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合作不仅仅是签署协议，更重要的是如何落实到实处。”
韦斯特教授翻着教案，观察着露克蕾西娅的神色。
露克蕾西娅认真地记着笔记。
她今天的课程是关于魔法部各司之间的协调配合，布特教授也刚讲完国际魔法合作司的主要职责。
韦斯特教授耐心等她写完，才继续说：“比如说，一个完善的教育合作项目，可能需要教育司、国际合作司、法律执行司多个部门共同参与。”
“为什么法律执行司也要参与呢？”露克蕾西娅问。
布特教授脸上带着微笑在课堂笔记上记录着，“很好的问题，克劳奇小姐。因为涉及到跨境安全和监管问题，任何国际项目都需要法律保障，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的父亲每天的工作都很繁重的原因。”
露克蕾西娅想起小巴蒂上次在信里提到的，魔法部每年都有外国巫师来访。
难怪父亲总说，国际合作是最复杂的工作之一。
在晚饭后，露克蕾西娅正在帮小巴蒂抄着备份笔记，闪闪突然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
“小姐，主人让您过半个小时后去书房。”
她点点头，猜到父亲大概是想讨论今天的课程。
自从上次的司法改革讨论后，克劳奇先生偶尔会在晚上找她谈话。
趁着还有些时间，她先去花园采了些薄荷叶和茉莉花。
这些天，她逐渐摸索出了克劳奇先生最喜欢的茶饮配方，额外加了少许甘草根提取液的草药茶，不仅可以润口，还能缓解工作带来的疲劳。
推开书房门时，克劳奇先生正在和壁炉里的一个人通话。
透过跳动的火焰，她隐约听到“北欧代表团”、“教育计划”之类的词。
她安静地走到一旁准备茶具，等父亲结束通话。
闪闪给她准备的水温刚好，她用银勺缓缓搅拌，让草药的香气慢慢散开。
“问题是，”壁炉里的声音说：“他们提出的条件太高了，想在英国设立一个永久性的教育基地，这等于是要分享我们的资源，一看就没安好心，我们不能妥协。”
“我明白，”克劳奇先生说：“但这个提议不能直接强硬拒绝，尤其是考虑到北欧联盟在魔法教育领域的影响力...”
露克蕾西娅的手顿了一下。
她想起布特教授提到过，德姆斯特朗的实践性教学一直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特色。
通话结束后，克劳奇先生看上去有些疲惫。
她端着冒着热气的茶走过去。
“今天加了一些甘草？”克劳奇先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错，我正好渴了。”
“父亲，”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能问问北欧联盟的事吗？”
克劳奇先生看了她一眼，“你听到了多少？”
“他们想在英国设立教育基地？”
“是的，他们提出一个魔法教育合作计划，在未来的几年除了互派交换生之外，北欧联盟那边还想在英国建立一个分部，用于实践教学。”
“就像德姆斯特朗的冬季实践周那样吗？”
“你知道这个？”
“布特教授在提过到不同魔法学校的教育特色的时候我记下来了。”
她看着克劳奇先生的杯子快空了，又贴心的帮他续上：“她说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会在极地环境下进行特殊训练。”
克劳奇先生点点头：“但问题在于，他们要求使用我们的场地和资源，还希望共享一些教学成果。”
露克蕾西娅思考了一下：“那如果反过来呢？”
“什么意思？”
“就是…”露克蕾西娅想了想，“我们可以反过来想，与其让他们来英国建基地，不如我们先派人去北欧学习？”
克劳奇先生放下茶杯，示意她继续说。
“就像布特教授说的，”她翻开课堂笔记，斟酌着用词：“他们最擅长实践教学，会在雪地里训练学生。他们可以先派老师来学习我们的理论经验，然后…也可以让我们的学生去那里练习。这样大家都能学到新东西。”
“但场地和设施…”克劳奇先生说。
“可他们会教我们怎么在雪地里训练，还有那些在极端天气下才能学到的魔法。”她的语气有些兴奋，“我们也可以教他们怎么更好地研究魔法理论，这样谁都不会吃亏，而且，反而是我们赚到了。”
克劳奇先生看着女儿的笑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有意思的想法，但地域环境差异很大。”
“这正是优势所在呀，父亲。”露克蕾西娅见克劳奇先生没有打断他，忍不住语气更亲昵了一点，“英国学生可以在极地环境中学习，而北欧的学生则能在我们这里接触不同的魔法生态，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克劳奇先生沉思片刻：“确实是个可行的方向。这样既能保持各自的主导权，又能实现资源共享，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从哪里想到这个的？”
“其实…”她犹豫了一下，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是从花园里的舞蝶花想到的。”
克劳奇先生等她继续说。
她小心打量着克劳奇先生的神色，生怕父亲生气：“就是那些…巴蒂和雷古勒斯哥哥从霍格沃茨带回来的花，他们在禁林边缘找到的品种…”
“禁林？他和布莱克家的小儿子？”克劳奇先生挑眉。
露克蕾西娅紧张地看着父亲，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表情并没有显出怒意，反而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克劳奇先生看向窗外，语气中有些怀念：“那里确实有一些独特的植物，我记得当时我毕业前，教授们也总说禁林边缘的魔法植物有特殊的活性。”
露克蕾西娅松了口气，继续说：“这些花从禁林搬到我们的花园后，一开始很不适应。但慢慢地，它们不仅活下来了，还长出了新的特性。”
“新的特性？”
“嗯！它们现在会在晚上发光，而且能吸引萤火虫，”她说着，眼睛忍不住亮了起来，“就像…就像学生去新地方学习，也会有新的收获一样。”
克劳奇先生看着女儿兴奋的样子，自己的儿子现在也开始对草药学表现出兴趣了？
他记得小巴蒂以前从不关心这些，现在却会为了妹妹去禁林边缘找花...
克劳奇先生露出一丝笑意，他拿起羽毛笔和一张新的羊皮纸。
“有时候，最简单的事物也能带来启发，我想你的这个提议值得跟北欧代表详细讨论。”
露克蕾西娅给父亲递上墨水瓶，看着他开始起草新的提案，关于英国学生们以后的交换计划。
窗外，夜色渐深，舞蝶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她想着要在信里告诉小巴蒂这个好消息。
虽然他从不明说，但她知道巴蒂一直希望她能得到父亲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