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途中,贾张氏与秦淮茹终于见到昏迷中的贾东旭。
他身着病号服,脸色惨白,鼻孔插着绿色氧气管,正输液,腰腹部缠满石膏。
这些都是为了避免他乱动加重伤势。
贾东旭因腰部脊椎受伤,体内有固定钢板,行动受限,被送入重症监护室。监护室内由专业护士照料,环境无菌,家属不得进入,只可守在门外。
贾张氏目睹儿子被推进监护室,悲痛欲绝:\"我的儿啊,东旭,你一定要撑住!\"秦淮茹虽也泪流满面,但仍努力搀扶着贾张氏。
\"贾嫂子,别太着急,医生说情况并非绝境,东旭一向健康,这次也会没事的。家里有我们帮忙,不用操心,我们一起渡过这个难关。\"易中海急忙劝慰。
他知道贾张氏忧虑重重,无论贾东旭是否瘫痪或离世,其家庭劳动力都会丧失。秦淮茹独自抚养三个孩子,贾张氏年事已高,难以谋生。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情绪,其他问题可以后续解决。
杨厂长先前已告知易中海,不论厂内调查结果如何,贾东旭的医疗费用将由厂方承担,且按工伤处理。若贾东旭无法工作,厂方提供两种方案:一是补偿一千元;二是安排家属接替岗位,并额外支付五百元。
杨厂长不便直接告诉贾张氏这些细节,但易中海向她转达了保障措施。贾张氏含泪点头,稍感安心。
\"贾大娘、秦姐,大爷说得对,大家都会帮你们的。\"傻柱在一旁附和。
听到这话,许大茂露出轻蔑之色。\"大舔狗。\"
这词是许大茂从曹魏那里学来的,当时曹魏用它形容傻柱,许大茂便记住了。他说话极轻,只有身旁的曹魏听见。
\"贾家嫂子,东旭还在监护室,院里其他人就先回去吧。你和秦淮茹守着,我和傻柱负责送饭,晚上我们再换你们。\"
易中海原本想让院里的人轮班帮忙,但转念一想,就算他们愿意,贾张氏他们也不会放心让外人照顾。最终决定就他们四人,到时候再请一大妈帮忙送饭。
秦淮茹点头同意,让其他人回去了。人多也没用,心意到了就好。
傻柱本想留下陪她,可秦淮茹觉得贾张氏心情不好,见傻柱在这只会更生气,便让他一起回去。
\"傻柱,不是说好你留下的吗?怎么出来了?\"曹魏看到傻柱走出来,疑惑地问。
此时许大茂和曹魏已走到医院门口,许大茂笑着打趣:\"傻柱,是不是被贾张氏赶出来了?\"
\"胡说什么!\"傻柱不悦,\"我得去送饭,所以出来了。\"
这话说得更像是自欺欺人。
许大茂瞄了一眼后头的易中海和二大爷,两人边走边低声商议。周围只有年轻人,说话倒也不拘束。
许大茂坏笑着调侃:\"傻柱,我看你对秦淮茹是真心的。实在不行,不如别急着结婚,先把贾东旭熬走,秦淮茹不就是你的了?\"
傻柱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地骂道:\"你这混蛋,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我成全你!\"
\"我又没说错,干嘛发火?\"
许大茂下意识躲闪,见傻柱并未动真格,胆子又壮起来:\"我和秦姐清白得很。\"
前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说到\"清白\"时,声音明显低了好几个调。
“你就别装了,你低贱得很,总是惦记别人的媳妇。”
许大茂冷笑着讽刺道。
这傻柱真是没用,想人家媳妇也就算了,连承认都不敢。
原来易中海和二大爷也跟着来了。
“你们几个嘀咕什么呢?”易中海疑惑地问。
“没事,没事。”
许大茂立刻闭嘴,这种事绝不能让易中海知道,否则又要被冠上正义之名训斥了。
一旁的曹魏只是围观,他对他们的争吵毫无兴趣,最多煽风点火罢了。
易中海思索片刻后开口:“大伙儿都看到了,贾家现在情况很糟,东旭还没醒,他们一家本来就艰难,如今东旭又出了事,不知这辈子还能否站起,即便能,怕是也无法工作了。”
“远亲不如近邻,他们现在困难,正是需要我们帮忙之时,咱们岂能袖手旁观?”
曹魏听出易中海又要咳嗽,便知道他要说召集院里人给贾东旭家捐款的事。
作为易中海的头号小弟,傻柱自然第一个响应。
“老大说得对,秦姐家现在这么难,我们怎能坐视不理?”
傻柱这是借机向他的女神秦淮茹示好。
众人沉默,就连刚刚还商量过的刘海中也没说话。易中海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当然要帮,这事等回四合院再详细商议吧。”
刘海中沉吟片刻,觉得此事必须重视,还是回去召开全院会议再说。
毕竟三位大爷还未到齐,三大爷也不在,这里只有三大爷家的大儿子阎解成,他聪明伶俐,此刻默默跟在众人身后。
众人一路无言,返回四合院。
贾东旭出事是在中午,厂里简单处理后便送往医院。医院里此时一片混乱,几位大妈正在议论他的情况。
易中海刚带着众人回来,就被围住询问:“老大爷,贾东旭现在怎么样了?”易中海叹了口气,“不太乐观,医生说他可能站不起来了。”
“行了,大家都先去吃饭吧,等会儿开个全院大会。”易中海说道。
时间已近傍晚,贾东旭出事时很多人都没顾上吃饭,直接赶去医院,在手术室外守了四个多小时,应该都饿得不行了。易中海自己也饿坏了,一天只吃了早饭。
人是铁,饭是钢,再忙也得先填饱肚子。曹魏倒不那么饿,他中午做完车间调查后先吃了饭,再去的医院。
在易中海家,一大妈早已准备好饭菜,等着他回来。今天的饭菜不仅有易中海的份,还包括贾家几个孩子的,以及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她先将秦淮茹孩子的饭送去,让他们在家安心吃饭。
易中海三下五除二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两碗粥,才算吃饱。想到躺在医院的贾东旭,他满心忧虑。
易中海收贾东旭为徒是在老贾去世之后。当时他刚得知自己无法生育,正为养老发愁。老贾走时家里有个工作名额,本可以让贾东旭接替,但没有好师傅也不行,于是贾张氏找到易中海,让他收贾东旭为徒。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等易中海老了,贾东旭也算半个儿子,能帮他养老。
从那时起,易中海就开始盘算贾东旭未来的养老问题。后来贾东旭娶了秦淮茹,这个媳妇贤惠懂礼、孝顺长辈,还能操持家务,易中海更加满意,认为这对夫妻一定能帮他养老。
傻柱家里突然出事,他爹何大清带着白寡妇走了,易中海便将注意力转向了傻柱。这小伙子虽有些愣头青,倒也适合养老。
这样算下来,就有两人能养老了。
没想到,贾东旭竟先倒下了,躺在了病床上。这事得由易中海来处理。
一大妈看见易中海唉声叹气,便知道他在为养老的事犯愁。
“老易,东旭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大妈问。
易中海点头承认,“医生说得保守些,那就是站不起来,真能站起来才叫奇迹。”
大妈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就这么……”
“是啊,真是可惜。”
“别太担心,东旭没了,我们还有傻柱。傻柱这孩子也行,就是有点木讷。”
易中海摇头,“我愁的不是这个,是东旭的事。厂里只给五百块钱或者一千块,连工位都不保了。东旭一家以后怎么过?他还躺着,这可成了无底洞。我可以帮他们几次,但时间长了,邻居们不会一直支持的。”
大妈想想确实如此,他们家条件不错,但邻居各有各的难处。
“岗位可以让秦淮茹接替。东旭虽然不能动了,但有城市户口。秦淮茹接替后也能转城市户口,这样定量粮还多了。她上班后有工资,加上存款和东旭的工伤补贴,日子还能过得去。”
“也只能这样了,只是秦淮茹要辛苦些。”
“秦淮茹是个好媳妇,能吃苦。东旭不能养老,但秦淮茹可以。”
大妈对秦淮茹的印象很好,她一直是院里的贤妻良母,吃苦耐劳,顾家体贴。
易中海接着说:“先帮他们渡过难关,以后就好了。”
易中海原本觉得贾东旭瘫痪会让这个家庭成为无底洞,但被那位大妈一提醒,倒觉得还能接受。只需这段时间尽力扶持秦淮茹一家,秦淮茹日后定会感激他们,为他们养老。
饭后,易中海让傻柱给秦淮茹和贾张氏送了饭菜。本想让傻柱留下,可秦淮茹思虑再三,认为人多反而添乱,毕竟贾东旭还在监护室,需待两三天才能出院。于是决定晚上独自看护即可,便让傻柱将贾张氏一同带回。贾张氏年纪大了,留在医院容易生病,一旦病倒家中又无人照料。贾张氏听罢觉得有理,便安心回家。
此时,易中海正在召集全院开会。刚刚布置好桌椅,傻柱便带着贾张氏回来了。
“嫂子,您先坐下,别急。我们召开这次会议是为了帮助你们渡过难关。东旭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但咱们院里一向团结互助,遇到困难时总是众志成城。这个难关,我们一定帮你们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