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摆了整整五十桌,下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厅堂之间,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桌来。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张正中面带微笑,与韩夫人立在厅堂中央,看着满堂的宾客,脸上满是欣慰。他举起手中酒杯,环顾众人,朗声说道:“今日是小女嫣儿归宁之日,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张某人在此敬大家一杯,愿我们张家与各位的情谊如同这美酒一般,历久弥新,长存不衰!干杯!”
说完,张正中一饮而尽,宾客们也纷纷举杯响应。宴席上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和祝福声。
席间,宾客们纷纷向张嫣和刘轩敬酒祝福。张嫣以袖轻掩朱唇,浅尝辄止,尽显淑女温婉之风。而刘轩却是举杯必干,直如喝水。张嫣担心他喝醉,偷偷劝解,刘轩微笑答应,逢有人敬酒时,依旧举杯大饮,毫不含糊。
张正中坐于主位,与柳修禅等人推杯换盏,言谈甚欢,却暗自观察刘轩一举一动。他并不知晓,刘轩穿越前对“二锅头”情有独钟,其酒劲之烈,远非此时众人所饮“美酒”所比。在他看来,刘轩如此豪饮,不过是向众人显示他晋王娶了张嫣心中喜悦,以此来抬高张家的声望与地位。张正中思量:“此子虽然聪慧过人,却不够谨慎。日后若要将其除去,却也不难。”
宴席结束后,众人纷纷告辞,柳柔也随着父母,先回了娘家。宴会厅内逐渐恢复了宁静,只留下张家的一些核心成员。
张正中见刘轩面色通红,以为他已喝醉,便对身旁两名丫鬟道:“你二人去扶王爷到三小姐房中休息”
“不要!”张嫣大呼一声,伸手挡在刘轩身前,脸上尽是惊恐之色,道:“爹爹,我扶他就行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不愿意让其他人接触刘轩。
张正中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随即恢复如常,慈祥地笑道:“你这丫头,才嫁人几天,眼中就只有夫婿了。我和你娘还想着与你多聊一会呢。也罢,女大不中留,你就去陪你夫婿吧。”
张嫣心中稍安,与小雪一左一右,扶着刘轩离开了宴会厅。张正中望着小女儿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悦。他把袖子一甩,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张平早已等候多时,见张正中进来,连忙躬身行礼,道:“家主,刚刚收到晋北那边飞鸽传书,前日晋王手下四十二名伤兵,由二十人护送,返回了永丰,当晚,伤兵又死了五人。”
张正中坐到太师椅上,道:“看来,晋王在乱石岗确实遭遇了埋伏,另差的那二十三人,想必当时就战死了。难怪他不零不整,带了四百一十五人过来。”他沉吟一下,接着说道:“传令下去,加强对晋王的安全保护。必须确保他能够安全返回晋北,不得有任何闪失。”
张平点头领命,正欲离去,却被张正中叫住。张正中低声吩咐道:“告诉那人,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不要随意报信,以免引起晋王的警觉。”张平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书房。
几日之后,刘轩携妻妾离开太原,队伍经过一天的疾驰,于傍晚时分抵达永丰县城。张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此处是刘轩的封地,她的夫君,终于安全了。
刘轩不着急赶路,不必向来时那样日夜兼程,当晚就住在了驿馆。晚饭后,刘轩独自来到了隔壁房间。房间内,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子正静静地等待着,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地说道:“飞虎队丁团团长卢永昌见过王爷。”
刘轩紧盯着卢永昌的熊猫眼,诧异地问道:“谁把你打成这样?”卢永昌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悻悻说道:“手下弟兄们打的,那日我骂王爷是狗王,回去后,就被他们揍了一顿。”
刘轩哈哈大笑,示意卢永昌坐下,然后问道:“当山大王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比在军营里自由多了?”卢永昌道:“不怎么样,我更喜欢军营里的生活,有纪律、有规矩,大家伙儿一起训练、一起打仗,那才叫痛快呢!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刘轩摇摇头,道:“暂时回不去了,你们丁团,需要正式在乱石岗落草,居住场所,你们自己想办法,本王会按时给你们送补给。”
卢永昌一听刘轩的话,顿时急了,他连忙说道:“王爷,我们想当兵啊,俺老黑可不想再次做土匪了。”
刘轩郑重道:“我是让你们假扮土匪,不是真当土匪。之所以派你来,是因为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管你们穿不穿军装,都是子弟兵战士。你们的任务,是牢牢守住永丰大门,绝不允许张家军踏入半步。”
卢永昌刷地一下站起,郑重道:“王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刘轩点点头,道:“如果在山里待的闷了,可以去附近村庄走走,看看哪家大户为富不仁,欺负乡邻,你可适当抢一些,不过不许杀伤人命。”卢永昌挠了挠脑袋,笑着说:“好久没干那勾当了,还真有点手生。”
卢永昌走后,刘轩随即去了柳柔房间。见到刘轩进来,柳柔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来。刘轩轻轻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一旁春秀见此,连忙退了出去……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柳柔早已沉浸于梦乡,刘轩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闭上眼睛,耳旁总是回荡起张雅偷偷和他说的一句话,那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低语,清晰而又遥远——“男孩子自然像我,长得可好看了,就是性子随他那阴损、狡诈、好色、无情的混蛋亲爹,刚开始出牙,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