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冲冲跑进来了才看见施悦人,忙不迭行礼。
施悦人看她一眼,目光含笑:“你之前不是说有意让这丫头在外头帮你?”
之前发现了锦儿的才能,郑凌波确实和施悦人说过想要让锦儿负责起外面的铺子收账诸如此类的事情。
不过因为锦儿在数据信息方面实在太过于靠谱,短时间内郑凌波还不能撒开手让锦儿去了外头。
于是郑凌波就笑着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施悦人原本就是随口一提,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将目光落在锦儿手中捧着的盒子上,挑眉去看郑凌波,问道:“还特意准备了礼物?”
郑凌波笑:“去别人家里看望,总不能空着手去。”
施悦人点点。:“是这个理儿。”
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说什么,只深深的注视着郑凌波,没忍住叹息了一声:“你知道家里人都只要你心里开心就好。”
郑凌波一愣,很快就弯起了眼睛:“我知道的!”
施悦人怀着身子,也不好操劳,郑凌波让侍女将人送回去了,这才去看锦儿手中的盒子。
盒子里放了一套文房四宝,郑凌波略有些诧异,锦儿腼腆一笑:“是别人送的,算不得珍贵,二公子说不好用,就这么放着了。”
郑凌波:“……”
郑凌波有那么一瞬间的肃然起敬。
锦儿这个家伙是懂扎心的。
她扑哧笑了一声:“就这个好,你是会选礼物的。”
锦儿微微一笑。
两人便出发前往柳府。
这年头一般约着闲事你要提前递一下帖子以防万一主人家有其他事要忙。不过像这种看望病人的事情,不打招呼登门而来却不算失礼,反而显好心。
柳府门口的守卫看见郑凌波,竟然愣了一下。
不比主人家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不接受现实,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反而看的清楚。
将军府这位嫡女自从在宫里得了官家金口玉言的称赞之后就再不曾登门柳家,风评也因此渐渐好转。
他们听其他府上侍女议论着,郑姑娘大抵是想明白了,不再执着于柳三公子,反而和三五好友常常踏青赏景、游湖约会,妙哉美哉。
相比而言,他们柳家那三公子自从春闱马失前蹄就一蹶不振,渐渐的染上流连花丛的恶习不说,前几日中秋会上的表现更是让人大失所望,直呼柳家才名不保。
虽说这些事情看起来好像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什么关系,但实际上主人家好了,他们这些人日子才能好过一些,因此这两天守卫们心里其实也惴惴。
这会儿看到郑凌波,以前眼熟的一个守卫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忙不迭就迎了上去,好听的话不要钱似得往外吐。
郑凌波也有些意外。
她以前因为来的频繁,亦或者是表现得太没有自尊,这些守卫虽然表面上不会弄得太难看,可言行举止里的倨傲是掩饰不住的。
——就好像在说,看看,就算是出身尊贵,还不是这样不要脸的巴着他们家三公子。
郑凌波当时没有计较过,后面和柳家渐行渐远,也没有机会再计较。
只是这个时候看他前倨后恭,心里只觉得荒谬,同时也有些意外。
先是去见了姨妈杨玉燕。
明明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没见,杨玉燕看着莫名好像苍老了一些,也并不是真的老了,只是因为柳承望的事情心力交瘁,人难免憔悴起来。
到底也是四五十的年纪了,猛的一看就好像变老了。
看见郑凌波,杨玉燕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脸上立刻迎上亲切的笑容,朝着郑凌波道:“哎呀,竟然是凌波儿,可有些时日不曾见到了。”
郑凌波也态度很好的,抓住她的手,一脸真诚的睁眼说瞎话:“是有些时日不曾见到,姨妈看着更年轻一些了。”
虽然明知道说假话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杨玉燕听着这话还是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热情,忙不迭客气了一声:“瞧咱们凌波儿,惯常是会说话的。”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
郑凌波便问起柳承望的情况。杨玉燕眼神微微一闪。面上便显露出些许愁容。:“唉,你这个表哥呀!”
她欲言又止。
郑凌波适时的进行追问:“表哥如何了?”
杨玉燕叹息:“不说也罢,真真是气死我了。”
“瞧姨妈说的,承望表哥何等青年才俊,满京城都知道表哥有多孝顺。哪里能让姨妈生这样的气。”
杨玉燕本来就是故意这么拿乔,见郑凌波接了这个话,她也就不再啰嗦,一脸愁容的说了起来。
原本是柳承望自作自受,在杨玉燕口里便霎时间换了个说法。
只道柳承望心气儿高,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了,人也孝顺,怕家里人担忧也不说,反而将自己憋出病来。
她说着又拍着郑凌波的手一脸慈祥:“你惯常和你承望表哥关系亲近,也该多劝劝他别钻了牛角尖。他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知道的,别人说的什么话,都是嫉妒咱们家的,和咱们有什么干系?平白积了一肚子的气,反而将自己憋出病来。”
郑凌波含笑应了:“是这个理儿,我晓得的,我这就去劝劝表哥。”
杨玉燕满意的一笑,便让侍女带着郑凌波去到柳承望的院子里。
柳承望真的是病了,不过也没有传言里那么严重。只是心中积了些郁气发不出来,当天晚上发了烧第二天就好了。
只是他自觉丢了脸,不肯再出去见人,索性就借着这病在家里胡混起来。
他以前身边有两个侍女互相掣肘着,并没有什么超越主仆之间的关系,但自从落榜之后,柳承望便隐隐显露些流连花丛的意思,原本两个侍女自觉没什么希望,也就不会多做什么闲事,但眼看着柳承望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胭脂香气,两侍女心思一转,便有些心动起来。
这回柳承望一病,心动下的行动也紧紧跟着了。
先是叫满月的那侍女在柳承望借酒浇愁的时候凑了上去。