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让家里忙成一团,稳婆都请来了三个。
但生产的过程并没有梨软软想的和家人觉得的那么凶险。
就仿佛是上天眷顾一样,梨软软没有疼多久,就生下了一双儿女。
三个稳婆都严阵以待,个个都不敢疏忽,最后也高兴这样顺利。
直说梨软软也是个有福的人。
屋子里传来一阵婴孩嘹亮的啼哭,又停了下来。
孩子被包好抱出来,梨大第一个凑上去,却不是瞧孩子,而是问稳婆:“我女儿怎么样了?情况还好吗?这生的有点快,她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娘子累得睡了。”
梨大这才去瞧小小还皱巴巴的孩子,忽地鼻子一酸,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又慌忙去擦眼泪,直说:“好好好。”
稳婆让梨大抱孩子,梨大小心翼翼地抱起一个。
那边又搂出来一个小小的婴孩。
梨木头看了一眼,想伸手抱又不敢。
最后还是梨白抱的。
两个孩子乖得很,吃饱了就睡觉,只要哭了,定是饿了,尿了拉了。
平时就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处看,时不时伸伸小手小脚。
一家人都宝贝得不行。
梨木头看着越长开就越好看的孩子,越看越喜欢,伸手逗弄。
不经意说了句:“这眉眼长得倒像世子爷。”
本来还笑闹着逗孩子的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梨大给了梨木头后脑勺一下,忙转移了话题:“中午吃什么?”
只这话题转的实在是有些僵硬。
梨木头自知说错话了,不吭声的起身,出去了。
连梨白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梨软软。
只梨软软却不当一回事,抱着孩子轻轻哄着,眉眼里都是温柔笑意。
她轻轻戳了戳小宝宝的脸:“倒也不用避讳,本就是他的孩子,像他也不可避免。”
顿了顿,梨软软才说:“这边关远万里,想他一辈子也不会踏足,又怕什么?”
梨大见梨软软不是强撑,而是真正的放下,就想,也许女儿决心逃离侯府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放下了。
闻言就跟着笑了一下:“能像世子爷那样厉害,也是咱们梨家的好苗子了。”
梨大又说:“给孩子取个名儿吧。”
梨木头也没走远,听到要给孩子取名,就也凑了过来,坐在床边的脚凳上撑着下巴看梨软软:“要姓梨吗?”
被梨大敲了敲他脑袋:“不然姓什么?自然是要姓梨的。”
梨木头满眼期待:“那叫梨什么?梨花花,梨二牛。”
梨大对着他的头就又是一巴掌:“咱们家就数你大字不识一个,你老爹我都识文断字。看你取的什么名儿,难不难听。”
梨木头挨打也不觉得疼,小子糙的很,闻言就说:“那怎么了,爹你还不是给我取个木头,贱名儿好养活。”
梨木头逗着小孩,声儿又放软了:“是不是?”
小孩儿蹬着腿就笑了起来。
梨木头大惊小怪,指着小孩:“爹,他笑了,他竟然会笑。”
梨大都服了梨木头这个木头了:“他是人,当然会笑,还会哭呢,还会吃饭呢。到时候还会说话,会走路呢,吓你一跳。”
梨木头就嘿嘿嘿笑,挠了挠头,才说:“他不是个小孩吗。”
“你也是从小孩长这么大的。”
“嘿嘿嘿,他们俩到时候肯定比我有能耐。”
梨木头高兴的说。
梨白就站在一旁笑。
梨软软扫了梨木头一眼,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你不也是小孩儿。”
“我不是小孩了。”
“那你也是我弟弟。”
梨软软这样说,梨木头就甜上了,趴在床上:“那我认。”
梨软软笑了笑,看着床上的两个小奶娃。
就说:“爹,你给丫头取个名字。我给这小子取一个。”
梨大点头:“那我可要好好翻翻书再取。”
梨软软笑着:“我也要想一想呢,不急。”
随后梨软软看向梨白和梨木头:“那木头你给丫头取个小名,梨白你给小子取个小名儿。”
就这样定下来了,刚好每人一个。
最后,两个小孩的名取了一堆。
才定下来。
儿子大名梨安,小名安安。
女儿大名梨甜,小名甜甜。
希望他们平安顺遂,快乐自由,开开心心过一辈子无忧无虑,不吃一点苦。
一家人都觉得这名字好极了。
梨软软出了月子,边关就已经很冷了,到底是苦寒之地。
不是冷雨就是下雪,梨大根本就不让梨软软出门。
家里请了人来盘了火炕,全天都烧着,屋子里暖和。
外面太冷了,梨白也不让梨软软出去。
于是梨软软一整个冬天,就是在屋子里走走,带带孩子,看看书。
梨木头有时候还跑出去茶楼听书吃茶,兵营里征劳役去清理粮道的雪,他还去干了几天活,认识不少朋友。
梨大就负责一日三餐,梨白就负责照顾梨软软和孩子。
一整个冬天,也就这样慢慢过去了,孩子一日一日看着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眨眼,就发觉小孩已经长这么大了。
春天终于来的时候,梨软软感觉自己都胖了一圈。
夏天的时候,梨软软在街上开了一家食肆,大厨是签了卖身契的,小二,掌柜,和账房是本地招的。
梨木头有时候帮忙,有时候跟着进山搞点山里的野货好东西,梨软软没有阻止他,只让他注意安全,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
但凡伤一回,就不准他再去,这是提前的约法三章。
除此之外,她是准梨木头自己搞一番事业的,弟弟毕竟也有自己的人生。
梨大就在食肆里帮忙,实在是食肆的生意红火。
梨大以前都不知道,梨软软会捣鼓那么多好吃的。
店里客人多了以后,又多是军营里的人爱来喝个酒,就说她这儿的酒有味,别的地方没有,直说有独门秘方。
还真有。
度数高点,喝了暖身子,他们喜欢烈酒是正常。
梨软软就不自己当掌柜了,她请了个虎背熊腰脸上带着刀疤的掌柜,倒也能镇住场子。
这刀疤是山里的猎户,常来喝酒,梨软软看他当猎户不稳定,还危险。
就跟他谈了一下,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
猎户二话不说就来干了。
因着他大字不识一个,但他也不是真正的掌柜,他就是个撑场面的,外加维护一下跟大客户的关系。
所谓的大客户,无非就是军中有职位的将领,或者是本地的富商,有权有势,或者是常客来了,掌柜会过去喝两杯,给送个菜送一壶酒的维系一下关系罢了。
账房则是一个逃难来的秀才,大雪天在街上卖画,一家老小差点饿死。
梨软软叫他来当账房先生的,一个月二两银子。
梨软软会做生意,她不常露面,但食肆经营的红红火火。
如今她要带娃,暂时分不出心,等娃再大点,她肯定还要弄个酒庄。
不然酒都不够卖了。
梨软软盘算着自己的小日子。
叶云初也在京中考了状元,因着得罪徐阁老,冷落徐婉。
他没有被分派什么有实权的官做,而是进翰林院修书去了。
叶云初这天上职因着昨晚跟顾元青他们喝酒喝的太晚了,不小心枕在书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梨软软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下职回家,她牵着粉雕玉琢的可爱女儿站在东院门口迎她。
一大一小就那么招他喜爱,光是看着都心软了。
叶云初快步走过去。
高兴道:“好软软,想夫君了没,夫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