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事到如今,你还有别的法子?”小白龙敖烈瞥着仍不死心的叶辰,龙瞳里漫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无奈,沉声问道。
叶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应龙破界刀冰凉的刀柄,目光死死黏在那道翻涌不休的迷雾墙上,分毫未移:“暂时没有。寻常路径走不通,冰面之下亦是死路……你说,从高空强闯,会不会搏出一线希望?”
“站长,你莫不是在说笑?”敖烈啼笑皆非,手掌随意在冰面一扫,激起漫天飞溅的碎冰,“这迷雾连空间都能生生腐蚀,高空闯进去和拿头撞墙有什么区别?你若执意要瞧,我便带你去高空看上一看,也好让你彻底死心。”
“当真可以?”叶辰眼中倏然亮起一簇微光,像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截浮木。
“自然可以。”敖烈周身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十余丈长的龙躯瞬间幻化成形,银白鳞片在天光下泛着冷冽森寒的光泽,语气却凉了几分,“只是,结局恐怕会让你大失所望。”
“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何妨一试?”叶辰攥紧了拳头,指节绷得泛白,眼底翻涌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行,那你上来吧!”
敖烈不再多言,巨大的龙爪轻轻一卷,便将叶辰稳稳托在宽厚温热的龙背上。龙鳞虽凉,却带着奇异的韧性,牢牢锁住他的身形。随后,双翼猛地一振,携着撕裂长空的锐响直冲云霄,罡风瞬间灌满叶辰的衣襟,猎猎作响。
越往高处,寒意越是刺骨,罡风如无数把淬了冰的小刀,刮得人脸颊生疼。叶辰死死攥住敖烈颈后的逆鳞,灵能在体表凝成一层薄盾,才勉强抵御住高空的酷寒。待升至万丈高空时,他低头俯瞰,心头骤然一沉。
脚下的冰原如一块浑然天成的巨大白玉,澄澈剔透,而那片迷雾则像一摊泼在玉上的浓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狰狞地晕染开来。
“小白龙,还能再高点吗?”叶辰的声音被罡风刮得发颤,却依旧透着股执拗。
“当然没问题。”敖烈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龙语特有的低沉嗡鸣,“不过,站长,再往上就要接近平流层了,罡风会更烈,以你现在的实力境界,能承受得住吗?”
“现在还撑得住。”叶辰咬了咬牙,目光死死盯着那片迷雾的边缘,不敢有半分偏移。
“好,那你可抓稳了。”
敖烈再次扭动遒劲的身躯,龙尾一摆,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上窜升。稀薄的空气让叶辰呼吸猛地一滞,他连忙运转灵能护住全身,再次低头时,视野已豁然开朗——那片被迷雾笼罩的区域,竟化作一只倒扣的巨碗模样!
碗壁光滑如镜,泛着幽幽的冷光,仿佛由最纯粹的混沌凝成,看不到一丝杂质。边缘处的雾霭正以蠕动的姿态向外扩张,所过之处,冰原迅速蒙上一层灰暗,随即寸寸消融,连天光都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蒙。他们之前费尽心力探寻过的冰缝、洞窟,此刻在巨碗底下,不过是几道微不足道的刻痕。
“看到了?”敖烈的声音带着几分漠然,“这迷雾诡异至极,自成结界,连天地灵能都得绕着走。别说你只是个凡人,而我也只是个下仙,便是寻常大罗金仙来了,硬闯也得扒掉一层皮。”
叶辰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怔怔望着那不断扩张的雾碗,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连血液都似要冻结。他忽然发现,那雾碗的碗壁之上,隐约有紫色的流光在缓缓流淌,每一次流转,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正在雾底沉眠。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叶辰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颤。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这哪里是自然形成的迷雾,分明是一件有生命的、择人而噬的凶器。
敖烈盯着那雾碗,龙眉紧锁:“我也不知。老龙王的古籍里只说,几百年前这迷雾出现后,北极便成了绝地。进去的生灵,无论妖魔鬼怪,从未有过一个能活着出来。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至今仍是六界悬案。”
“辛苦你了,小白龙,还是回地面吧。”叶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与寒意。高空俯瞰虽让他看清了迷雾的全貌,却也更明白硬闯的不切实际,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便捷的通道。
“好的。”
敖烈双翼一收,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下降。就在龙身腾挪转向的瞬间,坐在龙背上的叶辰眼尖地瞥见——迷雾边缘处,一道极淡的黑影正在快速移动,快得如同错觉,稍纵即逝。
“小白龙,等等!”他猛地按住敖烈冰凉的鳞片,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迷雾边缘那里,好像有个黑影在动。”
听着叶辰的话,敖烈巨大的龙首立刻转向下方。龙族的目力远超凡人,隔着数千米高空,他一眼便看清了那道黑影的轮廓。
“站长,你没看错,那确实是个人影。”敖烈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而且……他的气息很奇怪,没有半点实体灵能波动,倒像是……纯粹的灵魂体。”
“灵魂体?”叶辰心头猛地一动,灵识骤然外放,虽被高空罡风搅得支离破碎,却还是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我知道了,怎么会是她呢!她怎么跑到北极来了。”
“站长,你认识她?”敖烈的声音里满是惊疑。
“嗯,确实有过几面之缘。”叶辰的眉头紧紧蹙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不过当初她说要去寻找她的伙伴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站长,那她是谁呀?”
“与豆豆来自同一个世界,灵界寂灵族——灵姬。”
“寂灵族灵魂体……”敖烈也愣了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走吧,下去吧!”叶辰的声音沉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她消失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以为她已然找到了她的同伴们,回到了灵界,却没想到竟然还留在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