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海棠被捞出来的时候，差不多都喝饱了。
压根没人敢碰她，还是负责任的公安同志，为了审讯，拿浇花的水枪硬生生冲了她半小时。
江凝烟得知这个消息时，觉得身心都舒畅不少。
不过这点惩罚，对这两个蛇蝎心肠的人来说还是太轻了。
法律不会轻饶她们。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秉川看人站在床边，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分钟，终于忍不住出声。
医生刚给他包扎完伤口，叮嘱了许多，不过他本人并不怎么在意。
江凝烟于是拉着他，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转述一遍。
然后十分期待地等着他的反应。
陆秉川唇角扯了下，目光幽凉，“还不够。”
最多算作开胃小菜。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江海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把她对陆家的最后一点恩情消磨殆尽。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回报”。
医院里有浓浓的消毒水味，陆秉川并不喜欢。
拿了需要定期涂抹的药膏，两人就开车回家。
别墅门前已经停了一辆车。
楚明正站在那，满脸焦躁地抽烟。
见到他们回来，掐了烟快步迎上来。
“怎么样？伤口严重吗？”
陆秉川看上去完全没有异常，“不严重，几天就能恢复。”
楚明不信他的话，转向自家小妹，“你来说说。”
江凝烟摸了摸鼻尖，“我还没看到伤口。”
这可不怪她，她是很关心陆秉川伤情的，可人家不让看有什么办法。
楚明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又观察了一会儿妹夫的脸色，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放心了些。
现在的江凝烟，完全是陆秉川的小尾巴。
走到哪跟到哪，宣称24小时陪护。
“出去。”
陆秉川一手撑在厕所门框上，黑眸带了无奈。
江凝烟眨眨眼，表情真诚，“你确定不用帮忙吗？”
眼看男人脸色一黑，她弯了弯唇，“不用就算了。”
陆秉川重新回到客厅时，江凝烟已经跑到厨房忙碌了。
楚明压低声音，一本正经。
“我小妹做的饭，你少吃点，不然会中毒的。”
陆秉川勾唇，“不会，我很喜欢。”
楚明立马换上一副“你已经中毒了”的表情。
想起自己听到的议论，楚明又笑道。
“听说小妹她弹钢琴很好？江家肯定没条件让她学，我一想就知道，这爱好是在陆家培养的，难怪她成天说你的好话。”
陆秉川沉默两秒，“嗯，她很有天分。”
买钢琴时，小姑娘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说是楚家请过钢琴老师，让她练习了一段日子。
所以，钢琴究竟是在哪学的？
不多时，江凝烟一脸懊恼地从厨房钻出来。
“菜又糊了，好难吃。”
陆秉川勾了下唇，起身走过去，“我来。”
江凝烟就等着他这句话，把铲子塞到他手里，然后在一旁眼巴巴看着。
美其名曰“学习”，实际上是忙着吃草莓。
“好甜，你要不要吃一个？”
她举着一颗草莓凑近男人。
烟火气中，陆秉川垂眸，望着莹白指尖上那颗嫣红的草莓。
黑眸意味不明。
江凝烟以为这是无声的拒绝。
于是果断塞进了自己嘴里。
下一秒，下巴就被大掌掐住。
男人手撑在她身侧，冷冽的气息骤然将她吞噬。
同时毫不客气地夺走了那颗草莓。
江凝烟回过神时，正撞进男人蕴着清浅笑意的黑眸。
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我的。”
说的应该是草莓吧。
江凝烟羞得脸红彤彤的，冲着他的腰来了一拳，转身就跑了。
陆秉川心里忽然就有了答案。
在哪学的钢琴不重要。
她是谁也不重要。
只要她在他身边，一切就好。
吃完饭，楚明临走，忽然想起一件事。
“小妹，改天找个时间，我带你见见你嫂子。”
江凝烟点点头，“出院了吗，情况怎么样？”
楚明不自在地揉了下头发，“咳，还需要人照顾，医院不太方便，我想着把人接到家里。”
他可不是玩弄姑娘感情的负心汉，他说的是真的。
江凝烟有些奇怪，“嫂子她父母同意吗？”
这个年代，大多长辈的思想观念还是很守旧的。
没结婚就往男方家里住，多半是要被街坊邻里嚼舌根的。
楚明脸色严肃几分，“她家人都去世了，一个人孤苦无依，不过我既然认定她，就不会辜负她。”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凝烟也没什么多说的。
二人约了个时间，楚明就走了。
晚上。
经过江凝烟屡次询问要不要帮忙洗澡，陆秉川直接将人锁在了浴室外。
几声不服气的抱怨后，外头就没了动静。
陆秉川担心惹得小女人不高兴，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
出来时，已经想好要怎么哄人。
往床上一看，却是空荡荡的。
陆秉川目光一扫，才发现外间的沙发上多了一团。
他走过去，低低唤了一声。
“烟烟。”
被子底下一动不动。
他伸手，轻轻扯了下，发现被角纹丝不动。
明显是里面的人用力拽着。
“回床上睡，好不好？”
江凝烟还是不理他。
陆秉川想把人抱回去哄，于是直接将整个“蚕宝宝”都抱了起来。
“我要在沙发睡！”
江凝烟终于忍不住抗议。
她睡相不太好，入睡的时候规规整整的，结果最后都会变成八爪鱼缠到陆秉川身上。
万一把他伤口弄疼就不好了。
陆秉川听了她的理由，眉梢微挑。
“不怪你，是我主动抱你的。”
当初江凝烟发现自己睡觉不老实之后，有意识地想要改正。
虽然睡得没那么香了，但确实不乱碰乱抱了。
陆秉川却不习惯，忍了两天，还是没忍住。
之后每次都主动出手，不仅把人抱进怀里，还刻意把小手搭在自己腰上。
江凝烟醒来还以为是自己意志不坚定，后来也就放弃改正了。
听到这番“坦白”，江凝烟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骗子，你不早说！”
陆秉川搂着她的腰，薄唇微勾，“嗯，我错了。”
……
次日中午，国营饭店。
江凝烟今天没课，所以提前就到了。
挑了个位置坐下，没多久，就看见楚明的身影。
楚明明显是隆重打扮过的，还十分绅士地给身后的年轻女人开门。
女人很漂亮，腰身纤细，长发及腰。
江凝烟却怎么看都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