过你一些骑扫帚动作的要领吧？就像刚才那个转弯。”
雷古勒斯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怀中的露克蕾西娅：“你注意到了？”
“嗯，每次转弯前你都会稍稍停顿一下，就像在等着谁的指令一样。”
雷古勒斯没说话，但扫帚的高度又升了一些。
微风拂过，带来湖面淡淡的水汽。
雷古勒斯低下头对怀里的露克蕾西娅笑了笑：“我没有告诉过巴蒂，这些飞行动作，其实都是他教我的，就是在我入学前的那个暑假。
当时他总是嫌我笨，说我不得要领，其实是他自己没耐心，每次动作做到一半就急着换下一个，但看我飞的不好后又不耐烦一边嫌弃一边教。”
这句话让露克蕾西娅忍不住笑了：“一个急性子哥哥。”
“是啊，”雷古勒斯也笑了，“固执又别扭的哥哥。”
他操控着扫帚转了个弧度优美的弯，“不过说真的，我得感谢他教会了我飞行。否则今天可不敢带你在这么高的地方转悠。”
露克蕾西娅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明白为什么雷古勒斯会选择这个地方。
有些感情难以用言语表达，但在这片天空下，在哥哥最喜欢的地方，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西里斯说过，”他轻声说，“飞行最重要的是信任你的扫帚，就像信任自己一样。”
他的声音很轻，但露克蕾西娅还是听出了一丝失落。
“那时候他说，等我进了霍格沃茨，就能一起打魁地奇…不过他现在是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和波特搭档，波特是找球手。”
“那你以后也要当击球手吗？还是找球手？”露克蕾西娅问。
雷古勒斯笑了笑，没有回答。
倒是小巴蒂在下面喊道：“我要报名击球手！他只能去当找球手了！”
“真的？”雷古勒斯缓缓地降落，“你不是和我说过想当追球手吗？”
“我改主意了！”小巴蒂耳尖有些发红，“反正你肯定只能是找球手，别和我抢位置。”
露克蕾西娅坐在毯子上，看着两个男孩又开始了关于击球手和找球手配合的讨论。
阳光温暖，茶香袅袅，这一刻莫名令人安心。
“你觉得骑扫帚怎么样？”小巴蒂突然扭过身子问她，“要不要在回家前再飞一次？”
她看着小巴蒂期待的眼神，想了想：“好，这次可以按照你喜欢的方式，飞得再高一点。”
“真的？”小巴蒂眼睛一亮。
“但是要慢慢的，”她补充道，“就像雷古勒斯哥哥刚才那样。”
“我就知道你会更喜欢他的风格，”小巴蒂不满地嘟囔着，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跨上扫帚。
“来吧，这次我保证比刚才飞得优雅一点。”
雷古勒斯在一旁笑出声：“就你？优雅？天哪，我该回去洗洗耳朵了。”
“闭嘴，”小巴蒂假装生气，但露克蕾西娅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意，“等开学后我们就知道谁才是更好的球员了。”
雷古勒斯看着黑湖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更期待九月了，找球手和击球手的黄金搭档，多像那两个人啊。”
小巴蒂没说话，只是轻轻捏了捏扫帚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