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抗拒地想要收回手，“好了，不疼了。”
陆秉川一言不发，替她按揉的动作却还是照旧。
虽然这事她占主要责任吧，可疼也是实打实落在她身上的。
这男人却还是沉默寡言的，哄两句有那么难吗？
江凝烟蹙起好看的眉，语气忍不住加重，“我说了不用，你听不懂吗？”
陆秉川沉默一瞬，松开了手。
替她把手腕上的药酒擦干净，目光仍沉沉落在她身上。
她像只小猫，小口小口地舔着冰棒。
粉嫩的唇瓣蹭上一点白色的奶油，衬得唇色更为娇艳。
轻易能激起一种，让人吻上去的冲动。
陆秉川盯了半晌，喉结微滚，转而将幽暗的视线投向窗外。
江凝烟还等着他说点什么呢，结果发现男人一言不发启动了车子。
真的不打算哄她了？
果然，男人都是得到了就变坏！
她瞪了几眼陆秉川，然后发现，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去哪里？”
陆秉川嗓音很沉，“医院。”
江凝烟愣了一秒，不会是要看她的手吧？
简直小题大做，她还等着回家吃香香的饭呢。
她板起小脸，语调严肃，“停车。”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依言照做。
江凝烟清了清嗓子，“陆秉川，你错了吗？”
“错了。”
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认错态度倒是良好。
“错哪了？”江凝烟毫不客气地追问。
陆秉川下颌绷得很紧，嗓音沙哑，“我害你受伤了。”
“错。”江凝烟一本正经。“你错在没有哄我。”
“你的亲亲老婆受伤了，你难道不应该安慰她吗？女人是需要哄的，你一声不吭把我送到医院，我会更不开心的。”
陆秉川盯着她，目光幽沉。
“嗯，我知道了。”
江凝烟言之凿凿地举例论证，“村头的老王叔，就是因为不会哄老婆，所以老婆带着三个儿子跑了。”
“军区站岗的小潘同志，做错了事不会哄，直接把追求五年的未婚妻气跑了，还有……”
没等她编出下一个例子，男人忽然倾身靠近，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滚烫的嗓音里掺杂不易察觉的颤抖，“老婆，我错了。”
江凝烟的脸一下烫起来。
耳尖染上绯红，她结结巴巴强装镇定，“没听清，再叫一遍。”
“老婆。”
陆秉川吻上她耳尖，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耳膜，传到她心里还是酥酥痒痒的。
“是我不好，我会学着改变，哄你开心，好吗？”
江凝烟娇气地哼了声，勉为其难奖励他一个字。
“好。”
借着这个陆秉川格外好说话的机会，她给陆秉川灌输了几个称呼。
男人眉梢微挑，嗓音含着笑意，“宝宝？”
他没听过这个称呼，不过，他觉得很合适。
江凝烟埋在他怀里，小脸蹭着他的胸膛，脸红得都不好意思抬头。
“平时不要叫，哄我的时候可以说。”
要是陆秉川天天用他那种低沉悦耳的嗓音叫宝宝，她真怕自己招架不住。
“知道了，宝宝。”
腻歪了一会儿，江凝烟饿了，催着要回家。
男人走进厨房时，她忽然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
“对了，段泽现在怎么样了？”
陆秉川动作一顿，黑眸朝她望过来。
“怎么提起他？”
江凝烟如实说了遇到沈墨的事。
“他之前在红星小学当老师吧，现在在哪？”
陆秉川沉默一瞬，望着她的目光有某种深意。
“残废了，关在精神病院。”
段泽是她喜欢过的人，她得知后，会不会不高兴？
江凝烟脸上却完全没有任何类似“不悦”的情绪。
她好奇地睁大眼，“怎么残废的？”
她还没善良到同情想害自己的人。
“车祸，没了两条腿。”
陆秉川停下手里的动作，手臂紧绷到青筋鼓起。
起初查到段家与匿名信有关，后来审问苏翩然，才得知雇小混混行凶也是段泽的主意。
如果江凝烟追问他，这场车祸是否跟他有关，他做不到说谎。
不过江凝烟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啧啧感叹。
先是废了中间的腿，后来又没了另外两条。
简直是渣男的报应啊。
……
次日。
江凝烟刚起床，眼皮就直跳。
看了看课表，果然，第一堂就是白丽萍的课。
这位看起来和“心胸宽阔”完全沾不上边，她希望自己不要被惦记上。
等她走进教室时，大部分位置已经有人了。
温瑶站起身，笑着招手，“来这里吧。”
虽然是笑着，但能看出笑容有些勉强，眼睛也是红肿的。
江凝烟有点疑惑，走过去坐下，“瑶瑶，你怎么了？”
温瑶低下头，咬着唇不肯出声。
倒是另一个舍友脸色古怪地来了句，“装什么，不是你故意要让瑶瑶难堪吗？”
“别说了！”
温瑶一把拉住舍友的袖子，低声阻止。
舍友却推开她，目光不善看向江凝烟。
“你看出瑶瑶对徐皓泽有好感，所以故意让他们两个单独吃饭，因为你知道徐皓泽喜欢你，他不但会拒绝瑶瑶，还会跟瑶瑶说一大通你的好话！”
“瑶瑶条件是不如你，可你也用不着这么刺激她，她对你的好可是有目共睹的！”
江凝烟小脸微冷，没接她的话，而是转向温瑶。
“瑶瑶，昨天发生什么了？”
温瑶一脸窘迫，眼眶通红，像受了欺负的兔子。
“烟烟，你放心，我不会再喜欢徐同学了，不会不懂事打扰你们……”
舍友拉着温瑶的手，抬头眼含怒气。
“你瞧，你把瑶瑶逼成了什么样子！”
江凝烟揉了揉眉心，“我和徐皓泽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都知道我有对象的。”
舍友冷笑，“是啊，你本事最大了，明明有对象，还同时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温瑶，江凝烟颇感头疼。
恰在这时，白丽萍站上讲台。
阶梯教室中安静下来。
白丽萍笑眯眯的，一脸和气。
说完例行的欢迎词后，她拿起厚厚一沓卷子。
“大家都知道，我的课，是按入学测验的成绩分组的。”
“下面我按名次宣布一下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