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尤文图斯以后，国际米兰在联赛中获得了14胜4平3负的战绩，积分48分，榜首尤文图斯16胜3平2负51分，而第三名那不勒斯12胜3平6负积分39分。意甲冠军之争，俨然成了国际米兰与尤文图斯的双雄会。
陆弦将训练背心的拉链拉到下巴处，潮湿的汗渍在深蓝面料上洇出不规则的云纹。更衣室空调发出嗡鸣，他盯着储物柜镜面里的自己——睫毛上凝结的汗珠让视线有些模糊，这让他想起上周主场对阵尤文图斯时，看台上某位球迷举着的夸张标语：“国际米兰的未来在你们脚下，但别踩到香蕉皮”。
“小弦，听说了吗？”陈思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凑过来，运动毛巾搭在肩头像条灰色的蛇，“王记者说能安排我们和那个新锐经纪人见面，就是最近在青年球员圈子里很火的……”
“张薇。”陆弦接上话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边缘。
陆弦从储物柜里取出干净t恤，动作顿了顿。“实力还是得靠自己。”
“话不假，但现在这行情，没个好经纪人，技术再好也容易被埋没。”陈思扯过椅子坐下，语气突然认真起来，“王琦说她给非主流球员也很上心，不像那些大牌经纪人，只盯着能立刻带来收益的明星。”
三天前王琦把几份经纪人资料发到他们加密邮箱时，陈思盯着电脑屏幕突然笑出声：“这姑娘比我们大不了两岁吧？”资料照片里的年轻女性穿着干练的米色西装，但耳垂上晃动的星球耳钉泄露了年龄秘密。
更衣室门被推开，几名队友嬉笑着走进来，话题围绕着下周对阵博洛尼亚的战术。陆弦换好衣服，掏出手机检查邮件。信箱里躺着一封新邮件——张薇发来的会面前准备。不同于常见的官方措辞，她直接列出了四个问题：你最钦佩的球员是谁？最想在哪支球队效力？职业生涯最重要的目标？为什么选择我做你的经纪人？
“有趣。”陆弦轻声道。
“什么有趣？”陈思凑过来。
“没什么。”陆弦锁上手机，拿起背包。“晚上我请你吃饭，讨论下明天见面的事。”
训练基地的落地窗外，暮色正将米兰城染成琥珀色。陆弦望着远处梅阿查球场轮廓分明的剪影，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在这里打进意甲首球时的场景。当时看台上飘落的金色纸带像初雪，但更衣室庆祝时，劳塔罗却提醒他：“记住此刻，但别让赞美成为锁链。”
“想什么呢？”陈思拍拍他肩膀，“你那表情，跟教练布置死亡训练前一样严肃。”
陆弦笑了，“在想明天见面说什么。”
“说实话呗。”陈思耸肩，“我就打算告诉她，想赚大钱，想拿欧冠，想——”
“想找个漂亮经纪人？”陆弦打断他。
“你怎么知道！”陈思做出夸张震惊表情，两人笑作一团。
第二天晚上六点，米兰城中心一家低调奢华的酒店。王琦的摄像机红灯在套房闪烁时，张薇正将第四个马克杯推向茶几另一端。
“你们更喜欢茶还是咖啡？”她问，声音比想象中沉稳，“米兰的咖啡馆多如繁星，但我偏爱中式茶饮。”
“咖啡吧。”陈思先开口，“意式浓缩，谢谢。”
陆弦端起茶杯，“茶就好。”
张薇点头，食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烁。她没有穿资料照片中的正装，而是一身休闲西装配牛仔裤，依然戴着那对星球耳钉。
“陆弦，19岁，前腰；陈思，19岁，前锋。”她调出平板电脑上的数据报表，指尖在屏幕划出流畅弧线，“但这些数字只是起点，我需要知道你们想要怎样的职业生涯轨迹。”
陆弦与陈思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相同的火花——那是年轻球员面对未来时才有的炽热期待，也是他们踏上意大利这片足球圣地的初衷。
\"职业生涯轨迹？\"陈思摩挲着咖啡杯，思考片刻后开口，\"当然是尽快打上主力。国际米兰是欧洲的顶级豪门，我们虽然起点很高，但是起点很高我们更要谦逊。\"
张薇微微点头，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向陆弦，\"你呢？\"
\"我想在国米站稳脚跟。\"陆弦放下茶杯，声音平静但坚定，\"至少三年。然后再考虑下一步。\"
张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有意思。\"
\"那样容易早熟早衰。\"陆弦看了眼窗外，米兰夜色如墨，\"我需要足够的比赛时间和成长空间，而不是坐在豪门替补席上等机会。\"
陈思插话：\"小弦一直这样，看得比我远。但我觉得机会稍纵即逝，球员生涯那么短。\"
房间陷入短暂沉默，王琦的摄像机悄无声息地转向另一个角度。
\"你们看过我的简历，\"张薇合上平板电脑，\"也许好奇我为什么能在这个年纪做到现在的位置。\"
陈思点头如捣蒜：\"太好奇了！你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因为我懂得年轻球员真正需要什么。\"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一丝激情，\"不是简单的高价合同，而是适合每个人特质的成长路径。\"
陆弦抬头，正对上她犀利的目光。
\"陆弦，你的技术特点适合意甲，但需要提升身体对抗。陈思，你的爆发力在意甲前锋中名列前茅，但需要更稳定的射门转化率。\"她一口气说完，\"这些都是我看过你们所有比赛后的分析。\"
陈思瞪大眼睛：\"你真看了我们所有比赛？包括那些替补几分钟的？\"
\"当然，\"张薇嘴角扬起。
\"哇哦，连主教练都忘了那球！\"陈思夸张地拍拍胸口，\"我开始喜欢你了。\"
陆弦端起茶杯掩饰笑意，茶香在唇齿间弥漫。他注意到张薇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战术分析和数据对比，甚至有他们在青年队时期的表现记录。
\"现在，我有个不太专业的问题。\"张薇突然转变话题，\"你们为什么选择足球？\"
\"因为我爸是个球迷。\"陈思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补充，\"后来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进球的感觉。\"
张薇点头，目光转向陆弦。
\"因为我爸是个球迷，而足球场是唯一让我感到自由的地方。\"陆弦轻声说道，眼神短暂地失焦，仿佛穿越回某个遥远的记忆。
张薇的表情柔和下来。\"这就是我要找的答案。\"
谈话持续了近两小时，从技战术分析到商业价值挖掘，再到心理调适和媒体关系。张薇的知识面远超他们想象，而她对细节的关注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最后一个问题，\"临别前，张薇收起所有文件，\"如果我成为你们的经纪人，你们对我有什么期望？\"
\"帮我拿到更高的薪水，争取更好的广告代言。\"陈思诚实作答。
\"合理的职业规划，以及...\"陆弦停顿片刻，\"在我做错决定时直言不讳。\"
张薇满意地笑了：\"如果我们合作，我会兑现这些。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会为了短期利益牺牲你们的长期发展，即使有时这意味着放弃眼前的丰厚报价。\"
\"听起来很公平。\"陆弦伸出手。
\"我需要考虑一下。\"出乎意料的是，张薇没有立即握手，\"不是对你们，而是对我自己。我想确保我能给你们最好的支持。三天后我会给出答复。\"
电梯下行时，陈思忍不住感叹：\"她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王琦收起摄像设备问道。
\"我以为会是那种特别油滑的类型，结果她比我们的战术分析师还较真。\"陈思摇头。
陆弦没有加入讨论，他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短信：「你的回答很特别。大多数人都只谈成功，很少有人提到自由。——张薇」
他知道，与张薇的这次会面，很可能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转折点。
三天后的清晨，陆弦刚结束单独训练。阳光透过米兰诺训练基地的玻璃穹顶，在草坪上投下斑驳光影。手机震动——张薇发来简讯：「决定了，我想和你们合作。12点，casa manzoni咖啡馆，只有我们三人。」
陆弦盯着屏幕，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转身看向远处正在加练任意球的陈思，对方一脚弧线球精准钻入球门死角。
\"进了！\"陈思欢呼着跑过来。
\"手机。\"陆弦简短地说，递出自己的手机。
陈思扫了眼信息，眼睛瞬间点亮：\"她同意了！我就知道我们的魅力无人能挡。\"
\"是你的射门技术打动了她。\"陆弦收回手机，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调侃。
陈思假装揉眼睛：\"我没听错吧？陆弦居然开玩笑了？\"
换衣室里，队友们三三两两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周末比赛。国米前锋劳塔罗·马丁内斯路过陆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说你们找了新经纪人？\"阿根廷人问道。
陆弦点头：\"今天正式签约。\"
\"年轻球员的第一个经纪人很重要。\"劳塔罗递给他一瓶运动饮料，\"就像第一个教练一样，会影响你看待整个职业生涯的方式。\"
陆弦和陈思微笑着点头。
米兰中午的阳光温和而不刺眼。casa manzoni坐落在一条安静的小巷，远离游客喧嚣。陆弦和陈思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达，却发现张薇已经在那里等待。
\"职业习惯，永远提前到场。\"她微笑着解释，面前摊开三份合同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今天她穿着休闲装，星球耳钉换成了简单的银质圆环。
\"所以，你决定接受我们了？\"陈思好奇地问，眼睛扫视着桌上的文件。
\"不，\"张薇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是我决定让你们接受我。\"
陆弦挑眉：\"有区别吗？\"
\"当然。\"她推过两杯咖啡，\"经纪人和球员的关系是双向的。我不仅要为你们服务，还要确保你们理解并遵循我的规划理念。\"
陆弦接过咖啡，示意她继续。
\"我已经草拟了未来两年的发展计划。\"张薇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详尽的时间表，\"陆弦，你的技术特点适合在意甲沉淀，至少两个赛季。陈思，你的爆发力和速度在英超可能更有发挥空间，但现在转会为时过早。\"
陈思夸张地挥拳：\"我就知道我适合英超！\"
\"冷静点，明星。\"张薇笑着扶正被他碰倒的咖啡杯，\"我说的是'可能'。我们需要观察至少一个完整赛季的表现。\"
陆弦认真翻阅合同，抬头提问：\"你同时负责其他几名球员？\"
\"目前2名，就是你们两位。\"张薇精确地回答，\"我不做大型经纪公司那种流水线工作。每签一个新客户，我都会评估是否有足够精力提供最佳服务。\"
陆弦和陈思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正是他们想要的——一个真正关注他们发展的经纪人，而不仅仅是追求佣金的中间商。
\"合同期限两年，自动续约条款……\"陆弦一边阅读一边点头，\"看起来很合理。\"
\"我还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张薇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无论何时，如果你们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可以随时终止合作，没有违约金。相应的，如果我认为无法继续为你们提供最佳服务，也会主动提出解约。\"
\"这太慷慨了。\"陈思眨眨眼，\"有诈吧？\"
张薇笑了：\"这是信任的基础。没有人能预测足球世界的变化，与其被合同束缚，不如保持灵活。\"
签字仪式简单而正式。三人举杯庆祝这段新的合作关系，咖啡的醇香在午后阳光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